正八五期教授十班85216黃創平
葬癖
猶記得高中時代,我就讀在一所環境優美,對流浪動物和花草鳥獸都很友善的校園,因為我家的貓一次生了七隻小貓,所以在無法負擔的情況下,選擇了將一半的小貓交給學校老師,請同學認養,學校的同學和老師人很好,小貓都被領養走了,我了解到這所學校的溫馨。在考完試後,離畢業還有很長的時間,這段時間裡,我決定在校幫老師和教官處理事務,而老師教給我的任務即是,負責管制學校裡的動物。
校內的流浪動物其實是很友善的,然而,並非所有動物最後都受幸運之神垂青,前往另一個溫馨的家,因此,還是會有幾隻貓狗沒有被領養到。大家都心裡有數,除非新進來一批新生,不然大多數二三年級,幾乎都已經無法領養。也因為這樣,總有些貓狗到後來都會有馮唐易老,李廣難封的窘境。這些貓狗有些都會再校園死去,然而,總比在大馬路邊橫死,轉乎溝壑共赴湘流,含冤含恨的過完沒人疼愛的一生還要好。
然而,死亡總是可怕的,曾經有一隻受傷的流浪貓被校方發現,經老師送至獸醫院,悉心照顧兩天後再送回校方,而學校中的學生也很樂意的照顧他,大家不遺餘力的照顧,然而天不從人願,六天後的一個早晨,他還是死掉了,原因是因為傷口再度破裂。第一次,我感到人是如此的絕情,當看到傷口破裂的小貓屍體,有些人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另一些人則是建議我趕快把屍體丟入垃圾桶並離開,無言的結語,好像一切未嘗發生。我也知道,手上的已經不是之前共同照顧的小生命,也知道,這只是校園中死掉的動物中的一隻而已,也知道,小貓本來就有點危險,隨時會變冰冷,蝕刻生命的蛆蟲隨時可能從身體鑽出,然而,他都到我們的手上,已脫離流浪街頭的屈原式生活,離找到主人只一步之遙,突然的死,卻使他好像還沒進校門,繼續走在寒冷的街頭,好遠好遠……
因此,我埋葬他,利用校工室的鐵鏟和推車,讓他有個最終的依歸,讓他在校園的一角生根,讓他在死後能知道,他有一塊地可久佇。我也埋葬其他逝去的流浪動物,讓他生前最終的遺憾,得已昇華,讓他記得的,不是在街頭的無情冷雨,而是那年那間學校的菩提樹下,抬頭看見的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