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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賞析
B961010013 吳佩儀【原序】
辛亥之冬，予載雪詣石湖，止既月，授簡索句，且徵新聲；作此兩曲，石
湖把玩不已，使工妓隸習之，音節諧婉，乃名之曰《暗香》、《疏影》。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梅邊吹笛？喚起玉人，不管清寒與攀摘。何遜而
今漸老，都忘卻、春風詞筆。但怪得、竹外疏花，冷香入瑤席。 江國，正
寂寂。歎寄與路遙，夜雪初積。翠尊易泣，紅萼無言耿相憶。長記曾攜手處，
千樹壓、西湖寒碧。又片片、吹盡也，幾時見得？【賞析】
這首《暗香》寫於宋光宗紹熙二年的冬天，是姜夔拜訪石湖居士范成大時自創的兩首詞之一。石湖非常喜愛，稱其：「音節諧婉。」遂命工妓習唱。這闕詞作也被後世視為是姜夔的代表作之一。格律派詞人張炎曾經在《詞源》中說過：
「詩之賦梅，惟和靖「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一聯而已。世非無施，不能與之齊驅耳。詞之詠梅，惟姜白石《暗香》、《疏影》二曲，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自立新意，真成絕唱。」
可知，姜夔化用前人詩句，做為其詠梅詞作的詞牌名稱，並寫出了自己獨特的創作風格。連對姜詞頗多譏貶的周濟，也認為二詞：
「寄意題外，包蘊無窮，可與稼軒相伯仲。」《介存摘論詞雜著》
在內容方面，上半闕首句回憶過去的情景和梅花盛開的景象抒寫。「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梅邊吹笛。喚起玉人，不管清寒與攀摘。」作者回想梅花盛開之時，月下吹笛的情景。接著帶出與佳人冒著清寒，攀折梅花的美好往事。顯示出作者曾經擁有過一段美好的時光。接著，「何遜而今漸老，都忘卻，春風詞筆」將過去轉入現在的情形，何遜為南朝梁人，有詠早梅詩，此處作者將何遜借指梅花，暗喻自己；從杜甫的「東閣官梅動詩興，還如何遜在揚州」可以推測白石可能襲用此詩句。這時候作者已經年老，也無過去吹笛賦詩的興趣了。「竹外疏花，香冷入瑤席」則引出題目「暗香」，點明詞人感傷的原因。
下半闕扣緊前意，接續「香冷」而來。描寫目前周遭清冷寥落的景象。「歎寄與路遙，夜雪初積」顯示詞人因為路途遙遠無法傳遞相思之情，更「翠尊易泣，紅萼無言耿相憶。長記曾攜手處，千樹壓、西湖寒碧。」以擬人手法描寫對玉人的無法忘卻。
至於本首詞《暗香》的主題，便很明白的是通過「詠梅」來懷念舊事，下筆由懷念人事與所觀察到的梅花盛衰開謝的角度來表現，側寫梅花。
從上述的內容中可以見得：《暗香》上下闕多有呼應之處，如「舊時月色」與「相憶」、「玉人」與「長記曾攜手處」；脈絡連貫，結構嚴謹，透過梅花與舊事的層層敘寫帶出《暗香》裏頭一種無盡的相思懷情，卻不明白顯露出來，這正是這闕詞能獲得極高評價的原因；陳廷焯所說：「白石感慨，全在虛處，無跡可循。」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白石詞，多用清新閑雅的語言，並化用前人的詩句來展現自己的特色；於情感的表達上，則疏淡含蓄，給人的印象較為婉轉，卻能在反覆吟詠的過程當中，體會其遙深的寄託與情味，勾起一抹淡淡的愁緒……
參考書目：
何美鈴：《天涯情味談姜夔》(莊嚴出版社，中華民國八十年四月二版)
劉斯奮：《姜夔張炎詞選》(源流文化事業有限公司，中華民國七十二年三月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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