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歷代文選期末作業繳交區(唐宋八大家生平)

  • This topic has 1,491 個參與人 and 55 則回覆.
正在檢視 56 篇文章 - 1 至 56 (共計 56 篇)
  • 作者
    文章
  • #7265
    若琪助教若琪助教
    使用者

    各位同學,此處是期末到報告繳交處!!

    1.八大家作者生平(生平資料請以典籍為主,如《唐才子傳》、《舊唐書》、《新唐書》、《宋史》等,不要取自網路資料。)
    2.古文辭類纂中找出五則對該作家之評論。
    3.針對以上寫下五百字評論心得。
    4.參考資料。

    「網路」繳交:期末報告(唐宋八大家生平),截止日期:103/1/10

    #11742
    陳慧心陳慧心
    使用者

    期末報告 唐宋八大家生平──蘇軾

    一、 生平歲月
    蘇軾,字子瞻,一字和仲。號東坡居士。宋仁宗景祐三年(西元1036)生于四川眉山。為唐宋八大家之一,與其父洵和弟轍並稱「三蘇」。生十年,父洵遊學四方,母程氏親授以書,聞古今成敗,輒能語其要。嘉祐二年,試禮部。方時文磔裂詭異之弊勝,主司歐陽脩思有以救之,得軾《刑賞忠厚論》,驚喜,居第一,殿試中乙科。後以書見脩,脩語梅聖俞曰:「吾當避此人出一頭地。」聞者始譁不厭,久乃信服。(本段參考資料1.)

    其後回歸朝廷赴任時,卻因不見容於王安石等人的新黨,遂自請外放至杭州出任通判一職,後又轉往密州、徐州、湖州。值得一提的是,出任徐州時恰逢大水,眼見徐州百姓將被洪流給沖走之際,蘇軾親自帶領地方軍隊和農官挖壕溝。讓徐州逃過大水的肆虐。正是這段出使地方當官的經歷,不僅讓蘇軾眼見更廣,同時也無意間在民間打響自身的名氣。(本段參考資料1.)

    然而,由李定等人主導的新黨,視蘇軾如芒刺在背,恨不得盡早連根拔除。於是蒐羅了許多蘇軾的書信和詩詞文章等──由於蘇軾的作品廣為世人所稱頌,固取得不難──並雞蛋裡挑骨頭,硬是給蘇軾冠上對君主有二心的罪名。證據為蘇軾的〈王復秀才所居雙檜二首〉其二中的一句:「根到九泉無曲處,世間惟有蜇龍知。」當時赴任至湖州的蘇軾,就這樣被逮捕回京師。後世給此次為期一百多天的文字獄稱為:「烏臺詩案」,除去蘇軾,尚有其他反對新法人士也遭殃。然而宋史中紀載這段僅寥寥數語:「徙知湖州,上表以謝。又以事不便民者不敢言,以詩託諷,庶有補於國。御史李定、舒亶、何正臣摭其表語,並媒蘖所爲詩以爲訕謗,逮赴台獄,欲置之死,鍛煉久之不決。神宗獨憐之,以黃州團練副使安置。軾與田父野老,相從溪山間,築室於東坡,自號『東坡居士』。」(本段參考資料1.及2.)

    經過這次的重創,讓蘇軾體會到何謂「患難見真情」,雖然在遇上這麼嚴重的事件時,劃清界線算情有可原──看司馬遷的李陵之禍就能明瞭了。但是也有不畏懼受連誅刑的親友,挺身為蘇軾辯護。其中最令人動容的便是蘇轍,他一反以往謹言慎行的作風,上書皇上、據理力爭只求聖上能放兄長一條生路。這段捨命救兄的佳話也廣為後世流傳。(參考資料2.)

    只不過這次的文字獄,牽連到許多在朝的官員和已退休的官員。宋史中記載這段:「直史館蘇軾謫授黃州團練副史本州安置;駙馬都尉王詵追兩官勒停;蘇轍監筠州酒稅務正字;王鞏監賓州酒務……」(附圖在檔內,本段參考資料3.)

    蘇軾一生中,總共被貶三次,先後順序是:黃州、會州,最後是儋州(今海南島)。正因為經歷過大風大浪,往後面對困境仍能處變不驚,還能夠自我消遣,實屬難得。貶謫黃州的期間,正是蘇軾的文章詞賦等達到顛峰。其文風格汪洋恣肆,而詩清新豪健。能於其中窺見蘇軾對人生的曠達、超然物外的思想。最著名的莫過於〈赤壁賦〉了!

    宋徽宗即位,遇赦北還。建中靖國元年,病逝常州,年六十六歲,結束了絢爛精彩的一生。(本段參考資料1.)

    二、古文辭類纂中的蘇軾
    1.劉海峯曰:「長公筆有仙氣,故文極縱蕩變化而落韻甚輕。」
    評〈賈誼論〉 頁 180

    2.茅順甫曰:「指陳利害似賈誼,明切事理似陸贄。」
    評〈上皇帝書〉 頁 522

    3.方望溪曰:「子瞻記二臺皆以東西南北點綴,頗覺膚套。此類蹊徑乃歐王所不肯蹈。」
    評〈超然臺記〉 頁1399

    4.「前篇是實,後篇是虛。虛以實寫,至後幅始點醒奇妙,無以復加,易時不能再作。」
    評〈後赤壁賦〉 頁1792

    5.「大處落墨,勁氣直達。讀之,想見古大臣之慨。」
    評〈祭歐陽文忠公文〉 頁1824

    三、 個人評點
    蘇軾仕途(早年)上雖有貴人相助,但過於耿直的個性卻不見容於勾心鬥角的朝廷。不光在才學上有天賦並受世人所愛,名望在鄉里間也頗高,使朝廷中某些小人眼紅。雖然經歷過烏臺詩案的重創,但幸虧其平時交友甚廣──只要合得來不論三教九流皆能成友──且為人忠厚直爽,讓不少人不惜與皇上抗命救他。
    過去比較多都是看到蘇軾「高處不勝寒」、「揀盡寒枝不肯棲」的態度和自視甚高。更加深入了解其為人後,才驚覺這不過是他人格中的一小部分罷了。與我想像中不同,蘇軾並非氣度狹小的文人,就算對桌坐著乞丐也能面不改色地與之暢談──這種寬廣的胸襟氣量才是真正的蘇軾。如果不是這樣,那麼又何以寫出許多後世仿效傳頌的作品呢?
    比起他於文學史上占有多重要的一席之地,我覺得他為政上更讓人值得注意。一個好的領導者、上級長官不只是出張嘴,同時也要能夠體察民心,與之同甘共苦。蘇軾心繫人民生活的感覺與唐朝的杜甫雷同。出任地方做官時,第一要務永遠是「如何讓百姓生活得更好」,而非自己的升遷等私人事務。
    他念茲在茲的是天下百姓,其眼界之廣,普通俗子只能設想三步遠的距離,而蘇軾卻鋪好未來幾千里之遙的路了。或許中晚年連遭貶謫、仕途不順,但早已視功名如外物的蘇軾,怎會將這些事放在心上嗎?

    四、 參考資料
    1.元‧脫脫等撰。《宋史‧蘇軾列傳 卷三三八》
    2.民國‧顏邦逸、張晶。1998。《唐宋八大家列傳──蘇軾傳》。中國:吉林文史出版
    3.元‧托克托等奉敕撰。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卷十二上四十九至五十三。台北:臺灣商務出版
    4.清‧姚鼐輯。《大字本 古文辭類纂(上下)》。台北:華正書局出版
    蘇軾生平.docx

    附加檔案:
    你必須 登入 才能查看附件檔案。
    #11745
    劉邦安劉邦安
    使用者

    唐宋八大家 蘇洵

    一.八大家作者生平
    蘇洵,字明允,宋眉州眉山人,唐宋古文八大家之一,真宗大中祥符二年生。因家有老人泉,梅堯臣為之作詩,故自號老泉。年二十七始發憤為學,歲餘舉進士,又舉茂才異等,皆不中。悉焚常所為文,閉戶益讀書,遂通《六經》、百家之說,下筆頃刻數千言。

    至和、嘉祐間,與二子軾、轍皆至京師,翰林學士歐陽修上其所著書二十二篇,既出,士大夫爭傳之,一時學者競效蘇氏為文章。所著《權書》、《衡論》、《機策》,文多不可悉錄。宰相韓琦見其書,善之,奏於朝,召試舍人院,辭疾不至,遂除祕書省校書郎。會太常修纂建隆以來禮書,乃以為霸州文安縣主簿,與陳州項城令姚闢同修禮書,為《太常因革禮》一百卷。書成,方奏未報,卒,年五十八。賜其家縑、銀二百,子軾辭所賜,求贈官,特贈光祿寺丞,敕有司具舟載其喪歸蜀。有文集二十卷、《諡法》三卷。

    二.古文辭類纂對該作家的評論
    1.劉海峯曰:只不能舉賢自代耳,而文特嫋娜,白折情態不窮(P.131 管仲論)
    2.劉海峯曰:筆力簡老(P.136 權書八)
    3.劉海峯曰:起事橫絕,不分賓主,後幅尋出孔明作結,更不回顧煙波渺茫(P.141 權書十)
    4.方望溪曰:制之以術,而能後全其才,以適其用,一語破的,後幅引漢高待韓信事,尤為確證,文亦縱橫如志,可以凌壓二子(P.144 衡論二)
    5.方望溪曰:此篇鑿然,有當於實用(P.148 衡論七)

    三.心得
    我覺得一個人的個性,對他的文風會有很大的影響。蘇洵個性豪放不羈,喜好遊俠,具有俠義的精神,他的性格與蘇軾有明顯的對比,也因為他豪邁的個性,使其論說的文章使用大量的譬喻和誇飾,例如「彼騏驥者,其志常在千里也,夫豈以一飽而廢其志哉」《衡論。御將篇》,蘇洵即以騏驥作為譬喻闡述他的論點。也因為這樣,使其文對讀者之影響力大增,自然對其論點表示支持。

    蘇軾為文主要是以史論政,這點繼承了孟子和韓愈的議論傳統,他的論述能力條理明確且具其性格中豪放的特色,卻又能緊扣論述之主題與要點。難怪曾鞏會稱讚他為文「煩能不亂,肆能不流」。另外歐陽修也稱讚他(1)「博辯宏偉」,「縱橫上下,出入馳驟,必造于深微而後止」,曾鞏也評論他的文章(2)「指事析理,引物托喻」,「煩能不亂,肆能不流」。但有時蘇洵的文章過於誇飾,頗帶有詭辨的味道。課堂中提到的《管仲論》我覺得就是其中一個例子,蘇洵覺得「賢者不悲其身之死,而憂其國之衰」,並用這一句話批評管仲死後沒有為齊國找出一個好的替代人選導致齊國滅亡。我覺得管仲雖然在這點上有所疏失,但因為一件事就把管仲之前的豐功偉業全部打回原點,這也有失公平。但微妙的是,蘇軾的《賈誼論》也有類似的毛病,不曉得是不是兒子受到了父親的影響。

    註腳:
    (1)歐陽脩<故霸州文安縣主簿蘇君墓誌銘>
    (2)曾鞏<蘇明允哀詞>

    四. 參考資料
    1.《大字本 評註古文辭類纂》。清姚鼐輯 王文濡注。民93。華正書局有限公司
    2.《宋史‧蘇洵傳》

    #11751
    邱文琪邱文琪
    使用者

    唐宋古文八大家-韓愈

    一、韓愈之生平

    韓愈,字退之,河南南陽人。韓愈三歲時,其父仲卿逝世,愈隨其長兄韓會貶官嶺表。會卒,由其嫂鄭氏撫養長大。韓愈自幼刻苦向學,博覽群書,盡通六藝百家之文。大曆、貞元之間,士人多崇尚古學,多仿效楊雄、董仲舒之述作,而獨孤及、梁肅是當時最著名者,韓愈與其徒往來,並投文於公卿間,故相鄭餘慶為之延譽,愈因此知名於時。而後,韓愈登進士第,宰相董晉出鎮大梁,任其為巡官。府除以後,徐州張建封又任其為賓佐。

    但韓愈忠心耿直,常常直言犯諫,被調授四門博士,貞元十九年,愈轉任監察御史,職責是監督百官,是年關中大旱,愈作《御史臺上論天旱人饑狀》一文,以糾彈國戚京兆尹李實,德宗怒,貶愈為陽山縣令,而後量移江陵府掾曹。元和初,召為國子博士。

    元和六年,愈回朝任職方員外郎,不久,愈便受到柳澗案的牽連,而被調任為國子博士。愈數度被貶,深感世道之不公,心中多有不平,故作《進學解》一文以抒發其不得志的心聲,當時的宰相覽之,對韓愈大為讚賞,考慮到韓愈的文才和史才都頗出眾,將他調回朝廷,以比部郎中的資格任史館修撰的職務。元和九年十月,愈轉任考功郎中,仍負責史館修撰,十二月以考功郎中的身分任知制誥,其職責為代皇帝起草文書。元和十一年,韓愈被提拔為中書舍人,但不久被調為太子右庶子,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韓愈在對待藩鎮的叛亂問題上,堅決地主戰,得罪了主和的當權派。裴度以宰相的身分出任彰義軍節度使、淮西宣慰使,以韓愈為行軍司馬,韓愈乘坐快馬先進入汴州,勸說韓弘使他合力平定賊兵,吳元濟被平定後,韓愈被遷任為刑部侍郎。

    元和十四年正月,憲宗聽信佛法,大事鋪張,令三十位宮人到鳳翔法門寺迎佛骨。迎佛骨至禁中三日,再送到諸寺。王公士庶爭先恐後地捨施,百姓中也有為數不少的人為此廢業破產、燒頂灼臂以求供養者。愈向來對佛教不滿,上<論迎佛骨表>諫憲宗,疏奏,憲宗大怒,判愈死罪,幸得裴度、崔群等人援救,改貶為潮州刺史,後因韓愈作<潮州刺史謝上表>一文,憲宗讀罷,頗有感悔之意,故將韓愈量移為袁州刺史。

    長慶元年,韓愈為國子監祭酒,轉任兵部侍郎,後改為吏部侍郎,轉京兆尹,兼御史。長慶四年十二月卒,時年五十七,贈禮部尚書,謚曰文。

    二、古文辭類纂中對韓愈之評論

    (一)論佛骨表
    大姚曰:「敘次論斷簡潔明健處見公文字之老境。」

    (二)送孟東野序
    劉海峯曰:「文以天字為主,而用鳴字善,鳴字縱橫組織其間奇絕變化,又曰雄奇創闢、橫絕古今。」

    (三)送高閑上人序
    劉海峯曰:「奇崛之文倚天拔地。」

    (四)送廖道士序
    劉海峯曰:「此文如黑雲漫空,疾風迅雷,甚雨驟至,電光閃閃,頃刻淨掃陰霾,皎然日出,文境奇絕。」

    (五)與浮屠文暢師序
    曾滌生曰:「闢佛者從治心與之辨毫芒,是抱薪救火矣。韓公言若無中國聖人,則彼佛者亦入禽獸,為物所害,莫能自脫,如此立說,彼教何以置喙?又曰立言有本,故真氣充溢,歷久常新。」

    三、心得

    首先,關於韓愈為何排斥佛老,我認為是因為韓愈有感於佛教違背儒家倫常關係(1) 、置國家萬物於不顧、耗費民財、與國家爭利等危害(2) ,故反對之,除此之外,申明夷夏之防也是韓愈排佛的其中一個原因(3) ,〈原道〉: 「孔子之作春秋也,諸侯用夷禮則夷之,進於中國則中國之。經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詩曰:『戎狄是膺,荊舒是懲。』今也舉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幾何其不胥而為夷也。 」韓愈在此提出儒家經典古訓以暗喻奉行夷狄之法將使中國夷化,最終會在歷史上留下摒棄華夏文化的罪名,為後人所不恥。我對韓愈生平最不解的事在於韓愈為何在排斥佛老的同時,還與僧人道士密切地交遊往來?潘德輿在《養一齋詩話》中提出韓愈「所憎佛也,非僧也」的見解,因為佛徒之所以遁入空門,有其種種主觀之緣由,因而「可憫而不可憎也。」方世舉在《韓昌黎詩集編年箋注》中,則認為韓愈是站在惜才的立場,「接引」那些學佛而不限於佛之僧徒走向「自新之路」。

    有關韓愈文章之風格,韓愈為文向來主張復古,故言:「非三代兩漢之書不敢觀,非聖人之志不敢存」(4) 。韓愈雖大力提倡古文,但他反對一味地因襲模仿,力求「惟陳言之務去」(5) 、「師其意不師其辭」(6) ,並表明「愈之所志於古者,不惟其辭之好,好其道焉耳」(7) ,因此,韓愈為文時是以「道」為其主要內涵,而其用字遣詞都極為簡練,文境奇絕富有變化,力求新創,不落窠臼。

    韓愈在<答李翊書>中曾言:「氣,水也……氣盛則言之短長,與聲之高下者皆宜。」韓愈行文句法靈動,善用排比,氣勢如虹,其文章規模宏肆雄放,空前絕後。宋代蘇洵評論韓文時,說它有「如長江大河,渾浩流轉,魚黿蛟龍,萬怪惶惑」(8) ;唐人皇甫湜評論韓文時,也說它有「如長江秋清,千里一道,衝飆淚浪,浩瀚不滯」,都說明韓愈文章文氣雄奇、氣勢縱橫的風格。

    四、參考資料

    1.《大字本 古文辭類纂》姚鼐輯 台北:華正書局出版,民93〔2004〕

    2. 《新校本舊唐書附索引 二百卷》楊家駱主編 臺北市:鼎文,民89[2000]

    3.《唐宋八大家傳.韓愈傳》陳新璋著 廣東:廣東高等教育,民85 [1996]

    (1)見於韓愈<原道>:「是故,君者出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今其法曰: 『必棄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養之道,以求其所謂清淨寂滅者。 』」由儒家君臣之道,揭示佛家棄君臣、去父子的謬誤。

    (2)韓愈排佛的原因從韓愈<送靈師>一詩中可見一班: 「佛法入中國,爾來六百年。其民逃賦役,高士著幽禪。官吏不之制,紛紛聽其然。耕桑日失隸,朝署時遺賢。」

    (3)陳寅恪<論韓愈>:「韓愈排佛,乃為申明夷夏之防,而『尊王攘夷』則是古文運動的中心思想」

    (4) 摘自韓愈<答李秀才書>

    (5) 摘自韓愈<答李秀才書>

    (6)摘自韓愈<答劉正夫書>

    (7) 摘自韓愈<答李秀才書>

    (8)摘自蘇洵<上歐陽內翰書>
    唐宋古文八大家-韓愈.docx

    附加檔案:
    你必須 登入 才能查看附件檔案。
    #11752
    鄭創仁鄭創仁
    使用者

    [attachment=0]zEveSDE_oQ7n9NhiwJTE.jpg[/attachment]一、生平

    《宋史》卷四百四十三•列傳第二百二•文苑五•蘇洵傳

      蘇洵,字明允,眉州眉山人。年二十七始發憤爲學,歲餘擧進士,又擧茂才異等,皆不中。悉焚常所爲文,閉戶益讀書,遂通《六經》、百家之說,下筆頃刻數千言。至和、嘉祐間,與其二子軾、轍皆至京師,翰林學士歐陽修上其所著書二十二篇,既出,士大夫爭傳之,一時學者競效蘇氏爲文章。所著《權書》、《衡論》、《機策》,文多不可悉錄。

    二、 評論

    劉海峯曰,只不能舉賢自代耳,而文特嫋娜百折,情態不窮。
    《古文辭類纂 蘇明允 管仲論》

    方望溪曰,茅鹿門云,高帝死而呂后獨任陳平,未必不由不斬噲一著,然觀譙羽鴻門與排闥而諫,豈可屠狗之雄而遽逆其詐哉?蘇氏父子兄弟往往以事後成敗撫拾人得失,類如此。《古文辭類纂 蘇明允 權書九》

    劉海峯曰,起勢橫絕,不分賓主,後幅尋出孔明作結,更不回顧煙波渺茫。
    《古文辭類纂 蘇明允 權書十》

    茅順甫曰,文有生色,直當與昌黎送殷員外等序相伯仲。
    《古文辭類纂 蘇明允 送石昌言為北使引》

    方望溪曰,老蘇文勁悍詼奇或過於大蘇,而精細調適處則不及,蓋由時過而學,僅探晚周諸子及國策之蘊奧,而出入於賈晁韓柳數家,胸中實儉於書卷也,此集中傑出之文而按其根源,亦適至是而止。
    《古文辭類纂 蘇明允 上韓樞密書》

    三、 心得

    從知道自己的主題是蘇洵後,我花了不少時間去找資料,發現資料真的不多,我想是因為蘇明允成名較晚,不似他兩個兒子年少得志。方望溪評其文章「文勁悍詼奇或過於大蘇,而精細調適處則不及」,並言其原因為「時過而學,僅探晚周諸子及國策之蘊奧,而出入於賈晁韓柳數家,胸中實儉於書卷也」,這說明了學習時機有多重要,《學記》:「時過然後學,則勤苦而難成。」,不趁年輕時多學習,將知識熔煉並精粹至一筆一字中,則將來意識到時,就可能沒有那麼多時間及心力了,尤其是在七十古來稀的唐宋。方望溪進而評蘇氏父子的通病:「往往以事後成敗撫拾人得失」,這從蘇洵的《管仲論》可見一班,從管仲死後的齊國之亂來論其功過,卻沒試想當時的環境,一個國家棟樑、一代宰相是有多少時間可以微服私巡並在民間找人才提拔,而人才又豈是那麼好找?試問中國數千年歷史中有多少名相?隻手可數啊!雖然蘇洵為文有其缺點,但仍為一代大家,曹丕《典論論文》說得好:「文以氣為主,氣之清濁有體,不可力強而致。」各人各有其文章特色,如劉海峯評其《管仲論》:「只不能舉賢自代耳,而文特嫋娜百折,情態不窮。」、茅順甫評其《送石昌言為北使引》:「文有生色,直當與昌黎送殷員外等序相伯仲。」等等,皆道出了蘇洵文章不同於他人的獨到。我們觀閱前人文章,不只要吸收其為文長處、了解其短處,更得內斂深化這些文章,進而得出自己的特色。

    四、 參考資料
    《宋書》
    清 姚鼐《古文辭類纂》
    [attachment=1]B011010014 蘇明允生平.docx[/attachment]
    B011010014 蘇明允生平.docx
    zEveSDE_oQ7n9NhiwJTE.jpg

    附加檔案:
    你必須 登入 才能查看附件檔案。
    #11753
    若琪助教若琪助教
    使用者

    各位同學~
    老師有在臉書說明請直接貼上作業了!
    特別注意「如心得中有引用他人書裡的話為自己的觀點時,要記得做註解」
    所以這邊先以我自己之前的研究計畫為例,跟大家說明一下,
    如果有註腳,請以下列的方式去呈現,因為這邊無法插入註腳。
    (僅說明註腳插入與呈現的格式)

    如果我在這段話中最後一句引用了他人的講法,便是這樣呈現註解:

    從小我們所受的儒家教育,其生死觀偏重在「生」之上,………也可解釋為:一個人的道德言行,不會因為死亡而有所改變,如果「死」有什麼意義,則完全要靠生決定。同處亂世,儒家教人如何實踐「仁」,如果人活著沒有仁沒有愛,那生命還有何意義?………只有真正知道如何生的人,才能解決死的問題。(1)

    (1)韋政通:《中國思想史》上冊(臺北:水牛出版社,2011年),頁200-201。

    註腳請空白幾行放在最後的「參考資料」後面。

    以上如有問題請在FB發問,謝謝。

    #11754
    黃晨雲黃晨雲
    使用者

    蘇洵

    1.蘇洵生平
    蘇洵,字明允,眉州眉山人。年二十七始發憤為學,歲余舉進士,又舉茂才異等,皆不中。悉焚常所為文,閉戶益讀書,遂通《六經》、百家之說,下筆頃刻數千言。至和、嘉祐間,與其二子軾、轍皆至京師,翰林學士歐陽修上其所著書二十二篇,既出,士大夫爭傳之,一時學者競效蘇氏為文章。所著《權書》、《衡論》、《機策》,文多不可悉錄,錄其《心術》、《遠慮》二篇。
    《心術》曰:
    為將之道,當先治心,太山覆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然後可以待敵。凡兵上義,不義雖利不動。夫惟義可以怒士,士以義怒,可與百戰。凡戰之道,未戰養其財,將戰養其力,既戰養其氣,既勝養其心。謹烽燧,嚴斥堠,使耕者無所顧忌,所以養其財,豐犒而優遊之,所以養其力。小勝益急,小挫益厲,所以養其氣。用人不盡其所為,所以養其心。故士當蓄其怒、懷其欲而不盡。怒不盡則有餘勇,欲不盡則有餘貪,故雖並天下而士不厭兵,此黃帝所以七十戰而兵不殆也。
    凡將欲智而嚴,凡士欲愚。智則不可測,嚴則不可犯,故士皆委己而聽命,夫安得不愚?夫惟士愚而後可與之皆死。凡兵之動,知敵之主,知敵之將,而後可以動於嶮。鄧艾縋兵於穴中,非劉禪之庸,則百萬之師可以坐縛,彼固有所侮而動也。故古之賢將,能以兵嘗敵,而又以敵自嘗,故去就可以決。
    凡主將之道,知理而後可以舉兵,知勢而後可以加兵,知節而後可以用兵。知理則不屈,知勢則不沮,知節則不窮。見小利不動,見小患不遷,小利小患不足以辱吾技也,夫然後有以支大利大患。夫惟養技而自愛者無敵於天下,故一忍可以支百勇,一靜可以制百動。
    兵有長短,敵我一也。敢問:「吾之所長,吾出而用之,彼將不與吾校;吾之所短,吾斂而置之,彼將強與吾角。奈何?」曰:「吾之所短,吾抗而暴之,使之疑而卻;吾之所長,吾陰而養之,使之狎而墮其中。此用長短之術也。」
    善用兵者使之無所顧,有所恃。無所顧則知死之不足惜,有所恃則知不至於必敗。尺箠當猛虎,奮呼而操擊,徒手遇蜥蜴,變色而卻步,人之情也,知此者可以將矣。袒裼而按劍,則烏獲不敢逼;冠冑衣甲據兵而寢,則童子彎弓殺之矣。故善用兵者以形固,夫能以形固,則力有餘矣。
    《遠慮》曰:
    聖人之道,有經、有權、有機,是以有民、有群臣而又有腹心之臣。曰經者,天下之民舉知之可也;曰權者,民不可得而知矣,群臣知之可也;曰機者,雖群臣亦不得而知之矣,腹心之臣知之可也。夫使聖人無權,則無以成天下之務,無機,則無以濟萬世之功,然皆非天下之民所宜知;而機者又群臣所不得聞,群臣不得聞,則誰與議?不議不濟,然則所謂腹心之臣者,不可一日無也。後世見三代取天下以仁義,而守之以禮樂也,則曰「聖人無機」。夫取天下與守天下,無機不能。顧三代聖人之機,不若後世之詐,故後世不得見。
    其有機也,是以有腹心之臣。禹有益,湯有伊尹,武王有太公望,是三臣者,聞天下之所不聞,知群臣之所不知。禹與湯武倡其機於上,而三臣者和之於下,以成萬世之功。下而至於桓、文,有管仲、狐偃為之謀主,闔廬有伍員,勾踐有范蠡、大夫種。高祖之起也,大將任韓信、黥布、彭越,裨將任曹參、樊噲、滕公、灌嬰,遊說諸侯任酈生、陸賈、樅公,至於奇機密謀,君臣所不與者,唯留侯、酇侯二人。唐太宗之臣多奇才,而委之深、任之密者,亦不過曰房、杜。夫君子為善之心與小人為惡之心一也,君子有機以成其善,小人有機以成其惡。有機也,雖惡亦或濟,無機也,雖善亦不克,是故腹心之臣不可以一日無也。司馬氏,魏之賊也,有賈充之徒為之腹心之臣以濟,陳勝、吳廣,秦民之湯、武也,無腹心之臣以不克。何則?無腹心之臣,無機也,有機而洩也。夫無機與有機而洩者,譬如虎豹食人而不知設陷阱,設陷阱而不知以物覆其上者也。
    或曰:「機者,創業之君所假以濟耳,守成之世,其奚事機而安用夫腹心之臣?」嗚呼!守成之世,能遂熙然如太古之世矣乎?未也,吾未見機之可去也。且夫天下之變,常伏於安,田文所謂「子少國危,大臣未附」,當是之時,而無腹心之臣,可為寒心哉!昔者高祖之末,天下既定矣,而又以周勃遺孝惠、孝文;武帝之末,天下既治矣,而又以霍光遺孝昭、孝宣。蓋天下雖有泰山之勢,而聖人常以累卵為心,故雖守成之世,而腹心之臣不可去也。
    《傳》曰:「百官總己以聽於塚宰。」彼塚宰者,非腹心之臣,天子安能舉天下之事委之,三年不置疑於其間邪?又曰:「五載一巡狩。」彼無腹心之臣,五載一出,捐千里之畿,而誰與守邪?今夫一家之中必有宗老,一介之士必有密友,以開心胸,以濟緩急,奈何天子而無腹心之臣乎?近世之君抗然於上,而使宰相眇然於下,上下不接,而其志不通矣。臣視君如天之遼然而不可親,而君亦如天之視人,泊然無愛之之心也。是以社稷之憂,彼不以為憂,君憂不辱,君辱不死。一人譽之則用之,一人毀之則捨之。宰相避嫌畏譏且不暇,何暇盡心以憂社稷?數遷數易,視相府如傳捨。百官泛泛於下,而天子惸惸於上,一旦有卒然之憂,吾未見其不顛沛而殞越也。聖人之任腹心之臣也,尊之如父師,愛之如兄弟,執手入臥內,同起居寢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百人譽之不加密,百人毀之不加疏,尊其爵,厚其祿,重其權,而後可與議天下之機,慮天下之變。
    宰相韓琦見其書,善之,奏於朝,召試舍人院,辭疾不至,遂除秘書省校書郎。會太常修纂建隆以來禮書,乃以為霸州文安縣主簿,與陳州項城令姚辟同修禮書,為《太常因革禮》一百卷。書成,方奏未報,卒。賜其家縑、銀二百,子軾辭所賜,求贈官,特贈光祿寺丞,敕有司具舟載其喪歸蜀。有文集二十卷、《謚法》三卷。

    2.古文辭類纂中找出五則對該作家之評論。
    ○1 蘇明允《易論》──
    劉海峯曰:「老蘇易樂詩三論并不根之談,而行文雄放有俛視一世之概。」又曰:「出入起伏縱橫如志、甚雄而暢。」(參考資料○2,頁111)

    ○2 蘇明允《樂論》──
    劉海峯曰:「後半風馳雨驟,極揮斥之致而機勢圓轉如轆轤。」
    (參考資料○2,頁116)

    ○3 蘇明允《管仲論》──
    劉海峯曰:「只不能舉賢自代耳,而文特嫋娜百折、情態不窮。」
    (參考資料○2,頁131)

    ○4 蘇明允《權書八 六國》──劉海峯曰:「筆力簡老。」
    (參考資料○2,頁136)

    ○5 蘇明允《上韓樞密書》──劉海峯曰:「雄放當屬宋人書中第一。」
    (參考資料○2,頁849)

    3.針對以上評論寫下五百字評論心得。
    我以劉海峯先生的評論為主,其讚蘇洵之文章多用「雄放」、「嫋娜百折」之詞,可想蘇洵為文筆力雄健卻又嚴謹驪並,文中不乏對偶句(如《權書八 六國》論中有「小則獲邑、大則得城」、「勝負之數、存亡之理」、「以賄秦之地封天下之謀臣、以事秦之心禮天下之奇才」等句)。蘇洵是位頗好論辨之人,其文有《易論》、《樂論》、《詩論》、《書論》、《明論》……等超過十來篇的論辨類文體,我本身不是很擅長寫作論辨之文章,要能寫好論辨文體,除了條理明白、思緒清晰外,舉出令人信服的例證也是很重要的,蘇洵在《管仲論》中便列舉「史鰍、蕭何」的故事,對管仲不能舉賢以自代之事,最後造成國之滅亡加以論述和作證,點出輔佐者之重要。
    蘇洵藝術風格雄奇又富於變化、迂迴又綿延婉轉,其中又以闡述軍事問題的內容為大宗,《上韓樞密書》便是其一,而成語「養尊處優」就是本自於此篇:「天子者,養尊而處優,樹恩而收名,與天下為喜樂者也。」開篇蘇洵便寫道:「言語樸質,非有驚世絕俗之談、甚高難行之論」切明事理而不拖泥帶水之意可見一斑。蘇洵與兩個兒子一樣,皆擅長用比喻(如《六國論》中的「譬如人之有腹心之疾也」、「舉以與人,如棄草芥」等句)。
    除了「雄放」、「嫋娜百折」般的表現,蘇洵作品給人一種捉摸不定的感覺,多變的文筆有時讓人訝異!雖然蘇洵比起兩個兒子稍顯不足,但是老蘇仍有小蘇們無法企及之處。

    4.參考資料。
    (1)(清) 紀昀等奉敕撰。古文辭類纂 冊一 (四部備要)集部。288-238~288-241。臺灣。臺灣商務印書館中華書局據滁州李氏求要堂校本校刊。

    (2)(清)姚鼐 輯、王文濡 評註。大字本 評註古文辭類纂(上)。111~846。臺灣。華正書局。

    (3)蘇洵畫像 楊任翰作。http://big5.xinhuanet.com/gate/big5/news.xinhuanet.com/shuhua/2013-05/02/c_124646388.htm
    文選期末報告蘇洵.docx

    附加檔案:
    你必須 登入 才能查看附件檔案。
    #11756
    王暉媚王暉媚
    使用者

    一、 傳記
    1.《宋史》卷三百三十九(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第一版,第三十一冊,P10821-10838)
    蘇轍字子由,年十九,與兄軾同登進士科,又同策制舉。仁宗春秋高,轍慮或倦於勤,因極言得失,而於禁廷之事,尤為切至。曰:
    陛下即位三十餘年矣,平居靜慮,亦嘗有憂於此乎,無憂於此乎?臣伏讀制策,陛下既有憂懼之言矣。然臣愚不敏,竊意陛下有其言耳,未有其實也。往者寶元、慶曆之間,西夏作難,陛下晝不安坐,夜不安席,天下皆謂陛下憂懼小心,如周文王。然自西方解兵,陛下棄置憂懼之心,二十年矣。古之聖人,無事則深憂,有事則不懼。夫無事而深憂者,所以為有事之不懼也。今陛下無事則不憂,有事則大懼,臣以為憂樂之節易矣。臣疏遠小臣,聞之道路,不知信否?
    近歲以來,宮中貴姬至以千數,歌舞飲酒,優笑無度,坐朝不聞咨謨,便殿無所顧問。三代之衰,漢、唐之季,女寵之害,陛下亦知之矣。久而不止,百蠧將由之而出。內則蠱惑之所汚,以傷和伐性;外則私謁之所亂,以敗政害事。陛下無謂好色於內,不害外事也。今海內窮困,生民愁苦,而宮中好賜不為限極,所欲則給,不問有無。司會不敢爭,大臣不敢諫,執契持敕,迅若兵火。國家內有養士、養兵之費,外有契丹、西夏之奉,陛下又自為一阱以耗其遺餘,臣恐陛下以此得謗,而民心不歸也。
    策入,轍自謂必見黜。考官司馬光第以三等,范鎮難之。蔡襄曰:「吾三司使也。司會之言,吾愧之而不敢怨。」惟考官胡宿以為不遜,請黜之。仁宗曰:「以直言召人,而以直言棄之,天下其謂我何?」宰相不得已,寘之下等,授商州軍事推官。時父洵被命修禮書,兄軾簽書鳳翔判官。轍乞養親京師。三年,軾還,轍為大名推官。逾年,丁父憂。服除,神宗立已二年,轍上書言事,召對延和殿。
    時王安石以執政與陳升之領三司條例,命轍為之屬。呂惠卿附安石,轍與論多相牾。安石出青苗書使轍熟議,曰:「有不便,以告勿疑。」轍曰:「以錢貸民,使出息二分,本以救民,非為利也。然出納之際,吏緣為姦,雖有法不能禁,錢入民手,雖良民不免妄用;及其納錢,雖富民不免踰限。如此,則恐鞭箠必用,州縣之事不勝煩矣。唐劉晏掌國計,未嘗有所假貸。有尤之者,晏曰:『使民僥倖得錢,非國之福;使吏倚法督責,非民之便。吾雖未嘗假貸,而四方豐凶貴賤,知之未嘗逾時。有賤必糴,有貴必糶,以此四方無甚貴、甚賤之病,安用貸為?』晏之所言,則常平法耳。今此法見在而患不修,公誠能有意於民,舉而行之,則晏之功可立俟也。」安石曰:「君言誠有理,當徐思之。」自此逾月不言青苗。
    會河北轉運判官王廣廉奏乞度僧牒數千為本錢,於陝西漕司私行青苗法,春散秋斂,與安石意合,於是青苗法遂行。安石因遣八使之四方,訪求遺利。中外知其必迎合生事,皆莫敢言。轍往見陳升之曰:「昔嘉祐末,遣使寬恤諸路,各務生事,還奏多不可行,為天下笑。今何以異此?」又以書抵安石,力陳其不可。安石怒,將加以罪,升之止之,以為河南推官。會張方平知陳州,辟為教授。三年,授齊州掌書記。又三年,改著作佐郎。復從方平簽書南京判官。居二年,坐兄軾以詩得罪,謫監筠州鹽酒稅,五年不得調。移知績溪縣。
    哲宗立,以祕書省校書郎召。元祐元年,為右司諫。宣仁后臨朝,用司馬光、呂公著,欲革弊事,而舊相蔡確韓縝、樞密使章惇皆在位,窺伺得失,轍皆論去之。呂惠卿始諂事王安石,倡行虐政以害天下。及勢鈞力敵,則傾陷安石,甚於仇讎,世尤惡之。至是,自知不免,乞宮觀以避貶竄。轍具疏其姦,以散官安置建州。
    司馬光以王安石雇役之害,欲復差役,不知其害相半於雇役。轍言:「自罷差役僅二十年,吏民皆未習慣。況役法關涉衆事,根芽盤錯,行之徐緩,乃得審詳。若不窮究首尾,忽遽便行,恐既行之後,別生諸弊。今州縣役錢,例有積年寬剩,大約足支數年,且依舊雇役,盡今年而止。催督有司審議差役,趁今冬成法,來年役使鄉戶。但使既行之後,無復人言,則進退皆便。」
    光又以安石私設詩、書新義考試天下士,欲改科舉,別為新格。轍言:「進士來年秋試,日月無幾,而議不時決。詩賦雖小技,比次聲律,用功不淺。至於治經,誦讀講解,尤不輕易。要之,來年皆未可施行。乞來年科場,一切如舊,惟經義兼取注疏及諸家論議,或出己見,不專用王氏學。仍罷律義,令舉人知有定論,一意為學,以待選試,然後徐議元祐五年以後科舉格式,未為晚也。」光皆不能從。
    初,神宗以夏國內亂,用兵攻討,乃於熙河增蘭州,於延安增安疆、米脂等五砦。二年,夏遣使賀登位,使還,未出境,又遣使入境。朝廷知其有請蘭州、五砦地意,大臣議棄守未決。轍言曰:「頃者西人雖至,疆埸之事,初不自言。度其狡心,蓋知朝廷厭兵,確然不請,欲使此議發自朝廷,得以為重。朝廷深覺其意,忍而不予,情得勢窮,始來請命,一失此機,必為後悔。彼若點集兵馬,屯聚境上,許之則畏兵而予,不復為恩;不予則邊釁一開,禍難無已。間不容髮,正在此時,不可失也。況今日之事,主上妙年,母后聽斷,將帥吏士,恩情未接,兵交之日,誰使效命?若其羽書沓至,勝負紛然,臨機決斷,誰任其責?惟乞聖心以此反覆思慮,早賜裁斷,無使西人別致猖狂。」於是朝廷許還五砦,夏人遂服。遷起居郎、中書舍人。
    朝廷議回河故道,轍為公著言:「河決而北,自先帝不能回。今不因其舊而修其未至,乃欲取而回之,其為力也難,而為責也重,是謂智勇勢力過先帝也。」公著悟,竟未能用。進戶部侍郎。轍因轉對,言曰:「財賦之原,出於四方,而委於中都。故善為國者,藏之於民,其次藏之州郡。州郡有餘,則轉運司常足;轉運司既足,則戶部不困。唐制,天下賦稅,其一上供,其一送使,其一留州。比之於今,上供之數可謂少矣。然每有緩急,王命一出,舟車相銜,大事以濟。祖宗以來,法制雖殊,而諸道蓄藏之計,猶極豐厚。是以斂散及時,縱捨由己,利柄所在,所為必成。自熙寧以來,言利之臣,不知本末之術,欲求富國,而先困轉運司。轉運司既困,則上供不繼;上供不繼,而戶部亦憊矣。兩司既困,故內帑別藏,雖積如丘山,而委為朽壤,無益於算也。」
    哲宗覽奏,以為引漢武方先朝,不悅。落職知汝州。居數月,元豐諸臣皆會於朝,再責知袁州。未至,降朝議大夫、試少府監,分司南京,筠州居住。三年,又責化州別駕,雷州安置,移循州。徽宗即位,徙永州、岳州,已而復太中大夫,提舉鳳翔上清太平宮。崇寧中,蔡京當國,又降朝請大夫,罷祠,居許州,再復太中大夫致仕。築室于許,號潁濱遺老,自作傳萬餘言,不復與人相見。終日默坐,如是者幾十年。政和二年,卒,年七十四。追復端明殿學士。淳熙中,謚文定。
    轍性沉靜簡潔,為文汪洋澹泊,似其為人,不願人知之,而秀傑之氣終不可掩,其高處殆與兄軾相迫。所著詩傳、春秋傳、古史、老子解、欒城文集並行於世。三子:遲、适、遜。族孫元老。
    元老字子廷。幼孤力學,長於春秋,善屬文。軾謫居海上,數以書往來。軾喜其為學有功,轍亦愛奬之。黃庭堅見而奇之,曰:「此蘇氏之秀也。」舉進士,調廣都簿,歷漢州教授、西京國子博士、通判彭州。
    政和間,宰相喜開邊西南,帥臣多啖誘近界諸族使納土,分置郡縣以為功,致茂州蠻叛,帥司遽下令招降。元老嘆曰:「威不足以服,則恩不足以懷。」乃移書成都帥周燾曰:「此蠻跳梁山谷間,伺間竊發。彼之所長,我之所短,惟施、黔兩州兵可與為敵。若檄數千人,使倍道往赴,賢於官軍十萬也。其次以為夔、陝兵大集,先以夔兵誘其前,陝兵從其後,不十日,賊必破。彼降而我受焉,則威懷之道得。今不討賊,既招而還,必復叛,不免重用兵矣。」燾得書,即召與計事。元老又策:「茂有兩道,正道自濕山趨長平,絕嶺而上,其路險以高;間道自青崖關趨刁溪,循江而行,其路夷以徑。當使正兵陣濕山,而陰出奇兵擣刁溪,與石泉并力合攻,賊腹背受敵,擒之必矣。」燾皆不能用,竟得罪。後帥至,如元老策,蠻勢蹙,乃降。
    除國子博士,歷祕書正字、將作少監、比部考功員外郎,尋除成都路轉運副使,為軍器監,司農、衞尉、太常少卿。
    元老外和內勁,不妄與人交。梁師成方用事,自言為軾外子,因緣欲見之,且求其文,拒不答。言者遂論元老蘇軾從孫,且為元祐邪說,其學術議論,頗倣軾、轍,不宜在中朝。罷為提點明道宮。元老歎曰:「昔顏子附驥尾而名顯,吾今以家世坐累,榮矣。」未幾卒,年四十七。有詩文行于時。
    論曰:蘇轍論事精確,修辭簡嚴,未必劣於其兄。王安石初議青苗,轍數語柅之,安石自是不復及此,後非王廣廉傅會,則此議息矣。轍寡言鮮慾,素有以得安石之敬心,故能爾也。若是者,軾宜若不及,然至論軾英邁之氣,閎肆之文,轍為軾弟,可謂難矣。元祐秉政,力斥章、蔡,不主調停;及議回河、雇役,與文彥博、司馬光異同,西邊之謀,又與呂大防、劉摯不合。君子不黨,於轍見之。轍與兄進退出處,無不相同,患難之中,友愛彌篤,無少怨尤,近古罕見。獨其齒爵皆優於兄,意者造物之所賦與,亦有乘除於其間哉!

    2. 《宋人軼事彙編下》 卷十二(台北: 台灣商務印書館公司,1982年第一版,P540-541)

    蘇子由謫高安時,雲庵(俗名未詳)居洞山,時時相過,有聰禪師(俗名未詳)者,亦蜀人,居聖壽寺。一夕,雲庵夢同子由出迎五祖戒禪師,既覺,私怪之,以語 聰,聰曰:「吾亦夢同迎戒禪師。」子由撫掌大笑曰;「世間夢乃有同者,異哉!」俄東坡書至,曰:「吾已至奉新,旦夕可相見。」子由攜兩衲候於城南建山寺。 東坡至,坐定,理夢事以語坡,坡曰:「軾八九歲時,時時夢身是僧,往來陝右;又先妣方娠,夢一僧來托宿,瘠而眇。」雲庵驚曰:「戒,陝右人也,失一目,暮 年棄五祖來遊高安,終於大愚。」逆數蓋五十年,而東坡時年四十九矣。後與雲庵書,其略曰:「戒和尚不識人嫌,強顏復出,亦可笑矣。既是法器,願痛加磨厲, 使還舊觀。」自是常著衲衣。

    2.古文辭類纂中找出五則對該作家之評論。
    1.蘇子由《商論》
    尚忠尚文各有其弊,能救其弊實視後世之,賢與不賢一語可以破的。

    2.蘇子由《六國論》
    方望溪曰:「說本國策特抽其緒而竟之又曰其說已雜見國策。」

    3.蘇子由《唐論》
    唐刑川曰:「深究利害是大文字。」

    4. 蘇子由《民政策一》
    姚氏曰:「中間引詩一段文字甚佳,而於後半民所與競義不甚聯貫,是子由精神短處。」

    5. 蘇子由《民政策二》
    劉海峯曰:「子由之文其正意不肯一口道破,紆徐百折而後出之於此篇可見。」

    三、心得

    在古文八大家當中,蘇子由十九歲便與其兄蘇軾同登進士科,又同策制舉,算是八大家中成名算早的。從蘇子由的自傳中,不難發現他是一個有情有義、情義相挺的人。自傳文中寫到蘇子由的性格特質:「轍性沉靜簡潔,為文汪洋澹泊,似其為人,不願人知之,而秀傑之氣終不可掩,其高處殆與兄軾相迫。」的確,在其兄蘇軾在烏台詩案中,兩人可說是患難見真情的好兄弟,兩人雖然身處異地,卻時常有書信往來,當蘇軾出事蘇轍義氣相挺上奏稟皇帝願意一起貶謫。不僅僅是有情有義,蘇子由的文采雖然在歷史上不比其兄蘇軾,但是他的文集依舊受大家愛戴與肯定。自傳文中:「所著詩傳、春秋傳、古史、老子解、欒城文集並行於世。」時至今日,仍可以看見蘇子由的著作流傳於後世,他所提出的「文氣說」令人大為肯定。在政治上,蘇子由以周文王為例,如文中他勸諫皇上應小心謹慎、切勿掉以輕心。「古之聖人,無事則深憂,有事則不懼。夫無事而深憂者,所以為有事之不懼也。今陛下無事則不憂,有事則大懼,臣以為憂樂之節易矣。臣疏遠小臣,聞之道路,不知信否?」在自傳中,也有提到與王安石相關的變法課題,例如青苗法。轍曰:「以錢貸民,使出息二分,本以救民,非為利也。然出納之際,吏緣為姦,雖有法不能禁,錢入民手,雖良民不免妄用;及其納錢,雖富民不免踰限。如此,則恐鞭箠必用,州縣之事不勝煩矣。唐劉晏掌國計,未嘗有所假貸。」就當時而言,王安石變法沸沸揚揚,雖然是說為民好,但是過程中間和實際成果有落差。簡而言之,蘇子由是位有才華、有智謀,聰慧知書達理的才子。

    #11757
    田雅雯田雅雯
    使用者

    唐宋八大家生平報告──歐陽修

    中文105級
    B011010013
    田雅雯

    生平

      歐陽修,字永叔,廬陵人。四歲而孤,母鄭,守節自誓,親誨之學,家貧,至以荻畫地學書。幼敏悟過人,讀書輒成誦。及冠,嶷然有聲。

      舉進士,試南宮第一,擢甲科,調西京推官。始從尹洙遊,為古文,議論當世事,迭相師友,與梅堯臣遊,為歌詩相倡和,遂以文章名冠天下。入朝,為館閣校勘。

      修論事切直,人視之如仇,帝獨獎其敢言,面賜立品服。顧侍臣曰:「如歐陽修者,何處得來?」同修起居注,遂知制誥。故事,必試而後命,帝知修,詔特除之。

      方是時,杜衍等相繼以黨議罷去,修慨然上疏……於是邪黨益忌修,因其孤甥張氏獄傅致以罪,左遷知制誥、知滁州。居二年,徙揚州、潁州。複學士,留守南京,以母憂去。服除,召判流內銓,時在外十二年矣。帝見其髮白,問勞甚至。小人畏修復用,有詐為修奏,乞澄汰內侍為奸利者。其群皆怨怒,譖之,出知同州,帝納吳充言而止。遷翰林學士,俾修《唐書》。

      加龍圖閣學士、知開封府,承包拯威嚴之後,簡易循理,不求赫赫名,京師亦治。旬月,改群牧使。《唐書》成,拜禮部侍郎兼翰林侍讀學士。

      (嘉祐)五年,拜樞密副使。六年,參知政事。……其在政府,與韓琦同心輔政。

      修以風節自持,既數被污衊,年六十,即連乞謝事,帝輒優詔弗許。及守青州,又以請止散青苗錢,為安石所詆,故求歸愈切。熙甯四年,以太子少師致仕。五年,卒,贈太子太師,諡曰文忠。(1)

    古文辭類纂中對歐陽修的評論

    方望溪曰:「歐公敘事,仿史記諸體,效韓文而辯論,法荀子其反覆盡意。及複疊處,皆似觀春秋論,下及秦誓論,可知其凡。」
    ──評<本論中>
    姚鼐曰:「歐公之論,平直詳切,陳悟君上,此體為宜。」
    ──評<為君難論>
    茅鹿門曰:「敘事中帶感慨,悲弔以發議論。論其機軸,本史遷來。」
    ──評<唐書藝文志序>
    劉海峯曰:「慨歎淋漓,風神蕭颯。」
    ──評<五代史一行傳序>
    張廉卿曰:「學韓公文,得其削刻堅峻,與明允為近。」
    ──評<五代史宦者傳論>(2)

    心得

      古文運動在中唐時期由韓愈倡起,然而韓愈逝世後,古文運動風氣轉弱,駢文復甦,淫靡華麗的四六文再度充斥文壇。尤其是北宋初年蓬勃發展的西崑體──其詞艷麗,內則貧乏空泛,可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宋史》中記歐陽修嘗從尹洙遊歷,而尹洙正是北宋古文運動的先驅之一。想來歐陽修欲復興古文,亦有受其影響之處。歐陽修所主導的古文運動獲得成功,並使古文正式成為了文章之正宗,其因何在?想來當是韓愈文勢奇峻,用字艱澀,而歐陽修卻如姚鼐所說「歐公之論,平直詳切」,因而可以推廣於群眾,而無曲高和寡之弊;二則歐陽修位高權重,可以職權遏止此惡風──南宋李燾所著之《續資治通鑑長編》有載:「仁宗嘉祐二年……春正月癸未,翰林學士歐陽修權知貢舉。先是,進士益相習為奇僻,鉤章棘句,寖失渾淳,修深疾之,遂痛加裁抑,仍嚴禁挾書者。及試牓出,時所推譽,皆不在選。囂薄之士,候修晨朝,羣聚詆斥之,至街司邏吏不能止;或為祭歐陽修文投其家,卒不能求其主名置於法。然文體自是亦少變。」,歐陽修為導正文壇風氣,不惜用自身職權行使雷霆手段,即使被大眾詆毀亦無動搖,其決心可見一斑;其三,韓愈死後,門生後學少有文才出眾者,導致古文運動後繼無力。然而歐陽修積極拔擢三蘇父子及王安石、曾鞏等人,這些當世少出的奇才為這波運動注入了豐沛的力量,因為有了他們的支持,北宋古文運動方得到了巨大的成功。

      而歐陽修不僅是北宋古文運動的靈魂人物,其為文亦鎔鑄前人之優點,文筆平易,說理詳實,寫史則持「治亂在人而天不與者」(3)的看法,駁斥了保守的史學觀念,將理學觀念融入史書。在當時一片靡靡之風的文壇中,歐陽修著實是股不可多得的清流。

    參考資料

    (1)元,脫脫等編,《宋史》,卷319,列傳七十八,歐陽修傳
    (2)清,姚鼐輯,王文濡評註,《評註古文辭類纂》,台灣,華正書局,2004年
    (3)宋,歐陽修著,周必大編,《歐陽文忠公集‧經旨易或問》,中國,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5年
    (4)宋,李燾編,《續資治通鑑長編》,卷185,中國,中華書局,2004年
    唐宋八大家生平報告-歐陽修.docx

    附加檔案:
    你必須 登入 才能查看附件檔案。
    #11760
    黃昭琛黃昭琛
    使用者

    1. 曾鞏生平:
    曾鞏,字子固,建昌南豐人。生而警敏,讀書數百言,脫口輒誦。年十二,試作《六論》,援筆而成,辭甚偉。甫冠,名聞四方。歐陽修見其文,奇之。

    中嘉祐二年進士第。調太平州司法參軍,召編校史館書籍,遷館閣校勘、集賢校理,為實錄檢討官。出通判越州,州舊取酒場錢給募牙前,錢不足,賦諸鄉戶,期七年止;期盡,募者志於多入,猶責賦如初。鞏訪得其狀,立罷之。歲饑,度常平不足贍,而田野之民,不能皆至城邑。諭告屬縣,諷富人自實粟,總十五萬石,視常平價稍增以予民。民得從便受粟,不出田裏,而食有餘。又貸之種糧,使隨秋賦以償,農事不乏。

    知齊州,其治以疾奸急盜為本。曲堤周氏擁貲雄裏中,子高橫縱,賊良民,汙婦女,服器上僭,力能動權豪,州縣吏莫敢詰,鞏取置於法。章邱民聚黨村落間,號「霸王社」,椎剽奪囚,無不如志。鞏配三十一人,又屬民為保伍,使幾察其出入,有盜則鳴鼓相援,每發輒得盜。有葛友者,名在捕中,一日,自出首。鞏飲食冠裳之,假以騎從,輦所購金帛隨之,誇徇四境。盜聞,多出自首。鞏外視章顯,實欲攜貳其徒,使之不能複合也。自是外戶不閉。河北發民浚河,調及它路,齊當給夫二萬。縣初按籍三丁出夫一,鞏括其隱漏,至於九而取一,省費數倍。又弛無名渡錢,為橋以濟往來。徙傳舍,自長清抵博州,以達于魏,凡省六驛,人皆以為利。徙襄州、洪州。會江西歲大疫,鞏命縣鎮亭傳,悉儲藥待求,軍民不能自養者,來食息官舍,資其食飲衣衾之具,分醫視診,書其全失、多寡為殿最。師征安南,所過州為萬人備。他吏暴誅亟斂,民不堪。鞏先期區處猝集,師去,市里不知。加直龍圖閣、知福州。南劍將樂盜廖恩既赦罪出降,余眾潰複合,陰相結附,旁連數州,尤桀者呼之不至,居人懾恐。鞏以計羅致之,繼自歸者二百輩。福多佛寺,僧利其富饒,爭欲為主守,賕請公行。鞏俾其徒相推擇,識諸籍,以次補之。授帖於府庭,卻其私謝,以絕左右徼求之弊。福州無職田,歲鬻園蔬收其直,自入常三四十萬。鞏曰:「太守與民爭利,可乎?」罷之。後至者亦不復取也。

    徙明、亳、滄三州。鞏負才名,久外徒,世頗謂偃蹇不偶。一時後生輩鋒出,鞏視之泊如也。過闕,神宗召見,勞問甚寵,遂留判三班院。上疏議經費,帝曰:「鞏以節用為理財之要,世之言理財者,未有及此。」帝以《三朝》、《兩朝國史》各自為書,將合而為一,加鞏史館修撰,專典之,不以大臣監總,既而不克成。會官制行,拜中書舍人。時自三省百職事,選授一新,除書日至十數,人人舉其職,於訓辭典約而盡。尋掌延安郡王牒奏。故事命翰林學士,至是特屬之。甫數月,丁母艱去。又數月而卒,年六十五。

    鞏性孝友,父亡,奉繼母益至,撫四弟、九妹于委廢單弱之中,宦學昏嫁,一出其力。為文章,上下馳騁,愈出而愈工,本原《六經》,斟酌於司馬遷、韓愈,一時工作文詞者,鮮能過也。少與王安石游,安石聲譽未振,鞏導之于歐陽修,及安石得志,遂與之異。神宗嘗問:「安石何如人?」對曰:「安石文學行義,不減揚雄,以吝故不及。」帝曰:「安石輕富貴,何吝也?」曰:「臣所謂吝者,謂其勇於有為,吝於改過耳。」帝然之。呂公著嘗告神宗,以鞏為人行義不如政事,政事不如文章,以是不大用雲。弟布,自有傳,幼弟肇。
    資料出處:〈宋史〉 卷三百十九 列傳第七十八
    2. 古文辭類纂對曾鞏的五則評論:
    方望溪曰:「南豐之文長於道古,故序古書尤佳,而此篇及列女傳新序目錄由聖純古明潔,所以能與歐王並驅而爭先於蘇氏也。」
    (古文辭類纂 曾子固 戰國策目錄序)

    茅鹿門曰:「文格似弱而其議則正當。」
    (古文辭類纂 曾子固 唐論)

    劉海峯曰:「子政胎教之言已足千古,子固更進一層,歸之身化深入理奧,而文亦粲然成章。」
    (古文辭類纂 曾子固 列女傳目錄序)

    朱子曰:「宜黃筠州二學記好說得古人教學意出。」
    (古文辭類纂 曾子固 筠州學記)

    姚氏曰:「隨筆曲注而渾雄博厚之氣鬱然紙上。」
    (古文辭類纂 曾子固 宜黃縣學記)
    3. 個人心得:
    曾鞏師承歐陽脩,年紀輕輕便在宋代文壇擁有一席之地,受到他老師歐陽修及司馬遷、韓愈等散文大家的影響,曾鞏的文章充滿「以文明道」的思維。其中序作更是傑出,歷代知名文人對曾鞏的文章都給予了高度的評價。王安石說:「曾子文章世稀有,水之江漢星之鬥」;蘇軾說:「醉翁門下土,雜邏難為賢,曾子獨超軼,孤芳陋群妍。」曾鞏的另一項重要文學貢獻便是古籍的整理,戰國策、列女傳、李太白集都在他的校勘範圍之中,他家中也有上萬冊的金石古籍收藏。其不可抹滅的文學地位使他在過世後得到了文定公的榮譽。
    曾鞏是一位儒學的忠實追隨者,他贊同孔孟的哲學觀點,強調仁和致誠,認為只要按照中庸之道虛心自省、正誠修身就能認識世界和主宰世界。他曾任地方官時的施政態度就十足展現了他的這項特點,他除其奸強,撫其善良,以仁政的中心理念治理地方,也因此在朝政之中與王安石的變法改革理念有所衝突,他認為變法是一項浩大的工程,而舉凡浩大的工程總是會有許多弊病,除此之外,曾鞏可以說是十分推崇當時的政治環境與制度。綜合而論,他並不像他的老師歐陽脩那樣的有主見,他一生受許多文學大家所影響,是站在一位吸收者的角度。曾鞏在政論上的文章都屬於較中立、圓滑的筆調,他真正在文學最大的貢獻主要在於古籍整理和散文上的創作。

    #11765
    邱暐晴邱暐晴
    使用者

    唐宋古文八大家-韓愈

    一.生平

     韓愈的籍貫原本是河陽( 今河南省孟縣),但他卻自稱昌黎(今河北省盧龍縣)人,《舊唐書》及李翱【韓吏部行狀】皆據此而書。
     韓愈自稱是昌黎人,乃言其郡望,非實際籍貫。在唐代,社會上仍然存在著重視門閥的觀念,許多出身於普通地主而通過科舉考試進入仕途的人,他們講自己的家世時,往往攀援郡望,把自己說成屬於某郡顯貴的家族,用以誇耀門楣。由於昌黎韓族頗盛,故韓愈自稱昌黎人。其實韓愈並不是出身於昌黎韓族。


    (一)文以載道
     六朝時散文趨向駢儷化,講究華美、對偶、四六。受此影響,許多文人都失去作純粹散文之能力。
     韓愈講文以載道,韓愈以文來明道,使得他避免了駢體文只講形式,視內容的偏差,又避免了他的前輩們重道而輕文的傾向。
    (二)提倡古文反對六朝浮豔文風
     在文體方面,韓愈堅決反對駢體,提倡散體,他心中所向往的是質樸明曉的散文。韓愈認為文風應實樸自然,不以雕琢為工。
     他反對的是空洞無的駢體文,反對駢體文僵化的形式,並不反對用駢偶句型,在他的許多名篇中,都吸收了駢體文的某些表現手法,如【師說】等,都大量運用對偶與排比,駢散調和,很有氣勢。
    (三)反映現實
     他認為文章是現實的產物,只有那些備受壓力的人,才能寫出刻反映社會現實的作品,把「文」作為反映現實的工具,這實際上是把文以明道與對社會現實的揭露加以聯繫,並成為明道的一種具體說明和補充。
    (四)革新必須本於繼承
     文學的發展離不開繼承與革新,沒有繼承就割斷了歷史的臍帶,使革新缺乏出發的基礎;沒有革新,文學就會僵化而無從開展。韓愈學習古代的典籍和作品,側重他們立意的新穎和表現手法的巧妙,而對於他們的詞句,則從不沿襲。
     此外,韓愈對八代偶之作,也不是絕對的摒棄,而仍然作某種程度的擷取。韓愈在處理繼承與革新的問題時,不但要求將二者統一,還清楚地意識到,繼承是革新的手段,而革新是繼承的目的。


     《原道》、《論佛骨表》、《原性》、《師說》、《雜說》、《獲麟解》、《送窮文》、《進學解》、《平淮西碑》、《畫記》、《張中丞傳後敘》、《試大理評事王君墓誌銘》、《清河張君墓誌銘》、《柳子厚墓誌銘》、《南陽樊紹述墓誌銘》、《貞曜先生墓誌銘》、《祭十二郎文》、《祭河南張員外文》、《祭柳子厚文》、《與孟東野書》等。


     韓愈畢生從事古文運動,他為古文運動提出了一套理論主張,解決了前代古文家們沒有解決或沒有解決好的問題,特別是他關於文以明道、文道合一的學說,給統治文壇數百年的駢體文致命的打擊,為唐宋和後世的散文發展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使以後的散文能在明確的理論指導下自覺地發展,可以說,韓愈在中國古代散文理論的發展上,作出了具有劃時代的貢獻。
     他畢生致力於古文創作,寫了大量優秀的作品,創造了既不同於三代兩漢的散文,又不同於六朝以來駢體文的新體古文,這種散句單行,以文言書面語言為主的新體古文,為當世和後世的散文樹立了楷模,並成為中國傳統經典性和正統性的文體。
     杜牧把韓文與杜詩並列,稱為“杜詩韓筆”。
     蘇東坡說:「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濟天下之弱;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奪三軍之帥,此豈非參天地,關盛衰,浩然而獨存者乎?」、「匹夫而為百世師,一言而為天下法。」
    韓愈主盟中唐文壇,雖為一代文宗,他為掃蕩駢體文而衝鋒陷陣,功業顯赫。對後世散文的發展作出了開創性的貢獻。他是唐宋八大家之首。這不但因他所處的時代早,最主要的是他成就高,影響大。章學誠說:「 八家莫不步趨韓子。」(《文史通義與汪龍莊書》)其他七家都直接間接學韓,這也確是事實。古文運動是一場自覺的文學革新運動,韓愈是這場革新運動的主要倡導者和組織者。

    二.古文辭類纂中五則對韓愈之評論

     1.王陽明曰原道一篇中間以數個古字今字一正一反錯綜震盪翻出許多議論波瀾其學力筆力足以凌厲千古
     2.歸震川曰原道一篇立言正大發先儒所未發唐書稱其奧舒宏深與孟軻揚雄相表裏而佐佑六經知言哉至其為文神鬼萬狀出有入無震盪天地則自孔孟後大文章矣
     3.劉海峯曰老蘇稱公文如長江大河渾灝流轉魚鼈蛟龍萬怪惶惑惟此文足以當之


     4.方望溪約李立侯說曰自人非生而知之者至吾未見其明也言解惑自巫醫樂師百工之人至如是而已言授業而皆以傳道貫之蓋舍授業無所謂傳道也


     5.朱子曰此篇言燕趙之士仁義出於其性乃故反其詞以深譏其不臣而習亂之意故其卒章又為道上威德以驚動而招徠之其旨微矣

    三.評論心得
     我舉劉海峯先生的評論來說,他寫出蘇洵說韓愈的文章向長江大河一般雄渾灝大班的流轉,河裡的魚、鼈、蛟龍及其他各種水中生物,都會害怕,是因韓愈喜歡用排比來強化文章的氣勢,使他的文章顯得鏗鏘有力。
     我從以前讀過的《師說》就很喜歡韓愈的文章,我喜歡他舉例來說明他要表達的事情,因為有舉例說明,才會讓人信服他的論點,例如《原道》一文,韓愈也是用了五度的一正一反來寫作。
     韓愈是個敢說話的人,就算他知道他這樣做可能會遭報貶官,他也不在意,他認為唐憲宗太過沉迷於佛,他就寫了《論佛骨表》來上書給唐憲宗,我很欣賞他這樣的氣概,當我們認為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的時候,不應該屈就於他人的勢力,或是現實的壓迫,反倒是應該勇於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就算最後他被貶謫了,他也不覺得後悔,這就是我所欣賞他的原因,即便心裡想做的這件事情,會帶給自己不好的結果,但是我認為,既然心之所向是如此,那就該去實踐。
     韓愈一生提倡的古文運動,也帶給後世很大的影響,倘若沒有他, 也許就沒有現在我們看到的歐陽修、蘇軾、蘇轍等人的優秀文章,韓愈在文壇上有著今日的地位,都是他自己去做到他想做的事情,也希望我能像韓愈一樣,勇敢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管後果是好是壞,只要照著自己的心去做,相信一定會是很有收穫的。

    四.參考資料
    1.古文辭類纂.姚鼐
    2.http://takeshi0312.pixnet.net/blog/post … 3%E6%84%88

    #11768
    彭姿靜*彭姿靜*
    使用者

    唐宋八大家-韓愈

    一、 韓愈之生平
    韓愈,字退之,鄧州南陽人,祖籍郡望昌黎郡,自稱昌黎韓愈,世稱韓昌黎,父仲卿,為武昌令。愈生三歲而孤,隨伯兄韓會貶官嶺表,而會卒,由嫂嫂鄭氏撫養成人。愈自知讀書,日記數千百言,通百家、六經。貞元八年擢進士第,凡三詣光範上書,希望獲得薦舉。
    貞元十二年,汴州宣武軍亂,會董晉為宣武節度使,表署觀察推官,董晉卒,汴軍亂,乃去依武寧節度使張建封,建封辟府推官。操行監正,鯁言無所忌。貞元十七年,調四門博士,遷監察御史,貞元十九年因關中旱災,上《御史臺上論天旱人饑狀》,糾彈國戚京兆尹李實,因此德宗大怒,遂貶陽山令。韓愈在陽山有良好的德政,深受百姓愛戴,甚至以「韓」字為孩子取名。後改江陵法曹參軍。元和六年,任國子博士,分司東都,三歲為貞,改都官員外郎,即拜河南令。韓愈才高數黜,累下遷,乃作〈進學解〉以自喻,執政覽之,奇其才,改為比部郎中、史館脩撰。轉考功,知制誥,進中書舍人。後受裴度賞識,擢為禮部郎中。後隨裴度征淮西,因功擢任刑部侍郎,並作〈平淮西碑〉。
    轉任刑部侍郎時,元和十四年,唐憲宗因心喜佛法,於是遣使迎佛骨於鳳翔,韓愈作〈諫迎佛骨表〉勸阻天子迎佛骨,皇帝大怒之下欲將殺之,因裴度、崔羣的力救,才將他貶為潮州刺史。到了潮州之後,韓愈關心民間疾苦,用心治民興學,後來在此地又作〈祭鱷魚文〉。韓愈潮州上任後上表陳情、懺罪謝恩,乃改為袁州刺史。
    唐穆宗即位後,韓愈奉旨回京,召拜國子祭酒、兵部侍郎、吏部侍郎、京兆尹兼御史大夫等職,人稱其為「韓吏部」。長慶四年卒,年五十七,贈禮部尚書,諡曰文。宋朝元豐年間追封為「昌黎伯」,著有《昌黎先生集》。

    二、 古文辭類纂對於韓愈之評論
    1. 劉海峯曰:退之每以奇怪雄偉驚人,獨於議禮則醇雅粹然,而為儒者之言。(《改葬服議》P.76)

    2. 曾滌生曰:此實與孔子性相近,二章相合,程朱又分出義理之性、氣質之性、以明孟子性善之說之無失,亦自言各有當要之韓公之言固無失耳。(《原性》P.66)

    3. 劉海峯曰:老蘇稱公文如長江大河,渾灝流轉,魚鼈蛟龍萬怪惶惑,惟此文足以當之。(《原道》P.63)

    4. 張廉卿曰:純從空際,轉運翔舞,又曰其神妙尤在中間,奇宕處與轉烈變化無跡可尋處。(《雜說一》P.84)

    5. 曾滌生曰:舉世非之而不惑乃退之平生制行作文宗旨,自況之文也。(《伯夷頌》P.86)

    三、 心得
    韓愈這位古文大家對我們來說再熟悉不過了,「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濟天下之溺」更是古往今來人們對韓愈的肯定。韓愈為了振興儒家仁義道德不遺餘力,拯救當世之人為己任,提倡古文運動、建立道統,而〈師說〉、〈原道〉、〈諫佛骨表〉等篇皆是人們不讀可惜的文章。每次閱讀韓愈的文章,就像被洗滌了一番,立論清楚且有層次感、具說服力,我想憲宗在讀〈諫佛骨表〉時一定如同被當頭棒喝了一番,只是他身為皇帝當然也不輕易認輸。
    另外我覺得有趣的是我們會說韓愈為「奇險派」,韓愈的作品題材多樣化,如大海一般包容萬千,展現氣勢磅礡的雄壯風格,我最佩服韓愈的地方為他的大膽創新,雖然他繼承儒家的傳統道統思想,卻不拘泥於那,韓愈的「惟陳言之務去」創作思想,獨創出另一種詩歌流派與思想的解放,也許在那時代,韓愈是前衛的吧!因此後代有不少人受其影響與景仰他。
    我覺得韓愈的文如其人,鮮明直露,情感雄壯濃烈,從這點來看韓愈是可愛的,他不畏權貴、仗義直言,不怕受到懲罰,如此胸襟豈是一般人有的,雖然韓愈也有自己的無奈之處,但他選擇放手一搏,擇善固執,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也因他的個性如此,在當時也不免寂寞,即使失意也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關心民間疾苦,繼續為百姓服務,貫徹自己的目標!我想這是大家都必須敬佩的胸襟吧!

    四、 參考資料
    1. 中國學術類編 新教本新唐書附索引;楊家駱主編,臺北市:鼎文,2000
    2. 唐才子傳;辛文房著,臺北市:廣文,1969
    3. 韓愈研究;羅聯添著,臺北市:台灣學生,1981
    韓愈.docx

    附加檔案:
    你必須 登入 才能查看附件檔案。
    #11769
    塗歆妤塗歆妤
    使用者

    唐宋古文八大家-王安石

    一.生平介紹

      王安石,字介甫,號半山,撫州臨川(今屬江西)人,唐宋古文八大家之一。他從小就喜歡讀書,一過目便終身不忘,寫文章時動筆如飛,見其文者無不佩服他文章精妙。他的朋友曾鞏把他的文章拿給歐陽修看,歐陽修大為讚賞,並到處稱頌他。
      慶曆二年,王安石中進士,初為簽書淮南節度判官,神宗甫及位,便任他為江寧府知府,數月後將他召回朝廷,任翰林學士兼侍講,後又任參知政事,官職最高時曾任宰相之職;熙寧十年因愛子王雱之死,悲痛之餘堅決求去,神宗罷免其宰相職務,任他為鎮南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判江寧府,王安石自此遠離中樞職務。
      安石數執朝政,因主張變法,遭受保守派的反對(代表人物為司馬光),釀成宋代有名的新舊黨爭,變法以失敗告終。然而他卻是一個有思想的前進政治家,終身為他的政治理想而奮鬥,他反對一切傳統的舊精神舊習慣,解經務出新意,不用先儒傳注,痛詆《春秋》為斷爛朝報,反對用詩賦取士的考試制度,在這些地方,都可以看出王安石堅強的性格和新穎思想。
      在文學方面,他的詩、詞、散文都有卓著的成就,即使是反對他政治主張的人,也不能不承認他在文學上的造就。王安石詩歌的優點,正如他的為人一樣,是有魄力、有骨格、有不同流俗的個性;譬如蒼松翠竹,外表雖不華艷奪人,然卻有他的傲然獨存的耐寒的性格。
      此外,王安石對於西崑體的華艷深惡痛絕,他在張刑部詩序中云:「楊、劉以文詞染當世,學者迷其端原,靡靡然窮日力以摹之。粉墨青朱,顛錯叢龐,無文章黼黻之序,其屬情藉事,不可考據也。方此時,自守不污者少也。」可知他這種意見,正與歐陽修一致。
      在散文方面,王安石的議論高深新奇,並能夠以廣博的知識進行辯論,以維護自己的學說;敢於堅持按照自己的想法辦事,慷慨奮發,有矯正世事改變傳統風俗習慣的志向。他向仁宗上萬言書闡述其政治理念,日後他執政時所施行的辦法,幾乎都源於此篇萬言書。

    二.古文辭類纂對該作家的評論

    一:劉海峯曰:「寥寥數言,而文勢如懸崖斷塹,於此見介甫筆力。」(P.303,《讀孟嘗君傳》)
    二:茅鹿門曰:「看王文公文字,須識他筆力天縱處。」(P.304,《書李文公集後》)
    三:方望溪曰:「三經義序,指意雖未能盡應於義理,而辭氣芳潔,風味邈然,於歐曾蘇氏諸家外,別開戶牖。」(P.301,《詩義序》)
    四:劉海峯曰:「中間慨古今作史之不同,曲折淋漓,介甫僅見之作。」(P.860,《答韶州張殿丞書》)
    五:張廉卿曰:「起甚奇崛,擬韓退之,稍覺峭薄。」(P.861,《上凌屯田書》)

    三.個人評點

      讀王安石的文章,我能確切的感受到這位對政治抱有崇高理想、思想超前的政治家擁有多麼偉大的抱負,然而他過於剛烈的性子,卻也是阻止他實踐其治國理念的絆腳石;在需要圓滑的政治手段和智慧才能生存下去的黑暗官場,他過於剛正的性格便顯得格外的不合時宜,從他主導的熙寧變法導致的新舊黨爭便可略窺一二。

      擁有超於他所處時代的新穎見地,目光如炬的王安石提出了許多直指時局弊端的犀利見解,神宗皇帝也將變法的大任託付與他,擁有與職權相稱的眼力和實力,按理來說新法的實施當獲得相應的成果,但是王安石的性格實在過於耿直剛烈,這樣的個性導致他不能、也不願和與他持相反意見的官員妥協,而新法的條文中也確實存在著不合時宜的法度規則。即使他所堅持的事物是正確且能夠為百姓帶來廣大福祉的,可是他過於剛愎自用的缺點導致怨誹四起、既得利益受到更動或者不贊成他想法的群臣起而反之,最終變法以失敗作結,也是必然的結果罷了。

      我為這位思想卓絕的政治家感到可惜,如果他的性情能夠再圓滑一點、並且多精進於官場生存所需的智慧,那麼他所主持的變法當不致挫折若此;這一點可以作為我們為人處世的借鏡,我們當學習王安石的耿直與毅力,也須切記「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適時的放下身段,作一個能夠為自己的理念奮鬥堅持、卻也懂得和那些反對我們的人和平共處的人。

    四.參考資料

    《中國名著選譯叢書-宋史》,淮沛等譯注,曾棗莊審閱,民81,錦繡出版。
    《北宋文人與黨爭》,沈松勤著,民93,人民出版社。
    《宋代文學通論》,王水照主編,民86,河南大學出版社。
    《王荊公散文研究》,方元珍著,民82,文史哲出版社。
    《中國文學發展史》,劉大杰著,民101,華正書局。
    《大字本評註古文辭類纂》,姚鼐輯,王文濡評註,民93,華正書局。

    #11770
    許珈禎許珈禎
    使用者

    歷代文選 唐宋古文八大家
    蘇洵 B001010019許珈禎

    一、 生平
    蘇洵字明允,眉州眉山人。年二十七始發憤為學,歲餘舉進士,又舉茂才異等,皆不中。悉焚常所為文,閉戶益讀書,遂通六經、百家之說,下筆頃刻數千言。至和、嘉祐間,與其二子軾、轍皆至京師,翰林學士歐陽脩上其所著書二十二篇,既出,士大夫爭傳之,一時學者競效蘇氏為文章。所著權書、衡論、機策,文多不可悉錄,錄其心術、遠慮二篇。
    宰相韓琦見其書善之,奏于朝,召試舍人院,辭疾不至,遂除祕書省校書郎。會太常修纂建隆以來禮書,乃以為霸州文安縣主簿,與陳州項城令姚闢同修禮書,為太常因革禮一百卷。書成,方奏未報,卒。賜其家縑、銀二百,子軾辭所賜,求贈官,特贈光祿寺丞,敕有司具舟載其喪歸蜀。有文集二十卷、謚法三卷。

    二、 五則評論
     劉海峰曰老蘇易樂詩論並不根之談而行文雄放有俛視一世之概又曰出入起伏縱橫如志慎雄而暢(易論 第113頁)
     劉海峰曰從齊威王殺阿大夫生出一篇議論行文縱橫曲暢(明論 第122頁)
     劉海峰曰只不能舉賢自代耳文特嫋娜百折情態不窮(管仲論 第131頁)
     劉海峰曰筆力簡老(權書八 第136頁)
     劉海峰曰起勢橫絕不分賓主後幅尋出孔明做結更不回顧煙波渺茫(權書十 第141頁)

    三、 心得
    以上從古文辭類纂中專挑出蘇洵在論辯類中的作品評論,並且以劉海峰先生的見解為主。
    以課堂中曾學的管仲論為例,蘇洵云:「夫功之成,非成於成之日,蓋必有所由起。禍之作,不作於作之日,亦必有所由兆。」接著敘述認為齊國之亂罪源是管仲之死促使了齊王重用小人,並舉舜與孔子為論:「夫有舜而後知放四凶,有仲尼而後知去少正卯。彼桓公何人也? 顧其使桓公得用三子者,管仲也。」再來論述原因為何,先是對於管仲重病時未能舉賢嘆息,更質疑管仲輔佐齊王多年,難道不清楚齊王「聲不絕乎耳, 色不絕乎目」嗎?說明天下不乏小人,但卻會因管仲之死,後繼無賢而終招致滅亡,更以歷史賢士的實例加以斥責:「吾觀史鰍以不能進蘧伯玉而退彌子瑕, 故有身後之諫;蕭何且死,舉曹參以自代,大臣之用心,固宜如此也。」在文章最後道出作為臣子所應做到的「賢者不悲其身之死,而憂其國之衰」。
    劉海峰先生對此篇的評論為嫋娜百折情態不窮,蘇洵對於立論的寫作層層逼近,並已史證來反覆加強自己的觀點,筆鋒犀利且見解獨到,字句間也許深具說服力,但我個人認為難免咄咄逼人,且雖然未能在臨死前舉賢有管仲的不是之處,但就此點定論他在齊國的名譽與成敗稍顯苛責,也有些太為了此立論點而辯,缺乏全面性的考量。
    但對於議論文章的寫作,從立論、舉例等等必備條件來看,蘇洵的雄厚筆鋒令人印象深刻,處處反證觀點,力道鏗鏘十足的作品。

    四、資料出處
     正史/宋史列傳 凡二百五十五卷/卷四百四十三 列傳第二百二/文苑五/蘇洵
     評註古文辭類纂 上冊 姚鼐 輯/王文濡 評註

    #11771
    楊佩芸楊佩芸
    使用者

    因為有註解,所以以檔案格式上傳
    柳宗元.docx

    附加檔案:
    你必須 登入 才能查看附件檔案。
    #11776
    李典毅李典毅
    使用者

    唐宋古文八大家-蘇軾
    期末報告-蘇軾.docx

    附加檔案:
    你必須 登入 才能查看附件檔案。
    #11778
    張家華張家華
    使用者

    《宋史.王安石傳》(卷三百二十七.列傳第八十六) 
    一.王安石生平:

    王安石字介甫,撫州臨川人。父益,都官員外郎。安石少好讀書,一過目終身不忘。其屬文動筆如飛,初若不經意,既成,見者皆服其精妙。友生曾鞏攜以示歐陽脩,脩為之延譽。擢進士上第,簽書淮南判官。舊制,秩滿許獻文求試館職,安石獨否。再調知鄞縣,起堤堰,決陂塘,為水陸之利;貸穀與民,出息以償,俾新陳相易,邑人便之。通判舒州。文彥博為相,薦安石恬退,乞不次進用,以激奔競之風。尋召試館職,不就。脩薦為諫官,以祖母年高辭。脩以其須祿養言於朝,用為牧判官,請知常州。移提點江東刑獄,入為度支判官,時嘉祐三年也。

    安石議論高奇,能以辨博濟其說,果於自用,慨然有矯世變俗之志。於是上萬言書,以為:「今天下之財力日以困窮,風俗日以衰壞,患在不知法度,不法先王之政故也。法先王之政者,法其意而已。法其意,則吾所改易更革,不至乎傾駭天下之耳目,囂天下之口,而固已合先王之政矣。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財,收天下之財以供天下之費,自古治世,未嘗以財不足為公患也,患在治財無其道爾。在位之人才既不足,而閭巷草野之間亦少可用之才,社稷之託,封疆之守,陛下其能久以天幸為常,而無一旦之憂乎?願監苟且因循之弊,明詔大臣,為之以漸,期合於當世之變。臣之所稱,流俗之所不講,而議者以為迂闊而熟爛者也。」後安石當國,其所注措,大抵皆祖此書。

    二.古文辭類纂對王安石的評論
    1. 茅鹿門曰:「看文公文字須識他筆力天縱處。」
    〈王介甫書李文公集後〉P.304

    2. 劉海峯曰:「寥寥數言, 而文勢如懸涯斷塹, 於此見介甫筆力。」
    〈王介甫讀孟嘗君傳〉P.303

    3. 吳氏曰:「大家作文必有自己在決不苟作。」
    〈王介甫讀剌客傳〉P.303

    4. 姚氏曰:「亦自勁悍而不如昌黎, 答呂山人之奇變。」
    〈王介甫答司馬諫議書〉P.862

    5. 吳至父曰:「高簡。」
    〈王介甫書義序〉P.300

    三.個人心得
    王安石不僅是一位著名的政治家和思想家,同時也是一位卓越的文學家。他為了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把文學創作和政治活動密切地聯繫起來,強調文學的作用首先在於為社會服務。而他的作品多揭露時弊、反映社會矛盾具有較濃厚的政治色彩。今存《王臨川集》、《臨川集拾遺》、《臨川先生歌曲》等。

    王安石貴為“唐宋八大家”之一,他的散文,雄健簡練,大都是書、表、記、序等體式的論說文,闡述政治見解與主張,為變法革新服務。這些文章針對時政或社會問題,觀點鮮明,分析深刻,長篇則橫鋪而不力單,短篇則紆折而不味薄。。《答司馬諫議書》,以數百字的篇幅,針對司馬光指責新法為侵官、生事、征利、拒諫四事,嚴加剖駁,短小精悍,言簡意賅,措詞得體,體現了作者剛毅果斷和堅持原則的政治家風度。王安石的政論文,不論長篇還是短篇,結構都很嚴謹,說理透徹,語言樸素精練,具有較強的概括性與邏輯力。這時推動變法和鞏固北宋詩文革新運動的成果起了積極的作用。王安石的一些膾灸人口的小品如《讀孟嘗君傳》、《書刺客傳後》、《傷仲永》等,評價人物,筆力勁健,富有感情色彩。

    四.參考資料
    1. 《王安石傳》:梁啟超著;解璽璋譯寫;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
    2. 《大字本 古文辭類纂(上下)》:姚鼐輯著; 華正書局出版
    王安石生平與心得.docx

    附加檔案:
    你必須 登入 才能查看附件檔案。
    #11779
    黃文彬黃文彬
    使用者

    唐宋八大家─韓愈

    一、生平介紹

    韓愈(768~824)

    愈,字退之,南陽人。早孤依嫂,讀書日記數千言,通百家。貞元八年擢第。凡三指光範上書,始得調。董晉表署宣武節度推官。汴軍亂,去依張建封,辟府推官。遷監察禦史。上疏論宮市,德宗怒,貶陽山令。有善政,改江陵法曹參軍。

    元和中,為國子博士、河南令。愈以才高難容,累下遷,乃作《進學解》以自諭。執政奇其才,轉考功、知制誥,進中書舍人。裴度宣慰淮西,奏為行軍司馬。賊平,遷刑部侍郎。憲宗遣使迎佛骨入禁中,因上表極諫,帝大怒,欲殺,裴度、崔群力救,乃貶潮州刺史。任後上表,陳情哀切,詔量移袁州刺史。召拜國子祭酒,轉兵部侍郎、京兆尹、兼御史大夫。長慶四年卒。公英偉間生,才名冠世,繼道德之統,明列聖之心。獨濟狂瀾,詞彩燦爛,齊、梁綺豔,毫髮都捐。有冠冕玉之氣,宮商金石之音,為一代文宗,使頹綱複振,豈易言也哉固無辭足以贊述雲。至若歌詩累百篇,而驅駕氣勢,若掀雷走電,撐決於天地之垠,詞鋒學浪,先有定價也。時功曹張署亦工詩,與公同為禦史,又同遷謫,唱答見於集中。有詩賦雜文等四十卷,今行於世。

    (取自《唐才子傳‧卷五》)

    總結而言,其一生大致可分為四階段:
    第一,從代宗大歷三年(768)出生,到德宗貞元七年(791)。他三歲喪父,十一歲前都是跟著長兄韓會居官京師。後來韓會被貶,不久便死,家庭的變故加上時逢中原戰爭,使他從小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但外在的孤苦並沒使他喪志,七歲開始讀書,十三歲能寫文,「幼刻苦學儒,不俟獎勵」註1

    第二,從貞元八年(792)登進士到貞元十八年(802)。從貞原二年開始,韓愈四次參加考試皆落榜,一直到貞元八年才終於進士第,但吏部考試卻不中選,他積極上書宰相,卻仍石沉大海,懷著「不遇時之嘆」註2,他黯然離開長安。貞元十二年,節度使董晉請韓愈來做觀察推官,之後遇上叛亂,韓愈一家失散,後來在徐州才重逢。貞原十七年,韓愈至京師聽從調選,十八年,受八門博士。這段求仕之路坎坷非常,不僅能看出其為決心,從這段期間的作品中,我們也可看出其為官是要實現經世濟民的理念,如「然則僕之心或不為 此汲汲也,其所不忘於仕進者,亦將小行乎其志耳」。註3

    第三,貞元十九年(803)至憲宗元和十年(816)。貞元十九年,韓愈遷任監察御史,當時飢荒旱災,京兆尹李實謊報斂財,韓愈愈看不過去,上狀皇帝,得罪幸臣,被貶到連州陽山做縣令。任內政績良好,百姓愛戴。同年侄子韓老成去世,寫〈祭十二郎文〉。後來好不容易遇赦有機會回京,但因反對王叔文改革而又被量移。元和元年,回京任職,之後幾年官職或昇或貶,不得志。

    第四,元和十二年(817)至穆宗長慶四年(824)。輔佐裴度有功,任刑部侍郎。唐憲宗元和十四年(819),韓愈上書反對迎佛骨而作 〈論佛骨表〉,得罪皇帝,被貶為潮州刺史,作〈祭 鱷魚文〉。元和十五年﹐唐穆宗即位,韓愈被召回作國子祭酒,後轉吏部侍郎。五十七歲病卒。

    (參考自《中國歷代著名文學家評傳‧第二卷》【山東大學文史哲研究所主編,1983,頁423-430】)

    二、評論

    ‧韓退之〈原道〉
    劉海峯曰:「老蘇稱:『韓文如長江大河,渾灝流傳,魚鱉蛟龍,萬怪惶惑』惟
    此文足以當之。」
    ‧韓退之〈師說〉
    吳至父曰:「句句硬接逆轉而氣體渾灝自然」
    ‧韓退之〈論佛骨表〉
    張廉卿曰:「此篇與西漢人奏議為近,又曰意義亦明顯無殊絕處而淋漓古鬱,
    真氣坌湧,使人讀之不厭」
    ‧韓退之〈答李翊書〉
    姚氏(鼐)曰:「此文學莊子」

    ‧韓退之〈毛穎傳〉
    曾滌生曰:「東坡詩云:退之仙人也。遊戲於斯文,凡韓文無不狡獪變化,其大
    神通,此尤作劇耳」

    三、心得感想
    讀〈原道〉,會讓人覺得有一股正氣凜然一直往身上襲來,或許這真的是蘇洵所說:「長江大河,渾灝流傳」之感吧!全文中不只能看讓人明白為何韓愈會如此堅守這「道」,更能觀察出其立論邏輯之穩固精闢,正如他在〈師說〉、〈論佛骨表〉中一樣,吳至父和張廉卿也所言不假!讀著他的生平與文章,讓我對他的形象更加清晰了,這位先師是個刻苦向學,不畏阻難,勇敢追求理想的男子漢!

    而雖然他崇尚儒家之道,但從他的〈答李翊書〉卻又很明顯地有著莊子的身影。「蓋無望速成,無誘勢利,加膏養根,水到渠成,此亦庖丁解牛、自然順適之境。至氣盛言宜水浮之喻,亦可謂從《逍遙遊》所謂鯤鵬擊水搏扶搖而上幾萬裡者化出。」註4,姚鼐也在《古文辭類纂》中留下「此文學莊子」之語。可見雖然這位大儒表面上只崇奉儒家,,但其實他還是會去吸收各家之學,是位不拘形式,兼善各家學說的認真文人!此外,這篇文章也讓我們見識到韓愈的古文理論為文之道,讀畢後我不禁點頭稱是,應當作為箴言貼在床頭!

    而我覺得比較有趣的,就是〈毛穎傳〉了。姚鼐於《古文辭類纂‧序目》中有提到:「昌黎毛穎傳,嬉戲之文,其體傳也,故亦附焉」。「毛穎」,就是毛筆。讀〈毛穎傳〉我是邊讀邊笑,尤其有一段仿太史公史贊,予人遊戲卻又嚴肅之感。這還是我第一次讀古文時欲罷不能,讀畢後,不禁拍案叫絕,誰說古人就是正經八百?也有像韓愈這樣玩弄「惡趣味」的啊!雖說其中隱約能看出他諷刺皇帝的刻薄寡恩,但全文通篇卻無不展現了一個文人在沉鬱憂悶之時仍能以文自慰的幽默。

    讀了一些韓愈的文章、評論,對其更為了解,也讓我愈來愈欣賞這位大師。不僅學問豐富淵博,立論邏輯清晰有力,推行理念提攜後進不遺餘力,並且也懂得適時幽默娛人,這樣的一位先生,怎能不認識,怎能不欣賞!唐宋八大家之首,不愧其名!

    參考資料:
    1.《唐才子傳‧卷五》
    2.《中國歷代著名文學家評傳‧第二卷》【山東大學文史哲研究所主編,1983,
    頁423-430】
    註1《舊唐書‧列傳‧卷一百一十》
    註2 韓愈《感二鳥賦》
    註3 韓愈《與衛中行書》
    註4 蘇文擢先生《韓文四論》,頁73

    #11780
    林羿廷林羿廷
    使用者

    文選期末報告:柳宗元
    –貶謫的身軀 流浪的靈魂
    一、生平
    1.出生
    《新唐書卷一百六十八》:「柳宗元,字子厚,其先蓋河東人。從曾祖奭為中書令,得罪武后,死高宗時。父鎮,天寶末遇亂,奉母隱王屋山,常間行求養,後徙於吳。」
    2.為官生涯與王叔文、韋執誼關係良好,兩人引薦他升任禮部員外郎,打算委以重任。
    《新唐書卷一百六十八》:「第進士、博學宏辭科,授校書郎,調藍田尉。貞元十九年,為監察禦史裏行。善王叔文、韋執誼,二人者奇其才。及得政,引內禁近,與計事,擢禮部員外郎,欲大進用。」
    3.王叔文失勢,柳宗元遭牽連被貶,雖是政治上的失敗,卻達文學高峰
    《新唐書卷一百六十八》:「俄而叔文敗,貶邵州刺史,不半道,貶永州司馬。既竄斥,地又荒癘,因自放山澤間,其堙厄感鬱,一寓諸文,仿《離騷》數十篇,讀者咸悲惻。」
    4.元和十年正月, 柳宗元接到詔書要他立即回京。經過一個多月的跋涉,柳宗元回到了長安卻沒有受到重用。三月十四日,柳宗元被改貶到柳州任刺史。
    《新唐書卷一百六十八》:「元和十年,徙柳州刺史。」
    5.欲代替劉禹錫前往播州,後因大臣為劉說情,改至連州
    《新唐書卷一百六十八》:「劉禹錫得播州,宗元曰:「播非人所居,而禹錫親在堂,吾不忍其窮,無辭以白其大人,如不往,便為母子永決。」即具奏欲以柳州授禹錫而自往播。會大臣亦為禹錫請,因改連州。」
    6.逝世
    《柳宗元事蹟繫年暨資料纇編》:「十一月八日,卒於柳州……是年冬,劉夢得以丁憂,罷連州刺史。北歸至衡陽,得子厚訃聞及遺書。」

    二、評論
    1.韓愈《祭柳子厚文》:
    「凡物之生,不願為材。犧尊青黃,乃木之災。子之中棄,天脫馽羈。玉佩瓊琚,大放厥詞。富貴無能,磨滅誰紀?子之自著,表表愈偉。不善為斫,血指汗顏。巧匠旁觀,縮手袖間。子之文章,而不用世。乃令吾徒,掌帝之製。子之視人,自以無前。一斥不復,群飛刺天。」
    2.柳子厚《遊黃溪記》評論:
    劉海峰曰:「山水之佳,必奇峭,必幽冷。柳子厚得之以為文,琢句鍊字,無不精工,古無此調,子厚創為之。」
    方望溪曰:「子厚諸記,以身閑境寂,又得山水以盪其精神,故言皆稱心,探幽發奇而出之若不經意。」
    3.柳子厚《封建論》評論:
    真西山曰:「此篇間架宏闊,辯論厚俊,真可謂作文之法」
    吳氏曰:「體勢雄俊,辭理廉悍勁,古宋以來無之」
    4.柳子厚《桐葉封弟辯》評論:
    唐荊州曰: 「此篇與守原議、封建論三篇,所謂大篇短章,各盡其妙」
    5. 柳子厚《辨列子》評論:
    張廉卿曰: 「柳州辨諸子極峻,與退之不相上下,韓柳之峻時時提起,直接直轉極具鑪錘,如高山深谷,可循階級而上,半山之峻破空而來,意取直上,陡然險絕如峭壁懸崖,故文境較瘦削而氣味之後則遜」

    三、心得
    老實說,我不喜歡柳宗元。古來作家何其多,能留名的作品更是少之又少,柳宗元並不是完全不受重用,況且也留了許多詩文為後人傳頌,但他仍不因此滿足,不斷地寫文章發聲。柳宗元的文章隱晦含蓄,常有埋怨之辭,只是寫得極其委婉。我想有抱負的人都是這樣的吧,因為有能力所以想盡一己之力為民為世,一腔熱血卻被忽略甚至陷害,皇上的不明察往往比貶謫本身更叫人難受的。我以為,能有一座書房、一櫃好書,在幽靜處獨居讀書作詩,詩文還被稱頌並且流傳,這樣已是極幸運的了。
    我最喜歡柳宗元的作品,還是高中時所讀的〈始得西山宴遊記〉。在這篇文章中他終於放開心胸接受自己眼前的風景,「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然後知吾嚮之未始遊,遊於是乎始」這種心境的開闊在他的文章中是少見的;一位失意文人抑鬱不快,因為登上山而發現自己的憂愁是多麼微不足道,這樣的體悟多美好呀!古往今來,世人的煩惱何其多,身為人本來就是件辛苦的事,若時時執著於自己所沒有,而不珍惜已經擁有的事物,那手中僅存的幸福遲早也會失去。
    登上西山是一個轉捩點,柳宗元告訴自己應該要停止悲傷,他的一句:「由於是乎始」鬆開握緊的拳頭,也放下了喜怒,邁向新展開的人生。有時候,放手是對自己的一種寬容,我們都要學習面對人生的困境,不一定要用微笑面對,但至少要能讓悲傷即時停止。

    四、參考資料
    《新唐書卷一百六十八》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據國立故宮博物院藏本影印)

    《柳宗元事蹟繫年暨資料纇編》/ 羅聯添著

    #11781
    陳睿軒陳睿軒
    使用者

    蘇軾生平
    蘇軾,字子瞻,眉州眉山人。生十年,父洵遊學四方,母程氏親授以書,聞古今成敗,輒能語其要。
    比冠,博通經史,屬文日數千言,好賈誼、陸贄書。既而讀《莊子》,歎曰:"吾昔有見,口未能言,今見是書,得吾心矣。"嘉祐二年,試禮部。方時文磔裂詭異之弊勝,主司歐陽修思有以救之,得軾《刑賞忠厚論》,驚喜,欲擢冠多士,猶疑其客曾鞏所為,但置第二;复以《春秋》對義居第一,殿試中乙科。後以書見修,修語梅聖俞曰:"吾當避此人出一頭地。"聞者始嘩不厭,久乃信服。
    丁母憂。五年,調福昌主簿。歐陽修以才識兼茂,薦之秘閣。試六論,舊不起草,以故文多不工。軾始具草,文義粲然。復對制策,入三等。自宋初以來,制策入三等,惟吳育與軾而已。
    治平二年,入判登聞鼓院。英宗自藩邸聞其名,欲以唐故事召入翰林,知制誥。
    洵將終,以兄太白早亡,子孫未立,妹嫁杜氏,卒未葬,屬軾。軾既除喪,即葬姑。後官可蔭,推與太白曾孫彭。
      熙寧二年,還朝。王安石執政,素惡其議論異己,以判官告院。四年,安石欲變科舉、興學校,詔兩制、三館議。軾上議。
    軾見安石贊神宗以獨斷專任,因試進士發策,以"晉武平吳以獨斷而克,苻堅伐晉以獨斷而亡,齊恆專任管仲而霸,燕噲專任子之而敗,事同而功異"為問,安石滋怒,使御史謝景溫論奏其過,窮治無所得,軾遂請外,通判杭州。高麗入貢,使者發幣於官吏,書稱甲子。軾卻之曰:"高麗於本朝稱臣,而不禀正朔,吾安敢受!"使者易書稱熙寧,然後受之。
    時新政日下,軾於其間,每因法以便民,民賴以安。徙知密州。司農行手實法,不時施行者以違制論。軾謂提舉官曰:"違制之坐,若自朝廷,誰敢不從?今出於司農,是擅造律也。"提舉官驚曰:"公姑徐之。"未幾,朝廷知法害民,罷之。
      徙知湖州,上表以謝。又以事不便民者不敢言,以詩托諷,庶有補於國。御史李定、舒亶、何正臣摭其表語,並媒蘗所為詩以為訕謗,逮赴台獄,欲置之死,鍛煉久之不決。神宗獨憐之,以黃州團練副使安置。軾與田父野老,相從溪山間,築室於東坡,自號"東坡居士。"
    三年,神宗數有意復用,輒為當路者沮之。
    至常,神宗崩,哲宗立,复朝奉郎、知登州,召為禮部郎中。軾舊善司馬光、章惇。時光為門下侍郎,惇知樞密院,二人不相合,惇每以謔侮困光,光苦之
    元祐元年,軾以七品服入侍延和,即賜銀緋,遷中書舍人。
    初,祖宗時,差役行久生弊,編戶充役者不習其役,又虐使之,多致破產,狹鄉民至有終歲不得息者。王安石相神宗,改為免役,使戶差高下出錢僱役,行法者過取,以為民病。司馬光為相,知免役之害,不知其利,欲复差役,差官置局,軾與其選。
    二年,兼侍讀。每進讀至治亂興衰、邪正得失之際,未嘗不反覆開導,覬有所啟悟。哲宗雖恭默不言,輒首肯之。
    六年,召為吏部尚書,未至。以弟轍除右丞,改翰林承旨。轍辭右丞,欲與兄同備從官,不聽。軾在翰林數月,復以讒請外,乃以龍圖閣學士出知潁州。
    紹聖初,御史論軾掌內外制日,所作詞命,以為譏斥先朝。遂以本官知英州,尋降一官,未至,貶寧遠軍節度副使,惠州安置。居三年,泊然無所蒂芥,人無賢愚,皆得其歡心。又貶瓊州別駕,居昌化。昌化,故儋耳地,非人所居,藥餌皆無有。初僦官屋以居,有司猶謂不可,軾遂買地築室,儋人運甓畚土以助之。獨與幼子過處,著書以為樂,時時從其父老遊,若將終身。
    微宗立,移廉州,改舒州團練副使,徒永州。更三大赦,遂提舉玉局觀,复朝奉郎。軾自元祐以來,未嘗以歲課乞遷,故官止於此。建中靖國元年,卒於常州,年六十六。

    評語
    1、劉海峯曰:忽出、忽入、忽主、忽賓、忽淺、忽深、忽斷、忽接,而納履一事止,隨文勢帶出,更不正講,尤為神妙。《古文辭類纂‧留侯論》

    2、.劉海峯曰:長公筆有仙氣,故文極縱蕩變化,而落韻甚輕。
    《古文辭類纂‧賈誼論》

    3、方望溪曰:大處落墨,勁氣直達,讀之想見古大臣之慨。
    《古文辭類纂‧祭歐陽文忠公文》

    4、前篇是實,後篇是虛。虛以實寫,至後幅始點醒奇妙,無以復加,易時不能再作。
    《古文辭類纂‧後赤壁賦》

    5、吳至父曰:此殆有所指,故其詞憤厲,聲氣迸出。《古文辭類纂‧遊桓山記》

    個人評語
    蘇軾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文人,但是到了大學我對他的認識,卻有了深刻的體悟。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一個人的命運。東坡生性剛直,論事尚過直白,這些便決定了他風波不平、雪霜侵身的人生。宋孝宗曾評:「成一代之文章,必能立天下之大節,立天下之大節,非其氣足以高天下者,未之能焉。」蘇軾的正直在宋孝宗眼中,無出其右,也正是這份「正氣」,讓他經歷了「黃州惠州儋州」的一路放逐。自小受儒學洗染的人,令他卻去「求為世用」的抱負,我想是比登天還難,文人歸隱,常是在不得志之時,並且必會寫下牢騷之語,但東坡更上層樓,不發牢騷,超脫這些挫折。從古至今,各家對東坡所評都是筆力雄健,個性鮮明,題材汪洋恣意,無一不可入題。而其心境更絕,雖放,卻將儒家的內養自持與道家的曠然超脫結合為一,醮出灑脫之字,這些都是大家所認為的蘇軾。
    愚按,蘇軾何嘗不是「默默以待其變」,就如同他的《賈誼論》一樣,或許他遭放,心境悲戚,卻是強忍下來默默以待其變呢?由許多他的詞都可以看出他的心內是寂寥的,並不是真的完全忘卻官場浮沉,如:

    缺月挂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飄渺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卜算子》

    「誰見幽人獨往來,飄渺孤鴻影」可以看出東坡是悲切的,沒人看見他的胸志,只有那飄渺與自己一樣孤獨的大鴻,他與大鴻都是獨行俠,沒人理解、沒人賞識。
    末二句更是如此,誠如第一段所言,就是這份「正氣」令他孤寒襲身。
    當然,東坡並非是絕然超脫,他也並非全是沉漬哀戚,我認為一個人的心境是不可完全將其定位,東坡也是人,心境的變化當然也是有起伏,但是大家都只記得他那脫世的一面,所以愚才會在此提出東坡那寂寥、無望的一面。我想,東坡會名垂千年,正是他那份「正氣」以及他的灑脫吧,多數文人都是鬱鬱寡歡至死,而東坡在文章中卻展現出對世俗功名利祿的無視與否定,這些都是為什麼東坡可以造就出意象高遠、超然,富於感情的文章吧。

    參考資料
    1、《宋史‧卷三百三十八‧列傳第九十七‧蘇軾》元、脫脫等撰 中華書局1997
    P.10801到P.10817

    2、《大一國文教材》張屏生 編 2011
    P.100

    3、《古文辭類纂》清、姚鼐 編 王文濡 評注 華正書局 2004
    蘇軾生平.docx

    附加檔案:
    你必須 登入 才能查看附件檔案。
    #11782
    王誠御王誠御
    使用者

    如附檔
    歷代文選及習作-曾鞏.docx

    附加檔案:
    你必須 登入 才能查看附件檔案。
    #11783
    黃瑋涵黃瑋涵
    使用者

    唐宋古文八大家-蘇轍

    據《宋史.列傳卷第九十八》,將蘇轍的生平分析成六個要旨來說明。

    一、 蘇轍生平
    1.少年得志
    蘇轍字子由,年十九,與兄軾同登進士科,又同策制舉。仁宗春秋高,轍慮或倦於勤,因極言得失,而於禁廷之事,尤為切至。(p10821)

    2.性格與文風
    轍性沉靜簡潔,為文汪洋澹泊,似其為人,不願人知之,而秀傑之氣終不可掩,其高處殆與兄軾相迫。所著詩傳、春秋傳、古史、老子解、欒城文集並行於世。三子:遲、适、遜。(p10835)

    3.論事精確,修辭簡嚴
    蘇轍論事精確,修辭簡嚴,未必劣於其兄。王安石初議青苗,轍數語柅之,安石自是不復及此,後非王廣廉傅會,則此議息矣。轍寡言鮮慾,素有以得安石之敬心,故能爾也。若是者,軾宜若不及,然至論軾英邁之氣,閎肆之文,轍為軾弟,可謂難矣。(p10837)

    4.屢經新舊黨爭,早年飄泊不定
    安石怒,將加以罪,升之止之,以為河南推官。會張方平知陳州,辟為教授。三年,授齊州掌書記。又三年,改著作佐郎。復徙方平簽書南京判官。居二年,坐兄軾以詩得罪,謫監筠州鹽酒稅。移知績溪縣。(p10823)

    哲宗覽奏,以為引漢武方先朝,不悅。落職知汝州。居數月,元豐諸臣皆會於朝,再責知袁州。未至,降朝議大夫、試少府監,分司南京,筠州居住。三年,又責化州別駕,雷州安置,移循州。居二年,坐兄軾以詩得罪,謫監筠州鹽酒稅,五年不得調。移知績溪縣。(p10835)

    5.兄弟情深
    轍與兄進退出處,無不相同,患難之中,友愛彌篤,無少怨尤,近古罕見。獨其齒爵皆優於兄,意者造物之所賦與,亦有乘除於其間哉!(p10837)

    6.晚年隱居
    築室于許,號潁濱遺老,自作傳萬餘言,不復與人相見。終日默坐,如是者幾十年。政和二年,卒,年七十四。追復端明殿學士。淳熙中,謚文定。(p10835) (1)

    二、《古文詞類繤》評論

    劉海峯曰:「子由之文,其正意不肯一口道破,紆徐百折而後出之,此篇可見。」〈民政策二〉
    唐荊川曰:「平正通達,不求為奇,而勢如長江大河,是小蘇之所長也。」〈民賦序〉
    蘇軾曰:「子由之文,詞理精確不及吾,而體氣高妙,吾所不及。雖各欲以此自勉,而天資所短,終莫能脫。至於此文,則精確高妙,殆兩得之。」〈超然臺賦〉
    茅坤曰:「子由之文,其奇峭處不如父,其雄偉處不如兄,而其疏宕嫋娜處,亦自有一片煙波,似非諸家所及。」〈穎濱文鈔〉
    蘇軾曰:「子由之文實勝僕,而世俗不知,乃以為不如。其為人深不願人知之,其文如其為人,故汪洋淡泊,有一唱三嘆之聲,而其秀傑之氣,終不可沒。」〈答張文潛縣丞書〉(2)

    三、 總論
    蘇洵、蘇軾及蘇轍三人被世人稱作“三蘇”,以蘇軾在文學上的成就最高,蘇轍之文因較父兄平正通達,較無豪邁之勢,因此世人認為蘇轍不如其父兄。但是我認為這樣的評論是不全面的,因為這忽略了作家個性與文章風格之間的關係。劉勰《文心雕龍.體性篇》:「各師其心,其異如面。」,又進一步指出「賈生俊發,故文潔而體清;長卿傲誕,故理侈而辭溢;子雲沉寂,故志隱而味深。」(3)明確說明個性與風格之間的關係。

    蘇洵,個性豪放不羈,作品古勁簡直、議論鋒利。蘇軾,個性豪邁灑脫文章汪洋宏肆,詞風豪放。蘇轍,沉靜高潔,資秉敦厚,文章汪洋淡泊,寓意深。

    蘇軾在〈答張文潛縣丞書〉中對蘇轍的評論:「子由之文實勝僕,而世俗不知,乃以為不如。其為人深不願人知之,其文如其為人,故汪洋淡泊,有一唱三嘆之聲,而其秀傑之氣,終不可沒。」

    蘇轍的兩個作品<黃州快哉亭記>與<南齋竹>便充分展現出蘇轍文風的汪洋淡泊。

    蘇轍的<黃州快哉亭記>所提的喜悲皆取決於心境的態度,正是蘇轍的人生觀。文中頗具平淡閒適的歸隱之情,亦與蘇轍最終歸隱相符。蘇轍之文雖有雄壯之氣,卻無豪邁之勢,反有股清雅秀傑之氣,與其文風「汪洋澹泊」殊途同歸,具有汪洋的氣勢,卻仍聚淡泊的秀傑。

    在<南齋竹>一詩中表達蘇轍嚮往平淡閒適的生活,且樂於植物栽種的清閒。詩中蘇轍植竹,亦象徵其雅致潔的品性與節操和淡泊。蘇轍行汪洋澹泊,秀傑之氣中不可沒,在〈南齋竹〉一短詩中, 亦可體現他汪洋澹泊的清靈秀傑之氣。

    蘇轍的文章除了汪洋淡泊的特色以外,對文學上的主張有養氣一說。

    「轍生好為文,思之至深,以為文者,氣之所形,然文不可以學而能,氣可以養而致。」 《欒城集.上樞密韓太尉書》
    他認為作家在古文寫作上應「養氣」,這是受到孟子之影響所致,這種氣就是「浩然正氣」,要由內心涵養,又須憑恃廣闊的生活閱歷,才能發於文辭、臻於妙境。因此蘇轍的文章在文氣上結構嚴謹,語言質樸,然語氣常在磅礡氣勢中間以徐緩,常使其文情境極為高妙,因此蘇軾曾盛讚他「體氣高妙」:

    「子由之文,詞理精確不及吾,而體氣高妙,吾所不及。雖各欲以此自勉,而天資所短,終莫能脫。至於此文,則精確高妙,殆兩得之。」〈超然臺賦>

    總結以上所述,蘇轍有別於其父兄的豪放,更有分秀傑出塵的氣質。蘇轍的性格沉默內斂、沖和淡泊,穩重好靜,以至其文汪洋淡泊,更具秀傑。他所提出的養氣一說,文章的表現上更能夠展現出自己的風格外,亦達到體氣高妙的境界。

    茅坤在〈穎濱文鈔〉說:「子由之文,其奇峭處不如父,其雄偉處不如兄,而其疏宕嫋娜處,亦自有一片煙波,似非諸家所及。」

    蘇轍文章雖不如其兄長,但是也有自己的文章特色以及對文學的主張。如茅坤所評:亦自有一片煙波,似非諸家所及。

    參考書籍
    (1)元.脫脫等撰 楊家駱主編:《宋史》:(中華書局,1977年),(p10821-p10838)
    (2)清‧姚鼐輯;王文濡評注:大字本《古文辭類纂》,2004年。
    (3)劉勰 原著;陳拱 本義 :《文心雕龍本義》(台灣商務印書館,1999年),(卷六,p675)
    (4)李李:《三蘇散文研究及其他》(台北:威秀資訊科技股份有限公司,2008年)

    #11784
    胡曉蓉胡曉蓉
    使用者

    唐宋八大家之歐陽修

    一、生平事蹟

      歐陽修,字永叔,廬陵人。四歲而孤,母鄭,守節自誓,親誨之學,家貧,至以荻畫地學書。幼敏悟過人,讀書輒成誦。及冠,嶷然有聲。

      宋興且百年,而文章體裁,猶仍五季余習。鎪刻駢偶,淟涊弗振,士因陋守舊,論卑氣弱。蘇舜元、舜欽、柳開、穆修輩,咸有意作而張之,而力不足。修游隨,得唐韓愈遺稿於廢書簏中,讀而心慕焉。苦志探賾,至忘寢食,必欲並轡絕馳而追與之並。

      舉進士,試南宮第一,擢甲科,調西京推官。始從尹洙遊,為古文,議論當世事,迭相師友,與梅堯臣遊,為歌詩相倡和,遂以文章名冠天下。入朝,為館閣校勘。

      修以風節自持,既數被污衊,年六十,即連乞謝事,帝輒優詔弗許。及守青州,又以請止散青苗錢,為安石所詆,故求歸愈切。熙甯四年,以太子少師致仕。五年,卒,贈太子太師,諡曰文忠。

      修始在滁州,號醉翁,晚更號六一居士。天資剛勁,見義勇為,雖機阱在前,觸發之不顧。放逐流離,至於再三,志氣自若也。方貶夷陵時,無以自遣,因取舊案反覆觀之,見其枉直乖錯不可勝數,於是仰天嘆曰:「以荒遠小邑,且如此,天下固可知。」自爾,遇事不敢忽也。

      好古嗜學,凡周、漢以降金石遺文、斷編殘簡,一切掇拾,研稽異同,立說於左,的的可表證,謂之《集古錄》。奉詔修《唐書》紀、志、表,自撰《五代史記》,法嚴詞約,多取《春秋》遺旨。蘇軾敘其文曰:「論大道似韓愈,論事似陸贄,記事似司馬遷,詩賦似李白。」識者以為知言。

    二、五則評論出自《古文辭類纂》

    1.張廉卿曰:「學韓公子得其削刻堅峻,與明允為近。」
     評〈五代史宦者傳論〉頁253
    2.劉海峰曰:「跌宕遒逸,風神似史遷。」
     評〈五代史伶官傳敘〉頁255
    3.張廉卿曰:「敘事華嚴處得自史記,子固介甫所稀。」
     評〈五代史伶官傳敘〉頁255
    4.茅順甫曰:「多慷慨嗚咽之音,命意最矌而逸得司馬子長之神髓矣。」
     評〈釋秘演詩集序〉頁264
    5.劉海峰曰:「歷敘交遊而俯仰身世感嘆淋漓,風神遒逸,當與黃夢升張子野并為誌墓之絕唱。」
     評〈河南府司錄張君墓表〉頁1147

    三、個人評論心得

      約莫是二八年華初閱〈醉翁亭記〉一文識得歐陽修,文中醉翁之意在乎於山水情懷與民共樂,怡悅之情躍然紙上,十分欽佩歐陽修被貶謫至滁州,依然能保持闊達自在的性情。又譬如〈秋聲賦〉,歐陽修擺脫過去對於秋天悲懷的文學傳統,以超脫冷靜的心境洞悉秋季乃天地自然,而人類悲秋則緣由有感生命之消損,無關乎秋聲。歐陽修常以曠達的氣度,加上通透的識見,書寫出篇篇發人深省的文章。

      如今讀歐陽修的論辯類文〈朋黨論〉,不同於韓愈常用比喻多層次說服人君的方式,歐陽修的論辯文多以簡潔俐落說明主題核心,使用的正反例證也簡短顯明,以古鑑今警誡人君,美中不足便是有時候舉證的史料背景出錯,然而在觀念清晰、脈絡有序的種種優點上,瑕不掩瑜。不過,也由於歐陽修這流傳百年的錯誤,使我明白下筆著文要小心注意參考引用的資料,凡給他人閱覽之前要反覆檢查是否使用恰當、有無謬誤,莫留下任何令人貽笑大方的事跡。

    四、參考資料
    1.《宋史》卷三百十九,列傳第七十八。2010。台灣商務出版社
    2.《古文觀止》下卷 。謝冰瑩等注譯。1996。三民書局印行
    3.《大字本古文辭類纂(上下)》姚鼐輯。2004。華正書局出版
    B011010010 胡曉蓉 唐宋八大家之歐陽修.docx

    附加檔案:
    你必須 登入 才能查看附件檔案。
    #11785
    玄藝涵玄藝涵
    使用者

    一、宋史•列傳第九十八•蘇轍(節選)
    蘇轍,字子由,年十九,與兄軾同登進士科,又同策制舉。
    策入,轍自謂必見黜。宰相不得已,置之下等,授商州軍事推官。時父洵被命修《禮書》,兄軾簽書鳳翔判官。轍乞養親京師。三年,軾還,轍為大名推官。逾年,丁父憂。服除,神宗立已二年,轍上書言事,召對延和殿。
    時王安石以執政與陳升之領三司條例,命轍為之屬。呂惠卿附安石,轍與論多相牾。安石出《青苗書》使轍熟議,曰:「有不便,以告勿疑。」轍曰:「以錢貸民,使出息二分,本以救民,非為利也。然出納之際,吏緣為奸,雖有法不能禁,錢入民手,雖良民不免妄用;及其納錢,雖富民不免逾限。如此,則恐鞭箠必用,州縣之事不勝煩矣。唐劉晏掌國計,未嘗有所假貸。有尤之者,晏曰:’使民僥倖得錢,非國之福;使吏倚法督責,非民之便。吾雖未嘗假貸,而四方豐凶貴賤,知之未嘗逾時。有賤必糴,有貴必糶,以此四方無甚貴、甚賤之病,安用貸為?’晏之所言,則常平法耳。今此法見在而患不修,公誠能有意於民,舉而行之,則晏之功可立俟也。」安石曰:「君言誠有理,當徐思之。」自此逾月不言青苗。
    會河北轉運判官王廣廉奏乞度僧牒數千為本錢,于陝西漕司私行青苗法,春散秋斂,與安石意合,於是青苗法遂行。安石因遣八使之四方,訪求遺利。中外知其必迎合生事,皆莫敢言。轍往見陳升之曰:「昔嘉祐末,遣使寬恤諸路,各務生事,還奏多不可行,為天下笑。今何以異此?」又以書抵安石,力陳其不可。安石怒,將加以罪,升之止之,以為河南推官。會張方平知陳州,辟為教授。三年,授齊州掌書記。又三年,改著作佐郎。複從方平簽書南京判官。居二年,坐兄軾以詩得罪,謫監筠州鹽酒稅,五年不得調。移知績溪縣。
    哲宗立,以秘書省校書郎召。元祐元年,為右司諫。宣仁後臨朝,用司馬光、呂公著,欲革弊事,而舊相蔡確、韓縝、樞密使章惇皆在位,窺伺得失,轍皆論去之。呂惠卿始諂事王安石,倡行虐政以害天下。及勢鈞力敵,則傾陷安石,甚于仇讎,世尤惡之,至是,自知不免,乞宮觀以避貶竄。轍具疏其奸,以散官安置建州。
    司馬光以王安石雇役之害,欲複差役,不知其害相半於雇役。轍言:「自罷差役僅二十年,吏民皆未習慣。況役法關涉眾事,根芽盤錯,行之徐緩,乃得審詳。若不窮究首尾,忽遽便行,恐既行之後,別生諸弊。今州縣役錢,例有積年寬剩,大約足支數年,且依舊雇役,盡今年而止。催督有司審議差役,趁今冬成法,來年役使鄉戶。但使既行之後,無複人言,則進退皆便。」光又以安石私設《詩》、《書新義》考試天下士,欲改科舉,別為新格。轍言:「進士來年秋試,日月無幾,而議不時決。詩賦雖小技,比次聲律,用功不淺。至於治經,誦讀講解,尤不輕易。要之,來年皆未可施行。乞來年科場,一切如舊,惟經義兼取注疏及諸家論議,或出己見,不專用王氏學。仍罷律義,令舉人知有定論,一意為學,以待選試,然後徐議元祐五年以後科舉格式,未為晚也。」光皆不能從。
    初,神宗以夏國內亂,用兵攻討,乃於熙河增蘭州,于延安增安疆、米脂等五砦。二年,夏遣使賀登位,使還,未出境,又遣使入境。朝廷知其有請蘭州、五砦地意,大臣議棄守未決。轍言曰:「頃者西人雖至,疆場之事,初不自言。度其狡心,蓋知朝廷厭兵,確然不請,欲使此議發自朝廷,得以為重。朝廷深覺其意,忍而不予,情得勢窮,始來請命,一失此機,必為後悔。彼若點集兵馬,屯聚境上,許之則畏兵而予,不復為恩;不予則邊釁一開,禍難無已。間不容髮,正在此時,不可失也。況今日之事,主上妙年,母后聽斷,將帥吏士,恩情未接,兵交之日,誰使效命?若其羽書遝至,勝負紛然,臨機決斷,誰任其責?惟乞聖心以此反覆思慮,早賜裁斷,無使西人別致倡狂。」於是朝廷許還五砦,夏人遂服。遷起居郎、中書舍人。
    朝廷議回河故道,轍為公著言:「河決而北,自先帝不能回。今不因其舊而修其未至,乃欲取而回之,其為力也難,而為責也重,是謂智勇勢力過先帝也。」公著悟,竟未能用。進戶部侍郎。轍因轉對,言曰:「財賦之原,出於四方,而委於中都。故善為國者,藏之於民,其次藏之州郡。州郡有餘,則轉運司常足;轉運司既足,則戶部不困。唐制,天下賦稅,其一上供,其一送使,其一留州。比之於今,上供之數可謂少矣。然每有緩急,王命一出,舟車相銜,大事以濟。祖宗以來,法制雖殊,而諸道蓄藏之計,猶極豐厚。是以斂散及時,縱舍由己,利柄所在,所為必成。自熙寧以來,言利之臣,不知本末之術,欲求富國,而先困轉運司。轉運司既困,則上供不繼;上供不繼,而戶部亦憊矣。兩司既困,故內帑別藏,雖積如丘山,而委為朽壤,無益於算也。」哲宗從之,惟都水仍舊。
    朝廷以吏部元豐所定吏額,比舊額數倍,命轍量事裁減。吏有白中孚曰:「吏額不難定也。昔之流內銓,今侍郎左選也,事之煩劇,莫過此矣。昔銓吏止十數,而今左選吏至數十,事不加舊而用吏至數倍,何也?昔無重法、重祿,吏通賕賂,則不欲人多以分所得。今行重法,給重祿,賕賂比舊為少,則不忌人多而幸於少事。此吏額多少之大情也。舊法,日生事以難易分七等,重者至一分,輕者至一厘以下,積若干分而為一人。今若取逐司兩月事定其分數,則吏額多少之限,無所逃矣。」轍曰:「此群吏身計所系也。若以分數為人數,必大有所損,將大致紛訴,雖朝廷亦不能守。」乃具以白宰執,請據實立額,俟吏之年滿轉出,或事故死亡者勿補,及額而止。不過十年,羨額當盡。功雖稍緩,而見吏知非身患,不復怨矣。呂大防命諸司吏任永壽與省吏數人典之,遂背轍議以立額,日裁損吏員,複以好惡改易諸局次。永壽複以贓刺配,大防略依轍議行之。代軾為翰林學士,尋權吏部尚書。使契丹,館客者侍讀學士王師儒能誦洵、軾之文及轍《茯苓賦》,恨不得見全集。使還,為禦史中丞。
    自元祐初,一新庶政,至是五年矣。人心已定,惟元豐舊黨分佈中外,多起邪說以搖撼在位,呂大防、劉摯患之,欲稍引用,以平夙怨,謂之「調停」。宣仁後疑不決,轍面斥其非,複上疏曰:「臣近面論,君子小人不可並處,聖意似不以臣言為非者。然天威咫尺,言詞迫遽,有所不盡,臣而不言,誰當救其失者!親君子,遠小人,則主尊國安;疏君子,任小人,則主憂國殆。此理之必然。未聞以小人在外,憂其不悅而引之於內,以自遺患也。故臣謂小人雖不可任以腹心,至於牧守四方,奔走庶務,無所偏廢可也。若遂引之於內,是猶患盜賊之欲得財,而導之於寢室,知虎豹之欲食肉,而開之以坰牧,無是理也。且君子小人,勢同冰炭,同處必爭。一爭之後,小人必勝,君子必敗。何者?小人貪利忍恥,擊之則難去,君子潔身重義,沮之則引退。古語曰:「一薰一蕕,十年尚猶有臭。」蓋謂此矣。先帝聰明聖智,疾頹靡之俗,將以綱紀四方,比靈斯三代。而臣下不能將順,造作諸法,上逆天意,下失民心。二聖因民所願,取而更之,上下忻慰。則前者用事之臣,今朝廷雖不加斥逐,其勢亦不能複留矣。尚賴二聖慈仁,宥之于外,蓋已厚矣。而議者惑於說,乃欲招而納之,與之共事,謂之「調停」。非輩若返,豈肯但已哉?必將戕害正人,漸復舊事,以快私忿。人臣被禍,蓋不足言,臣所惜者,祖宗朝廷也。惟陛下斷自聖心,勿為流言所惑,勿使小人一進,後有噬臍之悔,則天下幸甚。」疏入,宣仁後命宰執讀於簾前,曰:「轍疑吾君臣兼用邪正,其言極中理。」諸臣從而和之,「調停」之說遂已。大臣恥過,終莫肯改。
    六年,拜尚書右丞,進門下侍郎。初,夏人來賀登極,相繼求和,且議地界。朝廷許約,地界已定,付以歲賜。久之,議不決。明年,夏人以兵襲涇原。殺掠弓箭手數千人,朝廷忍之不問,遣使往賜策命。夏人受禮倨慢,以地界為辭,不復入謝,再犯涇原。四年,來賀坤成節,且議地界。朝廷先以歲賜予之,地界又未決。夏人乃於疆事多方侵求,熙河將佐範育、種誼等,遂背約侵築買孤、勝如二堡,夏人即平蕩之。育等又欲以兵納趙醇忠,及擅招其部人千餘,朝廷卻而不受,西邊騷然。轍乞罷育、誼,別擇老將以守熙河。宣仁後以為然,大臣竟主育、誼,不從。轍又面奏:「人君與人臣,事體不同。人臣雖明見是非,而力所不加,須至且止;人君於事,不知則已,知而不能行,則事權去矣。臣今言此,蓋欲陛下收攬威柄,以正君臣之分而已。若專聽所謂,不以漸制之,及其太甚,必加之罪,不免逐去。事至如此,豈朝廷美事?故臣欲保全大臣,非欲害之也。」
    六年,熙河奏:「夏人十萬騎壓通遠軍境,挑掘所爭崖巉,殺人三日而退。乞因其退,急移近裏堡砦於界,乘利而往,不須複守誠信。」下大臣會議。轍曰:「當先定議欲用兵耶,不用耶?」呂大防曰:「如合用兵,亦不得不用。」轍曰:「凡用兵,先論理之曲直。我若不直,兵決不當用。朝廷須與夏人議地界,欲用慶曆舊例,以彼此見今住處當中為直,此理最簡直。夏人不從,朝廷遂不固執。蓋朝廷臨事,常患先易後難,此所謂先易者也。既而許於非所賜城砦,依綏州例,以二十裏為界,十裏為堡鋪,十裏為草地。要約才定,朝廷又要兩砦界首侵夏地,一抹取直,夏人見從。又要夏界更留草地十裏,夏人亦許。凡此所謂後難者也。今欲於定西城與隴諾堡一抹取直,所侵夏地凡百數十裏。隴諾祖宗舊疆,豈所謂非所賜城砦耶?此則不直,致寇之大者也。」劉摯曰:「不用兵雖美,然事有須用兵者,亦不可不用也。」轍奏曰:「夏兵十萬壓熙河境上,不於他處,專於所爭處殺人、掘崖巉,此意可見,此非西人之罪,皆朝廷不直之故。熙河輒敢生事,不守誠信,臣欲詰責帥臣耳。」後屢因邊兵深入夏地,宣仁後遂從轍議。
    時三省除李清臣吏部尚書,給事中范祖禹封還詔書,且言姚勔亦言之。三省複除蒲宗孟兵部尚書。轍奏:「前除清臣,給諫紛然,爭之未定。今又用宗孟,恐不便。」宣仁後曰:「奈闕官何?」轍曰:「尚書闕官已數年,何嘗闕事?今日用此二人,正與去年用鄧溫伯無異。此三人者,非有大惡,但昔與王珪、蔡確輩並進,意思與今日聖政不合。見今尚書共闕四人,若並用似此四人,使黨類互進,恐朝廷自是不安靜矣。」議遂止。
    紹聖初,哲宗起李清臣為中書舍人,鄧潤甫為尚書左丞。二人久在外,不得志,稍複言熙、豐事以激怒哲宗意。會廷試進士,清臣撰策題,即為邪說。轍諫曰:「伏見禦試策題,曆詆近歲行事,有紹複熙甯、元豐之意。臣謂先帝以天縱之才,行大有為之志,其所設施,度越前古,蓋有百世不可改者。在位近二十年,而終身不受尊號。裁損宗室,恩止袒免,減朝廷無窮之費。出賣坊場,顧募衙前,免民間破家之患。黜罷諸科誦數之學,訓練諸將慵惰之兵。置寄祿之官,複六曹之舊,嚴重祿之法,禁交謁之私。行淺攻之策以制西夏,收六色之錢以寬雜役。凡如此類,皆先帝之睿算,有利無害,而元祐以來,上下奉行,未嘗失墜也。至於其他,事有失當,何世無之。父作之于前,子救之於後,前後相濟,此則聖人之孝也。
    漢武帝外事四征,內興宮室,財用匱竭,於是修鹽鐵、榷酤、均輸之政,民不堪命,幾至大亂。昭帝委任霍光,罷去煩苛,漢室乃定。光武、顯宗以察為明,以讖決事,上下恐懼,人懷不安。章帝即位,深鑒其失,代之以寬厚、愷悌之政,後世稱焉。本朝真宗右文偃武,號稱太平,而群臣因其極盛,為天書之說。章獻臨禦,攬大臣之議,藏書梓宮,以泯其跡;及仁宗聽政,絕口不言。英宗自藩邸入繼,大臣創濮廟之議。及先帝嗣位,或請複舉其事,寢而不答,遂以安靜。夫以漢昭、章之賢,與吾仁宗、神宗之聖,豈其薄於孝敬而輕事變易也哉?臣不勝區區,願陛下反覆臣言,慎勿輕事改易。若輕變九年已行之事,擢任累歲不用之人,人懷私忿,而以先帝為辭,大事去矣。」
    哲宗覽奏,以為引漢武方先朝,不悅。落職知汝州。居數月,元豐諸臣皆會於朝,再責知袁州。未至,降朝議大夫、試少府監,分司南京,筠州居住。三年,又責化州別駕,雷州安置,移循州。徽宗即位,徙永州、嶽州,已而複太中大夫,提舉鳳翔上清太平宮。崇甯中,蔡京當國,又降朝請大夫,罷祠,居許州,再複太中大夫致仕。築室于許,號潁濱遺老,自作傳萬餘言,不復與人相見。終日默坐,如是者幾十年。政和二年,卒,年七十四。追複端明殿學士。淳熙中,諡文定。
    轍性沉靜簡潔,為文汪洋澹泊,似其為人,不願人知之,而秀傑之氣終不可掩,其高處殆與兄軾相迫。所著《詩傳》、《春秋傳》、《古史》、《老子解》、《欒城文集》並行於世。三子:遲、適、遜。族孫元老。
    二、古文辭類纂中對該作家之評論
    1.蘇子由《唐論》——唐荊川曰:“深究利害是大文字。”
    2.蘇子由《民賦序》——唐荊川曰:“平正通達,不求為奇,而勢如長江大河,是小蘇之所長也。”
    3.蘇子由《民政策一》——姚氏曰:“中間引詩一段,文字甚佳,而於後半民所與競義不甚聯貫,是子由精神短處。”
    4.蘇子由《民政策二》——劉海峯曰:“子由之文,其正意不肯一口道破,紆徐百折而後出之,於此篇可見。”
    5.蘇子由《上樞密太尉書》——劉海峯曰:“文亦有疏宕之氣。”
    三、評論心得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然而同樣的米卻養出了蘇家不同的兄弟。同為長江大河,蘇軾的海浪應是翻滾洶湧的,而蘇轍的海面雖平靜,其下的深度卻是不可估量的,更別提這段深度中還暗藏着不平的之氣。以其疏宕的文風承載其深邃的思想,這就是蘇轍為文蘊含的魅力吧。
    蘇轍其人,實為真正的君子。以《宋史》中的記載觀之,蘇轍從不結黨拉派,因為他的聲音只爲社稷而發,他的文章始終忠於自己的內心,這在現代是多麼值得我們學習。反觀現在,又有多少人被迫言不由衷,失去忠於自己的內心的勇氣,就只能永遠為別人代言。雖然歐陽修有“君子之朋”之說,然而我認為君子之朋也是暫時的,因為君子忠於自己的內心,如蘇轍,他認為誰的政見正確,他才會支持誰,而這種支持也是恰好的,只是因為他們的政見恰好相同而已。而之後若是他認為另一個的政見正確,他又會毫不猶豫的抨擊他認為錯誤的人,哪怕他是之前那個正確的人。所以,蘇轍不結黨,而君子之朋也是暫時的,因為難道所有的君子的政見都是正確而一致的嗎?這種爲了追究真理而引發的唇槍舌劍,也要有君子不同的思想產生的碰撞才能變得更精彩。
    蘇轍另一為人稱道的地方便是他和其兄蘇軾的手足之情,這點從他曾在蘇軾因作詩“誹謗朝廷”罪被捕入獄時上書請求以自己的官職為兄贖罪看出,哪怕最後因此被牽連貶官,他也沒有一絲後悔,手足的感情豈是個人的仕途可比的?
    我們學習古人的文章,不僅是學習作古文而已,還要從文章中發覺做人的道理。爲什麽現代社會會寫漂亮文章的人越來越多,踏踏實實做事的人越來越少,只有先學會做人,文章才能寫得更有意義。這是我從蘇轍身上學到的一點心得體會。
    四、參考資料
    《宋史‧卷三百三十九‧列傳第九十八‧蘇轍》元、脫脫等撰 中華書局 1997
    《大字本評註古文辭類纂》,姚鼐輯,王文濡評註 華正書局 2004
    苏辙.docx

    附加檔案:
    你必須 登入 才能查看附件檔案。
    #11786
    賴怡旋賴怡旋
    使用者

    一、 歐陽脩生平
      歐陽脩(西元1007-1072年),字永叔,出生於北宋真宗景德四年,仁宗天聖八年中崇文殿試甲科進士,受將式郎、西京留守推官。隔年至洛楊,擔任錢惟演的幕僚,並和尹洙、謝絳、梅堯臣等人結交,鄉語創作古文。同時歐翔修也與尹洙相約撰作《五代史》。
      景祐三年,范仲淹與宰相呂夷簡發生衝突,貶至饒州。歐陽脩修書切責諫官高若那失職,亦貶峽州夷陵縣令。康定元年被召回京師,恢復館閣校勘之職務。
      慶曆三年,韓琦、范仲淹為參知政事,積極推動新法。時歐陽脩知諫院。然因為外界群起反對,新法改革終至失敗。雖然范仲淹、富弼等人相繼貶出,但反對新證者依舊不肯罷休,而將矛頭指向歐陽脩,只得歐陽脩在慶曆五年因張甥案而貶至滁州。在貶官的這段期間,歐陽脩大致將《五代史記》的草稿完成,並開始《集古錄》的金石蒐集工作與跋尾的纂寫。
      至和元年歐陽脩守母喪期滿而進京。仁宗頗有重用之一,但政敵怕他再度被起用,於是設局使他與宦官對立,因而出知同州對於這次事件,知諫院范鎮等人一再為歐陽脩辨明清白,仁宗終於悟姐,命歐陽脩修《新唐書》。不久又升為翰林院士。
      嘉祐二年,歐陽脩全知禮部共舉,以慶曆變法時所倡導的古文作為科舉取士的標準並,摒怵險怪奇澀的文體。這次考試錄取了曾鞏、蘇軾、蘇轍,是古文發展史上極為重要的一次事件。
      嘉祐五年,歐陽脩進新修《唐書》,因修《唐書》有功,轉禮部侍郎,隔年又轉任戶部侍郎參知政事,這次他第一次擔任行政首長的重職。
      治平二年,英宗下詔令禮官及待制以上議崇奉濮王典禮,知諫院司馬光等人認為英宗應稱自己生父濮王為皇伯,而歐陽脩持反對立場,並做《濮議》四卷。然而這次濮園之議,又使得日後政敵伺機汙衊歐陽脩與長媳有染。雖然獲平反,但歐陽脩也萌生辭退之意。此外歐陽脩此時的健康狀況已大不如前,因此屢屢辭職告老。熙寧四年,歐陽脩以觀文殿學士太子少師致士,歸隱於潁州。但不過年餘,歐陽脩便病逝潁州,享年六十六歲。其後太常議諡,定曰文忠。
      綜觀歐陽修一生,性格剛正、直道行事,寬後待人、獎掖後學,奇卓爾部群的人格,標舉於宋初特蘇的社會環境中,不但受到十人的推崇與讚賞,更深刻地影響了後代文人士大夫的思想風貌與行為準則。《宋史˙忠義傳》序肯定歐陽脩等人的處事人格,對於有宋一代士大夫忠義之氣的培育有造就之功:士大夫忠義之氣,至於舞技,變化殆盡……真、仁之事,田錫、王禹偁、范仲淹、歐陽脩、唐界朱嫌,以直言黨論唱於朝,於是中外縉紳知已名節相高,廉恥相上,盡去五季之陋矣。故靖康之便,志士投袂,起而勤王,臨難不屈,所在有之。及宋之亡,終結相忘,斑斑可書,匡直輔翼之功,蓋非一日之積也。歐陽脩一生形式展現其高尚的人格風範。

    二、 古文辭類纂中對歐陽修的評論
    (一) 張廉卿曰:「學韓公文,得其削刻堅峻,與明允為近。」──評〈五代史宦者傳論〉
    (二) 方望溪曰:「所向曲折如意,如乘快馬行平地,遲速進退,自由其心。」──評〈論臺諫官言事未蒙聽允書〉
    (三) 吳至父曰:「慶曆三年,夏竦罷進用富弼、韓琦、范仲淹等,石介做慶曆聖德詩,竦不悅造為黨論工方在諫院上此。」──評〈朋黨論〉
    (四) 劉海峰曰:「跌宕遒逸風神絕似史遷。」──評〈五代史伶官傳敘〉
    (五) 茅順甫曰:「多慷慨嗚咽之音命意最曠而逸得司馬子長神髓矣。」──評〈釋秘演詩集序〉

    三、 針對以上評論寫下五百字評論心得
    歐陽修不但是一位傑出的政治家,其高風亮節,為後人所仰,也是北宋文壇的宗師。他發起並領導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詩文革新運動,從理論和實踐兩個方面為這場運動確立了標杆。他還喜歡獎掖後進、識拔人才,曾鞏、三蘇、王安石,唐宋八大家中的五大家皆出其門下。正因為如此,他逝世後,祭文如動地銀山,滾滾而來。歐陽修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自然不必多言,他的政治道德與人格人品也是非常出色的。正如王安石所頌揚的「智識高遠」,在政治思想上,歐陽脩並不保守,勇於言弊,主張除弊布新,以致「人視之如仇」。在治政方法上,歐陽脩極力講求,崇尚寬簡,不為苛急,不為繁瑣。這一點與包拯的嚴峻苛急不同,繼包拯之後,歐陽修也出任過開封知府,「承包拯威嚴之後,簡易循理,不求赫赫之名,京師亦治。」他還反對矯情偽詐,講求自然平實,當包拯彈劾三司使張方平,致使其罷職,又劾罷繼任者宋祁而自代時,歐陽修上奏章予以批評,認為包拯應自避嫌疑,自愛令名,不應「逐其人而代其位」。
    稍微了解歐陽脩歐陽脩的文學理論,不但可以探知他個人的思想內涵,又因他文壇宗主的影響力,更是一條了解宋代文學發展的途徑。

    四、 參考資料
    (一)《宋史》卷四四六,〈忠義傳〉序(台北:鼎文書局,1987年),頁13149
    (二)清 姚鼐《古文辭類纂(上)》(台灣:華正書局)
    (三)《六一詩話》,《歐陽脩全集》頁1947
    賴怡旋-歐陽脩.docx

    附加檔案:
    你必須 登入 才能查看附件檔案。
    #11787
    周郁穎周郁穎
    使用者

    一、生平事蹟:

    曾鞏,字子固,建昌南豐人,世稱南豐先生。
    曾鞏幼年時聰敏博學,十二歲時試作【六論】,名聞四方,甚至:「歐陽修見其文,奇之。」
    曾鞏於嘉祐二年中進士第,嘉祐三年便出任太平州司法參軍。之後轉任館閣校勘,最主要從事編撰書籍的工作。後轉宦七州,最開始出任越州通判,後擔任齊州知州,之後又轉任襄州、洪州、福州、明州與亳州。這一段時期,是曾鞏仕途生涯中政績最漂亮的時期。例如在擔任越州通判時,曾鞏革除了免役法的弊端,並想辦法讓人民度過饑荒:「出通判越州,州舊取酒場錢給募牙前,錢不足,賦諸鄉戶,期七年止;期盡,募者志於多入,猶責賦如初。鞏訪得其狀,立罷之。歲饑,度常平不足贍,而田野之民,不能皆至城邑。諭告屬縣,諷富人自實粟,總十五萬石,視常平價稍增以予民。民得從便受粟,不出田裏,而食有餘。又貸之種糧,使隨秋賦以償,農事不乏。」【宋史‧列傳第七十八】(以下皆同)
    在齊州時,不為盜賊權勢,肅清整頓。並組成自衛隊,用計使盜賊自首:「知齊州,其治以疾奸急盜為本。曲堤周氏擁貲雄裏中,子高橫縱,賊良民,汙婦女,服器上僭,力能動權豪,州縣吏莫敢詰,鞏取置於法。章邱民聚黨村落間,號「霸王社」,椎剽奪囚,無不如志。鞏配三十一人,又屬民為保伍,使幾察其出入,有盜則鳴鼓相援,每發輒得盜。有葛友者,名在捕中,一日,自出首。鞏飲食冠裳之,假以騎從,輦所購金帛隨之,誇徇四境。盜聞,多出自首。」之後在襄州、洪州時,遭遇江西大疫,提供了醫藥、乾淨的飲食與衣物給無法自給的軍民;在福州時也將盜賊繩之以法。
    後來曾鞏受神宗之命,出任中書舍人,並有上疏議論經費問題,提出了節用的想法:「上疏議經費,帝曰:「鞏以節用為理財之要,世之言理財者,未有及此。」」神宗有想把《三朝》、《兩朝國史》兩本史書合而為一的想法,而命曾鞏編撰國史。後因母喪而回到江寧,數月後病逝,享年六十五歲:「帝以《三朝》、《兩朝國史》各自為書,將合而為一,加鞏史館修撰,專典之,不以大臣監總,既而不克成。會官制行,拜中書舍人。時自三省百職事,選授一新,除書日至十數,人人舉其職,於訓辭典約而盡。尋掌延安郡王牒奏。故事命翰林學士,至是特屬之。甫數月,丁母艱去。又數月而卒,年六十五。」
    在宋史中記載曾鞏是一個孝順父母、友愛弟妹的人。在父親以及大哥過世後,曾鞏便挑起了撫養底下四弟九妹的重擔。為文風格及養成上,文筆流暢馳騁,本原六經,也有參考司馬遷與韓愈的部分。少年時與王安石交情很好,但在王安石擔任中書門下平章事、推動新法後,便因政治立場不同而日漸疏遠:
    「鞏性孝友,父亡,奉繼母益至,撫四弟、九妹於委廢單弱之中,宦學昏嫁,一出其力。為文章,上下馳騁,愈出而愈工,本原《六經》,斟酌於司馬遷、韓愈,一時工作文詞者,鮮能過也。少與王安石游,安石聲譽未振,鞏導之於歐陽修,及安石得志,遂與之異。」
    呂公著對於曾鞏的評價則是:「以鞏為人行義不如政事,政事不如文章,以是不大用雲。」

    二、古文辭類纂中的評價:
    王遵岩曰:「體意雖出於封禪,美新諸家,及韓柳進唐,雅序等門戶中來,然原本經訓,別出機軸,不為諛悅,淺制而忠藎進戒之義,昭然與周雅比,盛矣!真作者之法也。」【曾子固 移滄州過闕上殿疏】
    朱子曰:「宜黃筠州二學記好說得古人教學意出」
    姚氏曰:「子固此文,及諸書序,皆橅子政、戰國策序,而得其神理者,又曰宜黃筠州二記,論學之旨皆精然,宜黃記隨筆,曲注而渾雄博厚之氣,鬱然紙上,故最為曾文之盛者,筠州記體勢方幅,而氣脈亦稍弱矣。」
    方望溪曰:「敘瑣事而不俚,非熟於經書及管商諸子,不能為此等文。」
    劉海峯曰:「詳悉如畫,有用之文起處用管子問篇,文法極古。」

    三、心得:
    因為我比較少閱讀曾鞏的作品,所以對他不太熟悉,但這次做這份作業的過程中我發現曾鞏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我很欣賞他刻苦耐勞的精神,在背負著家裡的經濟壓力之下還是金榜題名,為官時很為百姓著想,是一個真正為百姓服務的好官。特地被神宗留在朝廷擔任中書舍人,還有足夠資格修國史的能力都讓我覺得他很厲害。
    曾鞏的文章雖然不像韓愈那麽雄渾,也沒有東坡的豪放之氣,但敘述很有條理,也可以從他引用的字句看出他的博學,給我淡雅樸實的感覺,是我很喜歡的風格。比如說【戰國策目錄】將孔孟與戰國游士做對比,進行有層次的論述;【墨池記】從王羲之苦練書法引申到刻苦學習的重要性,言簡意賅,由小見大。我想學子讀他的文章效法他的精神,是很適合的,因為他嚴謹的態度與刻苦用功,對於學習是很有幫助的。

    #11789
    陳嘉慧陳嘉慧
    使用者

    歐陽修

    生平

    歐陽修,字永叔,廬陵人。四歲而孤,母鄭,守節自誓,親誨之學,家貧,至以荻畫地學書。幼敏悟過人,讀書輒成誦。及冠,嶷然有聲。號醉翁,六一居士,諡文忠,為北宋仁宗儒學家和官員,曾繼任包丞接任開風府伊,為唐宋八大家之一。

    貶謫辛酸史

    范仲淹以言事貶,在廷多論救,司諫高若訥獨以爲黜。修貽書責之、謂其不復知人間有羞恥事。若訥上其書,坐貶夷陵令。

    當時,宰相呂夷簡在位日久,政事積弊甚多,又任人唯親。爲此,范仲淹多次上書,主張選賢任能,指斥呂夷簡,因而得罪宋仁宗和呂夷簡,被貶爲饒州知府。當時朝臣紛紛論救,而身爲左司諫的高若訥不但不救,反而在友人家詆毀范仲淹,公然聲稱范仲淹當黜。一味正道直行的歐陽修怒不可遏,便寫《與高司諫書》痛斥高若訥〝不知人間有羞恥事〞。於是歐陽修被貶爲夷陵令。

    方是時,杜衍等相繼以黨議罷去,修慨然上疏曰:"杜衍、韓琦、范仲淹、富弼,天下皆知其有可用之賢,而不聞其有可罷之罪。自古小人讒害忠賢,其說不遠。欲廣陷良善,不過指爲朋黨,欲動搖大臣,必須誣以專權。其故何也?去一善人,而衆善人尚在,則未爲小人之利;欲盡去之,則善人少過,難爲一一求瑕,唯指以爲黨,則可一時盡逐。至如自古大臣,已被主知而蒙信任,則難以他事動搖,唯有專權是上之所惡,必須此說,方可傾之。正士在朝,群邪所忌,謀臣不用,敵國之福也。今此四人一旦罷去,而使群邪相賀於內,四夷相駕於外,臣爲朝廷借之。"於是邪黨益盡修,因其孤甥張氏獄博致以罪,左遷知制誥、知滁州。

    後來經過四年貶謫生活的歐陽修回到朝廷,此時以范仲淹為首的慶曆新政也如火如荼的展開序幕。慶曆新政因為觸犯的保守權貴的利益,保守派官員們便毀謗范仲淹等人為朋黨,徒有善聽諫言之名的仁宗十分害怕,便問范仲淹:自古小人結爲朋黨,也有君子之黨嗎?”范仲淹回答:“朝廷有正有邪,倘若結黨而做好事,對國家有何害處呢?”稍後,身爲諫官的歐陽修即向仁宗進獻了著名的《朋黨論》。但是,這篇《朋黨論》好死不死成了慶曆新政官員們的一個壞棋,觸犯了仁宗的忌諱。仁宗是皇帝不會去鼓勵臣子公開結黨威脅皇權,也觸犯了保守派的官員,改革派在無意間為自己樹立了一個龐大的反對派。保守派猛烈的攻擊他們,攻擊范仲淹、富弼是「朋黨」的論調更是甚囂塵上。范仲淹、杜衍、富弼等相繼罷去,就連韓琦也罷去。《宋史》寫歐陽修〝因其孤甥張氏獄博致以罪,左遷知制誥、知滁州。〞這是表面的原因,就是指歐陽修的孤甥張氏犯法,讓諫官錢明逸與開封府尹楊日嚴抓到把柄可以誣陷歐陽修,遂故意牽連歐陽修,博致以罪。最後有查明實為誣陷,仁宗卻迫於保守派的壓力,只得讓歐陽修貶官到滁州來安撫那些保守派的官員。

    文學才氣

    歐陽修在我國文學史上有著重要的地位。作為宋代詩文革新運動的領袖人物,他的文論和創作實績,對當時以及後代都有很大影響。為了矯正西昆體的流弊,歐陽修大力提倡古文。他自幼愛讀韓俞文集,出仕後親自校訂韓文,刊行天下。他在文學觀點上師承韓愈,主張明道致用。他強調道對文的決定作用,以「道」為內容,為本質,以「文」為形式,為工具。特別重視道統的修養,提出要使「文」有光輝,「學者當師經」,師經才能用「道」來充實自己。列舉了許多例子說明「自詩、書史記所傳,其人豈必能言之士哉」。指出:「言以載事,而文以飾言。事信言文,乃能表見於世。」所謂「事信言文」,就是內容要真實,語言要有文采,做到內容和形式的統一。這是歐陽修對創作的基本論點。他的主張得到了尹洙、梅堯臣、蘇舜欽等人的熱烈贊同。後來,知貢舉(主管考試進士)時,又鼓勵考生寫作質樸曉暢的古文,他又提拔、培養了王安石、曾鞏、蘇軾、蘇轍等一代新進作家。

    歐陽修在文學創作上的成就,以散文為最高。蘇軾評其文說:「論大道似韓愈,論本似陸贄,紀事似司馬遷,詩賦似李白。」但歐陽修雖素慕韓文的深厚雄博,汪洋恣肆,但並不亦步亦趨。他的散文深入汪出,既精煉又流暢,敘事說理,娓娓動聽,抒情寫景,引人入勝,寓奇於平,一新文壇面目。他的許多政論作品,如《本論》、《原弊》、《上高司諫書》、《朋黨論》等,恪守自己「明道」、「致用」的主張,緊密聯繫當時政治鬥爭,指摘時弊,思想尖銳,語言明快,表現了一種匡時救世的懷抱。他還寫了不少抒情、敘事散文,也大都情景交融,搖曳多姿。他的《釋秘演詩集序》、《祭石曼卿文》、《蘇氏文集序》等文,悼念亡友,追懷往事,情深意摯,極為動人;他的《豐樂亭記》、《醉翁亭記》諸作,徐徐寫來,委婉曲折,言辭優美,風格清新。總之,不論是諷世刺政、悼亡憶舊、登臨遊覽之作,無不充分體現出他那種從容寬厚、真率自然的藝術個性。


    歐陽修的評論

    1. 方望溪曰求其承接變換渾然無跡始知其筆妙而法精
    2. 劉海峯曰慨歎淋漓風神蕭颯
    3. 張廉卿曰學韓公子得其削刻堅峻與明允為近
    4. 吳氏曰朱子題歐公金石錄序真跡云集錄金石於古初無蓋自文忠公始
    5. 劉海峯曰沉著痛快足為子美舒其憤懣


    心得

    在收集歐陽修的資料時其實非常艱辛,因為他遺留下來的作品多到嚇人,很難節選他好的作品,因為他每一篇作品都值得深讀,我也超開心能抽到歐陽修因為它是我在唐宋八大家裡最喜歡的一個。因為資料時在太豐富了,所以我分享一個我比較有興趣的。

    歐陽修在縱囚論中提到唐太宗在位時曾把三百多位囚犯放回家去,並和他們約定一個時間回來處以死刑,結果約定日期到了,三百多名囚犯竟然沒有一個回來的,大家都遵守約定再限定日期前回來了,唐太宗因為看重這些囚犯重視誠信,所以就赦免他們的死罪,歐陽修覺得這是所謂的「上下交相賊」如果不是唐太宗先和他們說好或是這些囚犯猜到了太宗的心思,一般人很難做到這種連君子都很難做到的事。

    我看過周刊中一篇文章其中他針對歐陽修的這篇縱囚論加以駁斥,他覺得歐陽修沒有以己度人的胸襟,也沒有考慮到唐太宗貴為天子有教化人民的責任,太宗藉著這些人回來接受死刑有信義所以再給這些囚犯一次機會赦免其死刑,文章中也提到龍岡阡表歐陽修的父親曾說對於死刑犯,我必再三研究是否讓他有活命的機會,如果找不到生路,至少被判死罪的人和我都沒有遺憾。如果我不盡力,那死刑犯就會有很大的怨恨難解,這和歐陽修的理論是有出入的,因此那篇文章說歐陽修沒有效仿其父的胸襟,但是在此我也要為歐陽修平反一下。

    我認為歐陽修只是以兩個觀點來批判這個事件而已,一個是如果太宗因為這樣就赦免了那些囚犯,對國家的安全是不公平的也沒有達到以儆效尤的典範,那麼將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借故效法,在這殺人不償命的前提下國家只會越來越動亂,作為一個臣子他是以國家為前提,就事論事。另一個是他是以一般人的心態去看待這件事情,因為一般人犯了死刑如果把你放走是很少有人會再回來接受懲處的因為這是人性,既然可以活下去為甚麼要選擇死亡呢?他認為連君子都很難做到的事更何況是這些罪犯呢?以上是我針對我看到的不同資料作的小心得發表,這種事其實是一體兩面的,不過有趣的是不只是現代就連古代也有為廢不廢死刑而有兩派評論,可見這個問題存在之久。

    參考資料

    1.北宋文人與黨爭 沈松勤 北京 人民出版社 1998年
    2.宋代文學史 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總纂 孫望、常國武主編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 1996年
    3.新紀元周刊第23期
    4.東英壽著,王振宇等譯:《復古與創新——歐陽脩散文與古文復興》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
    5.古文辭類纂 姚鼐著 王儒文評著 華正書局出版
    6.古文觀止 卷九唐宋文 吳楚材編選 中華書局

    #11795
    郭瓊雯郭瓊雯
    使用者

    1. 蘇軾生平
    蘇軾,字子瞻,眉州眉山人。生十年,父洵遊學四方,母程氏親授以書,聞古今成敗,輒能語其要。程氏讀東漢《范滂傳》,慨然太息,軾請曰:「軾若爲滂,母許之否乎?」程氏曰:「汝能爲滂,吾顧不能爲滂母邪?」
    比冠,博通經史,屬文日數千言,好賈誼、陸贄書。旣而讀《莊子》,歎曰:「吾昔有見,口未能言,今見是書,得吾心矣。」嘉祐二年,試禮部。方時文磔裂詭異之弊勝,主司歐陽脩思有以救之,得軾《刑賞忠厚論》,驚喜,欲擢冠多士,猶疑其客曾鞏所爲,但置第二;復以《春秋》對義居第一,殿試中乙科。後以書見脩,脩語梅聖俞曰:「吾當避此人出一頭地。」聞者始譁不厭,久乃信服。
    五年,調福昌主簿。歐陽脩以才識兼茂,薦之秘閣。除大理評事、簽書鳳翔府叛官。關中自元昊叛,民貧役重,岐下歲輸南山木筏,自渭入河,經砥柱之險,衙吏踵破家。軾訪其利害,爲脩衙規,使自擇水工以時進止,自是害減半。
    治平二年,入判登聞鼓院。英宗自藩邸聞其名,欲以唐故事召入翰林,知制誥。會洵卒,賻以金帛,辭之,求贈一官,於是贈光祿丞。洵將終,以兄太白早亡,子孫未立,妹嫁杜氏,卒未葬,屬軾。軾旣除喪,卽葬姑。後官可蔭,推與太白曾孫彭。熙寧二年,還朝。王安石執政,素惡其議論異己,以判官告院。
    時安石創行新法,軾上書論其不便,軾見安石贊神宗以獨斷專任,因試進士發策,以「晉武平吳以獨斷而克,苻堅伐晉以獨斷而亡,齊恒專任管仲而霸,燕噲專任子之而敗,事同而功異」爲問,安石滋怒,使御史謝景溫論奏其過,窮治無所得,軾遂請外,通判杭州。
    時新政日下,軾於其間,每因法以便民,民賴以安。徙知密州。有盜竊發,安撫司遣三班使臣領悍卒來捕,卒兇暴恣行,至以禁物誣民,入其家爭鬥殺人,且畏罪驚潰,將爲亂。民奔訴軾,軾投其書不視,曰:「必不至此。」散卒聞之,少安,徐使人招出戮之。
    徙知徐州。河決曹村,泛於梁山泊,溢于南清河,匯于城下,漲不時洩,城將敗,富民爭出避水。軾廬於其上,過家不入,使官吏分堵以守,卒全其城。復請調來歲夫增築故城,爲木岸,以虞水之再至。朝廷從之。
    徙知湖州,上表以謝。又以事不便民者不敢言,以詩託諷,庶有補於國。御史李定、舒亶、何正臣摭其表語,並媒蘖所爲詩以爲訕謗,逮赴台獄,欲置之死,鍛煉久之不決。神宗獨憐之,以黃州團練副使安置。軾與田父野老,相從溪山間,築室於東坡,自號「東坡居士」。
    三年,神宗數有意復用,輒爲當路者沮之。
    遷起居舍人。軾起於憂患,不欲驟履要地,辭於宰相蔡確。元祐元年,軾以七品服入侍延和,卽賜銀緋,遷中書舍人。初,祖宗時,差役行久生弊,編戶充役者不習其役,又虐使之,多致破產,狹鄉民至有終歲不得息者。
    二年,兼侍讀。每進讀至治亂興衰、邪正得失之際,未嘗不反覆開導,覬有所啓悟。哲宗雖恭默不言,輒首肯之。
    三年,權知禮部貢舉。會大雪苦寒,士坐庭中,噤未能言。軾寬其禁約,使得盡技。巡鋪內侍每摧辱舉子,且持暖昧單詞,誣以爲罪,軾盡奏逐之。
    四年,積以論事,爲當軸者所恨。軾恐不見容,請外,拜龍圖閣學士、知杭州。未行,諫官言前相蔡確知安州,作詩借郝處俊事以譏太皇太后。大臣議遷之嶺南。
    旣至杭,大旱,饑疫並作。軾請於朝,免本路上供米三之一,復得賜度僧牒,易米以救饑者。明年春,又減價糶常平米,多作饘粥藥劑,遣使挾醫分坊治病,活者甚眾。軾見茅山一河專受江潮,鹽橋一河專受湖水,遂浚二河以通漕。復造堰閘,以爲湖水畜泄之限,江潮不復入市。以餘力復完六井,又取葑田積湖中,南北徑三十裏,爲長堤以通行者。吳人種菱,春輒芟除,不遣寸草。且募人種菱湖中,葑不復生。收其利以備脩湖,取救荒余錢萬緡、糧萬石,及請得百僧度牒以募役者。堤成,植芙蓉、楊柳其上,望之如畫圖,杭人名爲蘇公堤。軾二十年間再蒞杭,有德於民,家有畫像,飲食必祝。又作生祠以報。
    六年,召爲吏部尚書,未至。以弟轍除右丞,改翰林承旨。轍辭右丞,欲與兄同備從官,不聽。軾在翰林數月,復以讒請外,乃以龍圖閣學士出知潁州。
    七年,徙揚州。軾請復舊,從之。未閱歲,以兵部尚書召兼侍讀。
    八年,宣仁后崩,哲宗親政。軾乞補外,以兩學士出知定州。時國事將變,軾不得入辭。定州軍政壞馳,諸衛卒驕惰不教,軍校蠶食其廩賜,前守不敢誰何。軾取貪污者配隸遠惡,繕脩營房,禁止飲博,軍中衣食稍足,乃部勒戰法,眾皆畏伏。
    紹聖初,御史論軾掌內外制日,所作詞命,以爲譏斥先朝。遂以本官知英州,尋降一官,未至,貶寧遠軍節度副使,惠州安置。居三年,泊然無所蒂芥,人無賢愚,皆得其歡心。又貶瓊州別駕,居昌化。昌化,故儋耳地,非人所居,藥餌皆無有。初僦官屋以居,有司猶謂不可,軾遂買地築室,儋人運甓畚土以助之。獨與幼子過處,著書以爲樂,時時從其父老遊,若將終身。
    徵宗立,移廉州,改舒州團練副使,徒永州。更三大赦,遂提舉玉局觀,復朝奉郎。軾自元祐以來,未嘗以歲課乞遷,故官止於此。建中靖國元年,卒于常州,年六十六。(1)

    2. 古文辭類纂
    <蘇子瞻 志林 魯隱公> 方望溪曰:「事核而理常,直達所見,不用反覆以為波瀾,於子瞻諸論中更覺嶢然而出其類。」
    <蘇子瞻 志林 始皇扶蘇> 方望溪曰:「議論精鑿,文亦通體不懈。」
    <蘇子瞻 伊尹論> 劉海峯曰:「從孟子生出議論疏爽暢足。」
    <蘇子瞻 韓非論> 姚氏曰:「此與荀卿論皆有意為文字,非如志林若泉之隨地湧出。」
    <蘇子瞻 始皇論> 姚氏曰:「此文格勢直似老泉,蓋東坡少年如此,此後乃自變成體。」

    3. 評論心得
    身為唐宋古文八大家之一的蘇軾,不僅是一個文人,也是一個以天下眾生為己任的政治家,然而,政治家這個名詞在他身上卻多了仁厚及慈愛,自古以來,有理想抱負又有將之實踐的能力者往往會招來小人讒害與嫉妒,蘇軾便是一個有名的例子,因此,他一生仕途不順,雖然極力推崇改變革新,卻常與當時權貴意見相佐,不免遭受流離顛沛的生活,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有機會接觸到民間百姓最真切的生活與社會上的百態,這也造就了他在文學上的成就,不像其他人的艷麗辭藻,蘇軾將社會和人生的體悟寫進詞裡,也將他所到之處的軍隊整治以及民生建設入詞,甚至是懷古書懷和山水美景,都是他的寫作來源。即使屢經貶謫,蘇軾仍保有豁達超然的態度來面對人生,並將其歷經世事所領會出的哲理寓意於文章中,蘇軾的豁達氣度至今仍為眾人所推崇和欣賞,這也是他為什麼是一位家喻戶曉的文人之一的原因,現代人所接受的資源比以前來的豐富,但心思卻比以前來的膚淺了,每個人都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裡,在意著與自己有關的事物,面臨著阻擋去路的挫折,有些人會困住自己,一蹶不振,我們必須學習蘇軾的精神,或許是視一切為無物,但我覺得,更貼切來講,是尊重命運的安排,卻又不放棄對於改變命運的努力。

    4. 參考資料
    (1) 宋史 卷三三八 蘇軾
    (2) 大字本 古文辭類纂

    #11800
    vivi5178vivi5178
    使用者

    1. 八大家作者生平
    舊唐書本傳(p.15838-15839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1971年10月初版)
      柳宗元,字子厚,河東人。後魏侍中濟陰公之系孫。曾伯祖奭,高祖朝宰相。父鎮,太常博士,終侍御史。宗元少聰警絶眾,尤精西漢詩騷,下筆構想,與古為侔。精裁密緻,璨若珠貝。當時流輩咸推之。登進士第,應舉宏辭,授校書郎、藍田尉。
    貞元十九年,為監察御史。
      順宗即位,王叔文、韋執誼用事,尤奇待宗元,與監察呂溫密引禁中,與之圖事。轉尚書禮部員外郎。叔文欲大用之,會居位不久,叔文敗,與同輩七人俱貶。宗元為邵州刺史,在道,再貶永州司馬。既罹竄逐,涉履蠻瘴,崎嶇堙厄,藴騷人之鬱悼,寫情敘事,動必以文。為騷文十數篇,覽之者為之淒惻。
      元和十年,例移為柳州刺史。時朗州司馬劉禹錫得播州刺史,制書下,宗元謂所親曰:「禹錫有母年高,今為郡蠻方,西南絶域,往複萬裡,如何與母偕行?如母子異方,便為永訣。吾于禹錫為執友,胡忍見其若是?」即草章奏,請以柳州授禹錫,自往播州。會裴度亦奏其事,禹錫終易連州。
      柳州土俗,以男女質錢,過期則沒入錢主。宗元革其鄉法,其已沒者,仍出私錢贖之,歸其父母。江、嶺間為進士者,不遠數千里,皆隨宗元師法;凡經其門,必為名士。著述之盛,名動于時,時號柳州雲。有文集四十捲。元和十四年十月五日卒,時年四十七。子周六、周七,才三四歲。觀察使裴行立為營護其喪及妻子還於京師,時人義之。

    柳子厚墓誌銘(柳河東全集p.1173-1175,北京燕山出版社2009年再版)
      子厚諱宗元。七世祖慶,為拓跋魏侍中,封濟陰公。曾伯祖奭, 為唐宰相,與褚遂良、韓瑗俱得罪武后,死高宗朝。皇考諱鎮,以事母,棄太常博士,求為縣令江南。其後,以不能媚權貴,失御史。權貴人死,乃復拜侍御史,號為剛直。所與游皆當世名人。
      子厚少精敏,無不通達。逮其父時,雖少年,已自成人,能取進士第,嶄然見頭角,眾謂柳氏有子矣。其後以博學宏詞授集賢殿正字,俊傑廉悍,議論證據今古,出入經史百子,踔厲風發,率常屈其座人,名聲大振,一時皆慕與之交。諸公要人爭欲令出我門下,交口薦譽之。
      貞元十九年,由藍田尉拜監察御史。順宗即位,拜禮部員外郎。遇用事者得罪,例出為刺史。未至,又例貶州司馬。居間,益自刻苦,務記覽,為詞章,氾濫停蓄,為深博無涯,而自肆于山水間。
      元和中,嘗例召至京師。又偕出為刺史,而子厚得柳州。既至,嘆曰:是豈不足為政邪?因其土俗,為設教禁,州人順賴。其俗以男女質錢,約不時贖,子本相侔,則沒為奴婢。子厚與設方計,悉令贖歸。其尤貧力不能者,令書其傭,足相當,則使歸其質。觀察使下其法於他州,比一歲,免而歸者且千人。衡湘以南為進士者,皆以子厚為師,其經承子厚口講指畫為文詞者,悉有法度可觀。其召至京師而複為刺史也,中山劉夢得禹錫亦在遣中,當詣播州。子厚泣曰:「播州非人所居,而夢得親在堂,吾不忍夢得之窮,無辭以白其大人;且萬無母子俱往理。」請于朝,將拜疏,願以柳易播,雖重得罪,死不恨。遇有以夢得事白上者,夢得於是改刺連州。
      嗚呼!士窮乃見節義。今夫平居裡巷相慕悅,酒食遊戲相徵逐,詡詡強笑語以相取下,握手出肺肝相示,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背負,真若可信;一旦臨小利害,僅如毛髮比,反眼若不相識。落陷穽,不一引手救,反擠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此宜禽獸夷狄所不忍為,而其人自視以為得計。聞子厚之風,亦可以少愧矣。
      子厚前時少年,勇於為人,不自貴重顧籍,謂功業可立就,故坐廢退。既退,又無相知有氣力得位者推挽,故卒死于窮裔。材不為世用,道不行于時也。使子厚在台省時,自持其身,已能如司馬刺史時,亦自不斥;斥時,有人力能舉之,且必複用不窮。然子厚斥不久,窮不極,雖有出於人,其文學辭章,必不能自力,以致必傳于後如今,無疑也。雖使子厚得所願,為將相于一時,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
      子厚以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八日卒,年四十七。以十五年七月十日,歸葬萬年先人墓側。子厚有子男二人:長曰週六,始四歲;季曰周七,子厚卒乃生。女子二人,皆幼。其得歸葬也,費皆出觀察使河東裴君行立。行立有節概,重然諾,與子厚結交,子厚亦為之盡,竟賴其力。葬子厚于萬年之墓者,舅弟盧遵。遵,涿人,性謹慎,學問不厭。自子厚之斥,遵從而家焉,逮其死不去。既往葬子厚,又將經紀其家,庶幾有始終者。
      銘曰:「是惟子厚之室,既固既安,以利其嗣人。」

    祭柳子厚文(柳河東全集p.1177-1178,北京燕山出版社,2009年再版)
      維年月日,韓愈謹以清酌庶羞之奠,祭于亡友柳子厚之靈:
      嗟嗟子厚,而至然邪!自古莫不然,我又何嗟?人之生世,如夢一覺;其間利害,竟亦何校?當其夢時,有樂有悲;及其既覺,豈足追惟?凡物之生,不願為材;犧尊青黃,乃木之災。子之中棄,天脫馽羈;玉佩瓊琚,大放厥詞。富貴無能,磨滅誰紀?子之自著,表表愈偉。不善為斫,血指汗顏;巧匠旁觀,縮手袖間。子之文章,而不用世;乃令吾徒,掌帝之制。子之視人,自以無前;一斥不復,群飛刺天。
      嗟嗟子厚,今也則亡。臨絕之音,一何琅琅?遍告諸友,以寄厥子。不鄙謂余,亦托以死。凡今之交,觀勢厚薄;余豈可保,能承子托?非我知子,子實命我;猶有鬼神,甯敢遺墮?念子永歸,無複來期。設祭棺前,矢心以辭。嗚呼哀哉,尚饗!

    2. 古文辭類纂中評論

    1. 柳子厚 始得西山宴遊記
    評論:字字不落空,人賞期布局之佳,吾謂其立法之密。

    2. 柳子厚 鈷鉧潭記
    評論:劉海峯曰:「結處極幽冷之趣而情甚悽楚。」

    3. 柳子厚 鈷鉧潭西小丘記
    評論:劉海峯:「前寫小邱之勝,後寫棄擲之感,轉折獨見幽冷。」

    4. 柳子厚 柳州黃石亭記
    評論:劉海峯曰:「刻鏤萬石形狀甚工。」

    5. 柳子厚 館驛使壁記
    評論:姚氏曰:「柳氏在御史禮部時文往往摹效國語而蹊徑不化,辭頗蹇塞,若饗軍堂,江運二記皆然,此文較為明淨雅飭,然尚不及永柳以後所為也。」

    3.
    看完各家對柳宗元評論,對他更是敬佩,雖然他沒有韓愈寫作態度那麼嚴謹,也沒有完全拘束於儒家道統之中,就因為如此他才沒有受傳統思想所拘束,才能在貶謫荒蠻時廣觀天地古今,與萬化冥合,由實用境界昇華到真正的文學境界。反觀蘇軾被貶謫到海南島能如此豁達,何不是因為看到前面有一個這樣的前輩。

    柳宗元一生幾乎都沒有風光到。卻因為官場地位低且因依附王叔文為一黨,而不 背後世人尊崇。然而,他在這樣窘困的環境下,磨心勵志、守道不移。他的文章中,沒有完全拘束於儒家道統之中,參雜著老子無為而治、順應自然的思想,甚至,還歸心佛法而入道。他也曾藉著永州八記,隱約寄寓被黜的抑鬱之情,但那觀察細微,繪形繪移,情景交融的山水遊記取得了很高的成就。我覺得這位只是仕途官路走的很不順就忽視了這一朵散文奇葩,實在可惜,卻也印證了文窮而後工。

    人的苦,莫大於心苦;人的痛,莫大於心痛。這些苦、這些痛,都是來自放不下。因為宗元有不少的抱負,所以 謫對他而言猶如斷了線的風箏,跟朝廷失了聯絡。但有壓力時,人總是會尋求解脫。永州的風景就是他的寄託,那無物無我的心靈,告訴了後世子孫,達則兼善天下,窮則盡心盡力的做好該做的事,並去尋找上帝所開的那扇窗,別在執著那扇不為你開的門了。

    3. 參考資料
     古文辭類纂
    《柳河東全集》
    《舊唐書本傳》

    #11801
    郭琨柏郭琨柏
    使用者

    一. 作者介紹  
      蘇軾,字子瞻,自號東坡居士,北宋眉州眉弟轍應試禮部,歐陽修擢置第二名,曾說:「吾當避此人出一頭地。」足見東坡之見重於歐陽公。神宗熙寧年間,王安石創行新法,東坡改革思想與王氏不合,上書反對,被貶為杭州通判。後因「烏臺詩案」,貶為黃州團練副使。哲宗元祐元年,因廢新法,乃奉召回京,累官至翰林學士,後復出知杭州。哲宗紹聖年間,新黨得勢,又以諷斥先朝先帝罪名,貶知應州,未至,改貶惠州安置,其後再貶至瞻洲。至徽宗時,遇赦北歸,病逝於常州旅次,享年六十六,諡文忠。
      東坡才思橫溢,是全能之士,曾自評其文曰:「吾文如萬斛泉源,不擇地皆可出。」以「隨物賦形」,行雲流水,自然成文相標榜。是唐宋八大家之一,與父洵、弟轍,並稱三蘇。長於議論,一般士子視三蘇策論為應制範文,故諺語云:「蘇文生,喫菜根;蘇文熟,喫羊肉。」策議、論辨、散文賦、皆所擅長。所作以政論和史論表現政治識見,最具蹈厲風發之特色。雜記、題跋、書信諸小品文,頗受推重。山水、遊記、傳狀,亦多形神兼描,理趣有餘,而又寄託遙深。東坡自道所作古文特色有二,其一,文理自然;其二,姿態橫生,確實可以概括無遺。至於藝術技巧,則所作往往立意高遠,構思多變;融合寫景、抒情、論理於一篇之中,而體物工巧,能曲盡其妙。文體則追求突破格式,語言多致力創新出奇。故論者稱:「自古以來,語文章之妙,廣備眾體,出奇無窮者,唯東坡一人。」
      在詩歌方面,主要風格或俊逸豪麗,或豪健清雄,或精深華妙,或清新淡雅、設思奔放流動,逸態橫生,想像豐富,比喻新切,與黃庭堅齊名,何稱蘇黃,是北宋傑出詩人。詞方面,則以詩入詞,擴大詞的表現功能及寫作領域,開創豪放派詞風,後世辛棄疾與之並稱蘇辛。此外在書法上,長於行書,與黃庭堅、米芾、蔡襄並稱北宋四大家,畫竹主張寫意傳神,有「竹中莊子」的美譽。思想方面,儒家、禪宗、老莊,都有極高的造詣。著有蘇軾文集、蘇軾詩集、東坡樂府等書。宋史卷三三八,有傳。(取自《古文觀止》)

    二. 古文辭類纂中的評論
    <志林.平王>東遷乃弱周之本文能推論盡致絲絲入扣不比乃父之縱衡無犯濡識
    <志林.魯隱公>方望溪曰事核而理當直達所見不用反覆以為波瀾於子瞻諸論中更覺杳然而出其類
    <留侯論>劉海峯曰乎出乎入主乎賓乎淺乎深乎斷乎接而納屢一事止隨文勢帶出更不正講尤為神妙
    <史皇論>姚氏曰此文格勢直似老泉蓋東坡少年如此此後乃自變成體耳又曰東坡才思大於厥考矣而筆力堅勁或不逮也
    <賈誼論>劉海峯曰長公筆有仙氣故文極縱蕩變化而落韻甚輕。

    三. 心得
      自重上了大學,每日所接觸幾乎都是物理和數學,對於高中以前習讀的古文早已忘了大半,然而蘇軾的文章令我記憶猶新,正如蘇軾自評文理自然,而文理自然卻又見識超群更是讓其他同代的文人望塵莫及,在<前赤壁賦>中蘇軾說:「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而天地曾不能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於我皆無盡也。」若以每時每刻的當下來看,這個世界不斷的在改變,然而若把時間拉長往未來與過去無限的延伸,萬物消長生滅不熄而無盡。事物的本質不變,變的是我們對它的看法,蘇軾的變,好似今日微積分中對於時間的微分,再以不變對照今日科學解釋概念時,用上巨觀和微觀的角度來闡述。想必蘇軾作為科學家也是十分出色的。
      不僅說理自然,也因為仕途失意,讓蘇軾對於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與成敗得失也有獨到的見解,在<留侯論>和<賈誼論>中皆可見得,集結各種各樣的才華於一身而又將其轉化為精煉詳實變化多端譬喻生動又淺顯易懂邏輯通順的文字,使得對古文卻步的我也能了然於心。有人說:「世人常因玫瑰多刺,而抱怨上蒼;卻少有人因刺上長有玫瑰,而感謝造物主。」許多人能留名千古,正是因為經歷了困頓和挫折才激發出潛能,如司馬遷和唐吉軻德皆因入獄而寫下不朽的文學著作令後世讀者讚嘆不已,若蘇軾仕途一帆風順,那我們今日便沒有機會見識到這樣的好文章了。

    #11805
    吳靖賢吳靖賢
    使用者

    一、宋史卷三百二十七 列傳第八十六
    王安石字介甫,撫州臨川人。父益,都官員外郎。安石少好讀書,一過目終身不忘。其屬文動筆如飛,初若不經意,既成,見者皆服其精妙。友生曾鞏攜以示歐陽脩,脩為之延譽。擢進士上第,簽書淮南判官。舊制,秩滿許獻文求試館職,安石獨否。再調知鄞縣,起堤堰,決陂塘,為水陸之利;貸穀與民,出息以償,俾新陳相易,邑人便之。通判舒州。文彥博為相,薦安石恬退,乞不次進用,以激奔競之風。尋召試館職,不就。脩薦為諫官,以祖母年高辭。脩以其須祿養言於朝,用為羣牧判官,請知常州。移提點江東刑獄,入為度支判官,時嘉祐三年也。
    安石議論高奇,能以辨博濟其說,果於自用,慨然有矯世變俗之志。於是上萬言書,以為:「今天下之財力日以困窮,風俗日以衰壞,患在不知法度,不法先王之政故也。法先王之政者,法其意而已。法其意,則吾所改易更革,不至乎傾駭天下之耳目,囂天下之口,而固已合先王之政矣。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財,收天下之財以供天下之費,自古治世,未嘗以財不足為公患也,患在治財無其道爾。在位之人才既不足,而閭巷草野之間亦少可用之才,社稷之託,封疆之守,陛下其能久以天幸為常,而無一旦之憂乎?願監苟且因循之弊,明詔大臣,為之以漸,期合於當世之變。臣之所稱,流俗之所不講,而議者以為迂闊而熟爛者也。」後安石當國,其所注措,大抵皆祖此書。
    俄直集賢院。先是,館閣之命屢下,安石屢辭;士大夫謂其無意於世,恨不識其面,朝廷每欲畀以美官,惟患其不就也。明年,同修起居注,辭之累日。閤門吏賫敕就付之,拒不受;吏隨而拜之,則避於廁;吏置敕於案而去,又追還之;上章至八九,乃受。遂知制誥,糾察在京刑獄,自是不復辭官矣
    有少年得鬥鶉,其儕求之不與,恃與之昵輒持去,少年追殺之。開封當此人死,安石駮曰:「按律,公取、竊取皆為盜。此不與而彼攜以去,是盜也;追而殺之,是捕盜也,雖死當勿論。」遂劾府司失入。府官不伏,事下審刑、大理,皆以府斷為是。詔放安石罪,當詣閤門謝。安石言:「我無罪。」不肯謝。御史舉奏之,置不問。
    時有詔舍人院無得申請除改文字,安石爭之曰:「審如是,則舍人不得復行其職,而一聽大臣所為,自非大臣欲傾側而為私,則立法不當如此。今大臣之弱者不敢為陛下守法;而彊者則挾上旨以造令,諫官、御史無敢逆其意者,臣實懼焉。」語皆侵執政,由是益與之忤。以母憂去,終英宗世,召不起。
    安石本楚士,未知名於中朝,以韓、呂二族為巨室,欲藉以取重。乃深與韓絳、絳弟維及呂公著交,三人更稱揚之,名始盛。神宗在潁邸,維為記室,每講說見稱,輒曰:「此非維之說,維之友王安石之說也。」及為太子庶子,又薦自代。帝由是想見其人,甫即位,命知江寧府。數月,召為翰林學士兼侍講。熙寧元年四月,始造朝。入對,帝問為治所先,對曰:「擇術為先。」帝曰:「唐太宗何如?」曰:「陛下當法堯、舜,何以太宗為哉?堯、舜之道,至簡而不煩,至要而不迂,至易而不難,但末世學者不能通知,以為高不可及爾。」帝曰:「卿可謂責難於君,朕自視眇躬,恐無以副卿此意。可悉意輔朕,庶同濟此道。」
    一日講席,羣臣退,帝留安石坐,曰:「有欲與卿從容論議者。」因言:「唐太宗必得魏徵,劉備必得諸葛亮,然後可以有為,二子誠不世出之人也。」安石曰:「陛下誠能為堯、舜,則必有皋、夔、稷、禼;誠能為高宗,則必有傅說。彼二子皆有道者所羞,何足道哉?以天下之大,人民之衆,百年承平,學者不為不多。然常患無人可以助治者,以陛下擇術未明,推誠未至,雖有皋、夔、稷、禼、傅說之賢,亦將為小人所蔽,卷懷而去爾。」帝曰:「何世無小人,雖堯、舜之時,不能無四凶。」安石曰:「惟能辨四凶而誅之,此其所以為堯、舜也。若使四凶得肆其讒慝,則皋、夔、稷、禼亦安肯苟食其祿以終身乎?」
    登州婦人惡其夫寢陋,夜以刃斮之,傷而不死。獄上,朝議皆當之死,安石獨援律辨證之,為合從謀殺傷,減二等論。帝從安石說,且著為令。
    二年二月,拜參知政事。上謂曰:「人皆不能知卿,以為卿但知經術,不曉世務。」安石對曰:「經術正所以經世務,但後世所謂儒者,大抵皆庸人,故世俗皆以為經術不可施於世務爾。」上問:「然則卿所施設以何先?」安石曰:「變風俗,立法度,最方今之所急也。」上以為然。於是設制置三司條例司,命與知樞密院事陳升之同領之。安石令其黨呂惠卿任其事。而農田水利、青苗、均輸、保甲、免役、市易、保馬、方田諸役相繼並興,號為新法,遣提舉官四十餘輩,頒行天下。
    青苗法者,以常平糴本作青苗錢,散與人戶,令出息二分,春散秋斂。均輸法者,以發運之職改為均輸,假以錢貨,凡上供之物,皆得徙貴就賤,用近易遠,預知在京倉庫所當辦者,得以便宜蓄買。保甲之法,籍鄉村之民,二丁取一,十家為保,保丁皆授以弓弩,教之戰陣。免役之法,據家貲高下,各令出錢雇人充役,下至單丁、女戶,本來無役者,亦一概輸錢,謂之助役錢。市易之法,聽人賒貸縣官財貨,以田宅或金帛為抵當,出息十分之二,過期不輸,息外每月更加罰錢百分之二。保馬之法,凡五路義保願養馬者,戶一匹,以監牧見馬給之,或官與其直,使自市,歲一閱其肥瘠,死病者補償。方田之法,以東、西、南、北各千步,當四十一頃六十六畝一百六十步為一方,歲以九月,令、佐分地計量,驗地土肥瘠,定其色號,分為五等,以地之等,均定稅數。又有免行錢者,約京師百物諸行利入厚薄,皆令納錢,與免行戶祗應。自是四方爭言農田水利,古陂廢堰,悉務興復。又令民封狀增價以買坊場,又增茶鹽之額,又設措置河北糴便司,廣積粮穀于臨流州縣,以備饋運。由是賦斂愈重,而天下騷然矣。

    御史中丞呂誨論安石過失十事,帝為出誨,安石薦呂公著代之。韓琦諫疏至,帝感悟,欲從之,安石求去。司馬光答詔,有「士夫沸騰,黎民騷動」之語,安石怒,抗章自辨,帝為巽辭謝,令呂惠卿諭旨,韓絳又勸帝留之。安石入謝,因為上言中外大臣、從官、臺諫、朝士朋比之情,且曰:「陛下欲以先王之正道勝天下流俗,故與天下流俗相為重輕。流俗權重,則天下之人歸流俗;陛下權重,則天下之人歸陛下。權者與物相為重輕,雖千鈞之物,所加損不過銖兩而移。今姦人欲敗先王之正道,以沮陛下之所為。於是陛下與流俗之權適爭輕重之時,加銖兩之力,則用力至微,而天下之權,已歸于流俗矣,此所以紛紛也。」上以為然。安石乃視事,琦說不得行。
    安石與光素厚,光援朋友責善之義,三詒書反覆勸之,安石不樂。帝用光副樞密,光辭未拜而安石出,命遂寢。公著雖為所引,亦以請罷新法出潁州。御史劉述、劉琦、錢顗、孫昌齡、王子韶、程顥、張戩、陳襄、陳薦、謝景溫、楊繪、劉摯,諫官范純仁、李常、孫覺、胡宗愈皆不得其言,相繼去。驟用秀州推官李定為御史,知制誥宋敏求、李大臨、蘇頌封還詞頭,御史林旦、薛昌朝、范育論定不孝,皆罷逐。翰林學士范鎮三疏言青苗,奪職致仕。惠卿遭喪去,安石未知所託,得曾布,信任之,亞於惠卿。
    三年十二月,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明年春,京東、河北有烈風之異,民大恐。帝批付中書,令省事安靜以應天變,放遣兩路募夫,責監司、郡守不以上聞者。安石執不下。
    開封民避保甲,有截指斷腕者,知府韓維言之,帝問安石,安石曰:「此固未可知,就令有之,亦不足怪。今士大夫睹新政,尚或紛然驚異;况於二十萬戶百姓,固有惷愚為人所惑動者,豈應為此遂不敢一有所為邪?」帝曰:「民言合而聽之則勝,亦不可不畏也。」
    東明民或遮宰相馬訴助役錢,安石白帝曰:「知縣賈蕃乃范仲淹之壻,好附流俗,致民如是。」又曰:「治民當知其情偽利病,不可示姑息。若縱之使妄經省臺,鳴鼓邀駕,恃衆僥倖,則非所以為政。」其彊辯背理率類此。
    帝用韓維為中丞,安石憾曩言,指為善附流俗以非上所建立,因維辭而止。歐陽脩乞致仕,馮京請留之,安石曰:「脩附麗韓琦,以琦為社稷臣。如此人,在一郡則壞一郡,在朝廷則壞朝廷,留之安用?」乃聽之。富弼以格青苗解使相,安石謂不足以阻姦,至比之共、鯀。靈臺郎尤瑛言天久陰,星失度,宜退安石,即黥隸英州。唐坰本以安石引薦為諫官,因請對極論其罪,謫死。文彥博言市易與下爭利,致華嶽山崩。安石曰:「華山之變,殆天意為小人發。市易之起,自為細民久困,以抑兼并爾,於官何利焉。」閼其奏,出彥博守魏。於是呂公著、韓維,安石藉以立聲譽者也;歐陽脩、文彥博,薦己者也;富弼、韓琦,用為侍從者也;司馬光、范鎮,交友之善者也:悉排斥不遺力。
    禮官議正太廟太祖東嚮之位,安石獨定議還僖祖於祧廟,議者合爭之,弗得。上元夕,從駕乘馬入宣德門,衞士訶止之,策其馬。安石怒,上章請逮治。御史蔡確言:「宿衞之士,拱扈至尊而已,宰相下馬非其處,所應訶止。」帝卒為杖衞士,斥內侍,安石猶不平。王韶開熙河奏功,帝以安石主議,解所服玉帶賜之。
    七年春,天下久旱,饑民流離,帝憂形於色,對朝嗟嘆,欲盡罷法度之不善者。安石曰:「水旱常數,堯、湯所不免,此不足招聖慮,但當修人事以應之。」帝曰:「此豈細事,朕所以恐懼者,正為人事之未修爾。今取免行錢太重,人情咨怨,至出不遜語。自近臣以至后族,無不言其害。兩宮泣下,憂京師亂起,以為天旱更失人心。」安石曰:「近臣不知為誰,若兩宮有言,乃向經、曹佾所為爾。」馮京曰:「臣亦聞之。」安石曰:「士大夫不逞者以京為歸,故京獨聞此言,臣未之聞也。」監安上門鄭俠上疏,繪所見流民扶老攜幼困苦之狀,為圖以獻,曰:「旱由安石所致。去安石,天必雨。」俠又坐竄嶺南。慈聖、宣仁二太后流涕謂帝曰:「安石亂天下。」帝亦疑之,遂罷為觀文殿大學士、知江寧府,自禮部侍郎超九轉為吏部尚書。
    呂惠卿服闋,安石朝夕汲引之,至是,白為參知政事,又乞召韓絳代己。二人守其成模,不少失,時號絳為「傳法沙門」,惠卿為「護法善神」。而惠卿實欲自得政,忌安石復來,因鄭俠獄陷其弟安國,又起李士寧獄以傾安石。絳覺其意,密白帝請召之。八年二月,復拜相,安石承命,即倍道來。三經義成,加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以子雱為龍圖閣直學士。雱辭,惠卿勸帝允其請,由是嫌隙愈著。惠卿為蔡承禧所擊,居家俟命。雱風御史中丞鄧綰,復彈惠卿與知華亭縣張若濟為姦利事,置獄鞫之,惠卿出守陳。
    十月,彗出東方,詔求直言,及詢政事之未協於民者。安石率同列疏言:「晉武帝五年,彗出軫;十年,又有孛。而其在位二十八年,與乙巳占所期不合。蓋天道遠,先王雖有官占,而所信者人事而已。天文之變無窮,上下傅會,豈無偶合。周公、召公,豈欺成王哉。其言中宗享國日久,則曰『嚴恭寅畏,天命自度,治民不敢荒寧』。其言夏、商多歷年所,亦曰『德』而己。裨竈言火而驗,欲禳之,國僑不聽,則曰『不用吾言,鄭又將火』。僑終不聽,鄭亦不火。有如裨竈,未免妄誕,况今星工哉?所傳占書,又世所禁,謄寫譌誤,尤不可知。陛下盛德至善,非特賢於中宗,周、召所言,則既閱而盡之矣,豈須愚瞽復有所陳。竊聞兩宮以此為憂,望以臣等所言,力行開慰。」帝曰:「聞民間殊苦新法。」安石曰:「祁寒暑雨,民猶怨咨,此無庸恤。」帝曰:「豈若并祁寒暑雨之怨亦無邪?」安石不悅,退而屬疾臥,帝慰勉起之。其黨謀曰:「今不取上素所不喜者暴進用之,則權輕,將有窺人間隙者。」安石是其策。帝喜其出,悉從之。時出師安南,諜得其露布,言:「中國作青苗、助役之法,窮困生民。我今出兵,欲相拯濟。」安石怒,自草敕牓詆之。
    華亭獄久不成,雱以屬門下客呂嘉問、練亨甫共議,取鄧綰所列惠卿事,雜他書下制獄,安石不知也。省吏告惠卿于陳,惠卿以狀聞,且訟安石曰:「安石盡棄所學,隆尚縱橫之末數,方命矯令,罔上要君。此數惡力行於年歲之間,雖古之失志倒行而逆施者,殆不如此。」又發安石私書曰「無使上知」者。帝以示安石,安石謝無有,歸以問雱,雱言其情,安石咎之。雱憤恚,疽發背死。安石暴綰罪,云「為臣子弟求官及薦臣壻蔡卞」,遂與亨甫皆得罪。綰始以附安石居言職,及安石與呂惠卿相傾,綰極力助攻惠卿。上頗厭安石所為,綰懼失勢,屢留之於上,其言無所顧忌;亨甫險薄,諂事雱以進,至是皆斥。
    安石之再相也,屢謝病求去,及子雱死,尤悲傷不堪,力請解幾務。上益厭之,罷為鎮南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判江寧府。明年,改集禧觀使,封舒國公。屢乞還將相印。元豐二年,復拜左僕射、觀文殿大學士。換特進,改封荊。哲宗立,加司空。
    元祐元年,卒,年六十六,贈太傅。紹聖中,謚曰文,配享神宗廟庭。崇寧三年,又配食文宣王廟,列于顏、孟之次,追封舒王。欽宗時,楊時以為言,詔停之。高宗用趙鼎、呂聰問言,停宗廟配享,削其王封。
    初,安石訓釋詩、書、周禮,既成,頒之學官,天下號曰「新義」。晚居金陵,又作字說,多穿鑿傅會。其流入於佛、老。一時學者,無敢不傳習,主司純用以取士,士莫得自名一說,先儒傳註,一切廢不用。黜春秋之書,不使列於學官,至戲目為「斷爛朝報」。
    安石未貴時,名震京師,性不好華腴,自奉至儉,或衣垢不澣,面垢不洗,世多稱其賢。蜀人蘇洵獨曰:「是不近人情者,鮮不為大姦慝。」作辯姦論以刺之,謂王衍、盧杞合為一人。
    安石性強忮,遇事無可否,自信所見,執意不回。至議變法,而在廷交執不可,安石傅經義,出己意,辯論輒數百言,衆不能詘。甚者謂「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罷黜中外老成人幾盡,多用門下儇慧少年。久之,以旱引去,洎復相,歲餘罷,終神宗世不復召,凡八年
    二、古文辭類纂評語
    1.王介甫《原過》:茅鹿門曰文不踰三百字而轉折變化無窮。安石之一成不變亦當時之賢有以激之爾此偏恰是良心發見語
    2.王介甫《復讎解》:據經解經周官之說本不可通文之堅卓自是介甫本色惟結處謂以讎未復之恥居之終身則誰見之而誰諒之適便欺世盜名之舉不可為訓
    3.王介甫《上凌屯田書》:茅鹿門曰類昌黎
    4.王介甫《上凌屯田書》:張廉卿曰起甚奇崛擬韓退之稍覺峭薄
    5.王介甫《答司馬諫議書》:姚氏曰亦自勁悍而不如昌黎答呂毉山人之奇變

    三、心得
    同為唐宋八大家的歐陽修曾誇王安石:「翰林風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老去自憐心尚在,後來誰與子爭先。」由此可見,王安石的才華再當時可以說是非常耀眼的。但王安石不只是一個文學家,他也是個思想家、改革家,更是新黨領袖。在王安石任內,其大力推行各項改革政策,保括青苗法、農田水利法、改革科舉制度等善政,但同時也得罪了當時社會上的多數權貴,也勢必會對國家造成重大衝擊,若是處理得當,則王安石必將成一代良相,青史留名,但他卻失敗了。
    王安石本以「天命不足畏,人言不足恤,祖宗不足法」,銳行變法,但因性格、運氣、舊黨及權貴反對和用人不當,導致變法失敗,其人亦被舊黨標上「變亂祖宗法度,禍國殃民」,所促成的黨爭更加速了北宋亡國。宋高宗為開脫父兄的歷史罪責,以靖康元年以來士大夫們的議論,把「國事失圖」由蔡京上溯至王安石。紹興四年五月宋高宗詔命重修《神宗實錄》以否定王安石變法為基調,這一定讞對於後世產生了深遠影響。王安石作為北宋亡國元兇的論調,經宋國史至元人修《宋史》所承襲,成為封建時代官方定論。
    但我認為,王安石有無剛愎自用、用人不明的缺點我們並不清楚,畢竟歷史向來是由勝利者所書寫,而王安石卻被歸類於失敗者一類;但我們可以從古籍記載中知道,王安石其人不光眼光長遠,更不缺乏實施想法的勇氣!在變法時,舊黨首領司馬光去信,希望王安石不要一意孤行,停止變法。王安石在回信中說:「人習於苟且非一日,士大夫多以不恤國事,同俗自媚於眾為善。」此外,其在變法時亦曾言「天命不足畏,人言不足恤,祖宗不足法」之論,足可見王安石不光是個有膽有謀、眼光長遠的人,更有「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魄!

    四、參考資料
    《宋史》元 脫脫等
    《古文辭類纂》清 姚鼐
    《王荊公》梁啟超

    #11810
    陳彥臻陳彥臻
    使用者

    102歷代文選期末作業 唐宋八大家散文─柳宗元
    一、 柳宗元生平
    1. 身家資料:
    《唐才子傳》:「宗元,字子厚,河東人。」
    《新唐書》:「柳宗元,字子厚,河東人。後魏侍中濟陰公之系孫。曾伯祖奭,高祖朝宰相。父鎮,太常博士,終侍御史。」
    《柳子厚墓誌銘》:「子厚,諱宗元。七世祖慶,為拓跋魏侍中,封濟陰公。曾伯祖奭,為唐宰相,與褚遂良、韓瑗,俱得罪武后,死高宗朝。皇考諱鎮,以事母,棄太常博士,求為縣令江南;其後以不能媚權貴,失御史。權貴人死,乃復拜侍御史,號為剛直。所與遊,皆當世名人。」
    《舊唐書》:「元和十四年十月五日卒,時年四十七。觀察使裴行立為營護其喪及妻子還於京師,時人義之。」
    《柳子厚墓誌銘》:「子厚以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八日卒,年四十七。以十五年七月十日,歸葬萬年先人墓側。子厚有子男二人:長曰周六,始四歲;季曰周七,子厚卒乃生。女子二人,皆幼。其得歸葬也,費皆出觀察使河東裴君行立。」

    2. 仕途之路:
    《唐才子傳》:「貞元九年苑論榜第進士。又試博學宏辭,授校書郎,調藍田縣尉,累遷監察御史裡行。與王叔文、韋執誼善,二人引之謀事,擢禮部員外郎,欲大用,值叔文敗,貶邵州刺史,半道,有詔貶永州司馬。遍貽朝士書言情,眾忌其才,無為用心者。元和十年,徙柳州刺史。時劉禹錫同謫,得播州,宗元以播非人所居,且禹錫母老,具奏以柳州讓禹錫,而自往播,會大臣亦有為請者,遂改連州。宗元在柳多惠政,及卒,百姓追慕,立祠享祀,血食至今。」
    《舊唐書》:「宗元少聰警絕眾,尤精西漢、詩騷。下筆構思,與古為侔。精裁密致,璨若珠貝。當時流輩咸推之。登進士第,應舉宏辭,授校書郎、藍田尉。貞元十九年,為監察御史。
    順宗繼位,王叔文、韋執誼用事,尤奇待宗元。與監察呂溫密引禁中,與之圖事。轉尚書禮部員外郎。叔文欲大用之,會居位不久,叔文敗,與同輩七人俱貶。宗元為邵州刺史,在道,再貶為永州司馬,即罹竄逐,涉履蠻瘴,崎嶇堙厄,蘊騷人之鬱悼,寫情敘事,動必以文。為騷文十數篇,覽之者為之淒惻。
    元和十年,例移為柳州刺史。時郎州司馬劉禹錫得播州刺史,製書下,宗元謂所親曰:“禹錫有母年高,今為郡蠻方,西南絕域,往復萬里,如何與母偕行。如母子異方,便為永訣。吾與禹錫執友,胡忍見其若是?”即草奏章,請以柳州授禹錫,自往播。裴度亦奏其事,禹錫終易連州。」
    《新唐書》:「宗元少聰警絕眾,尤精《西漢詩騷》。下筆構思,與古為侔。精裁密致,璨若珠貝。當時流輩咸推之。登進士第,應舉宏辭,授校書郎、藍田尉。貞元十九年,為監察御史。
    順宗繼位,王叔文、韋執誼用事,尤奇待宗元。與監察呂溫密引禁中,與之圖事。轉尚書禮部員外郎。叔文欲大用之,會居位不久,叔文敗,與同輩七人俱貶。宗元為邵州刺史,在道,再貶為永州司馬,即罹竄逐,涉履蠻瘴,崎嶇堙厄,蘊騷人之鬱悼,寫情敘事,動必以文。為騷文十數篇,覽之者為之淒惻。
      元和十年,例移為柳州刺史。時郎州司馬劉禹錫得播州刺史,製書下,宗元謂所親曰:“禹錫有母年高,今為郡蠻方,西南絕域,往復萬里,如何與母偕行。如母子異方,便為永訣。吾與禹錫執友,胡忍見其若是?”即草奏章,請以柳州授禹錫,自往播。裴度亦奏其事,禹錫終易連州。」

    3. 事蹟:
    《唐才子傳》:「公天才絕倫,文章卓偉,一時輩行,咸推仰之。工詩,語意深切,發纖於簡古,寄至味於淡泊,非餘子所及也。司空圖論之曰:“梅止於酸,鹽止於咸,飲食不可無,而其美常在酸鹹之外,可以一唱而三歎也。子厚詩在陶淵明下,韋應物上,退之豪放奇險則過之,而溫厲靖深不及也。”今詩賦雜文等三十卷,傳於世。」
    《舊唐書》、《新唐書》:「柳州土俗,以男女質錢,過期則沒入錢主,宗元革其鄉法。其以沒者,仍出私錢贖之,歸其父母。江嶺間為進士者,不遠千里隨宗元師法;凡經其門,必為名士。著述之盛,名動於時,時號“柳州”雲。」

    二、 古文辭類纂中柳宗元之評論。
    1. 柳子厚《鈷鉧潭記》
    劉海峯曰:「結處極幽冷之趣而情甚悽楚。」
    2. 柳子厚《館驛使壁記》
    姚氏曰:「柳氏在御史禮部時文往往摹效國語而蹊徑不化,辭頗蹇塞,若饗軍堂,江運二記皆然,此文較為明淨雅飭,然尚不及永柳以後所為也。」
    3. 柳子厚《封建論》
    真西山曰:「此篇間架宏闊,辯論厚俊,真可謂作文之法」
    4. 柳子厚《桐葉封弟辯》評論:
    唐荊州曰: 「此篇與守原議、封建論三篇,所謂大篇短章,各盡其妙」
    5. 柳子厚《辨列子》
    張廉卿曰: 「柳州辨諸子極峻,與退之不相上下,韓柳之峻時時提起,直接直轉極具鑪錘,如高山深谷,可循階級而上,半山之峻破空而來,意取直上,陡然險絕如峭壁懸崖,故文境較瘦削而氣味之後則遜」

    三、 評論心得:
    對於柳宗元的認識不得不說起─《始得西山宴遊記》,她是教育部核定高中教材四十篇核心古文之一。在那個升學壓力巔峰的時期,我將內文深深烙印在腦海裡,而第一次認識柳宗元也是透過此文。我那時猜想柳先生是個外圓內方的人,外圓的推論在於,文中所述被貶謫的心情鬱悶,只得縱情山水聊以解憂,並只帶了寥寥僕從上山散心。不似歐陽修在《醉翁亭記》裡找來了眾賓客於山林裡宴飲,同是被貶上山排遣抑鬱的心情,柳宗元選擇的形式是低調地、甚至是為不讓人擔心刻意隱晦地上山,聆聽山林並與自己對話,偷偷的自己消化負面情緒,不想在拘固於鬱悶之中。而內方的想法來自於《始得西山宴遊記》中的一句話:「然後知是山之特立,不與培塿為類。」所以我認為柳宗元是個外圓內方、內斂的夢想家,同時也確信「仁者樂山」就是這個道理吧!
    後來又讀到,柳宗元因不忍看到摯友劉禹錫困窘的處境或與劉母分離的可能,請求將柳州授給劉禹錫的事蹟。和柳宗元訂定各種方案讓柳州的人質都被贖買歸去,甚至自掏腰包幫助已被沒收男女的家人將親人贖回。深深覺得柳先生是一位和善、慷慨且對公眾具有責任感的人。 即使他可能不屬於群居者,但他或許已貢獻很多時間在幫助他人。因此從以前對柳宗元這位大師就懷有幾分景仰與喜愛。

    四、 參考資料:
    1. 《柳宗元生平及其散文研究》,張翠寶著,民70,三民書局。
    2. 《評註古文辭類纂》,姚鼐集,王文濡評註,民93,華正書局。

    #11811
    陳嘉慧陳嘉慧
    使用者

    B011010033陳嘉慧

    一.王安石生平:
    王安石(子雱唐坰附)王安禮王安國王安石,字介甫,撫州臨川人。父益,都官員外郎。安石少好讀書,一過目終身不忘。其屬文動筆如飛,初若不經意,既成,見者皆服其精妙。友生曾鞏攜以示歐陽修,修為之延譽。擢進士上第,簽書淮南判官。舊制,秩滿許獻文求試館職,安石獨否。再調知鄞縣,起堤堰,決陂塘,為水陸之利;貸谷與民,出息以償,俾新陳相易,邑人便之。通判舒州。文彥博為相,薦安石恬退,乞不次進用,以激奔競之風。尋召試館職,不就。修薦為諫官,以祖母年高辭。修以其須祿養言於朝,用為群牧判管,請知常州。移提點江東刑獄,入為度支判官,時嘉祐三年也。
    安石議論高奇,能以辨博濟其說,果於自用,慨然有矯世變俗之志。於是上萬言書,以為:“今天下之財力日以困窮,風俗日以衰壞,患在不知法度,不法先王之政故也。法先王之政者,法其意而已。法其意,則吾所改易更革,不至乎傾駭天下之耳目,囂天下之口,而固已合先王之政矣。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財, 取天下之財以供天下之費,自古治世,未嘗以財不足為公患也,患在治財無其道爾。在位之人才既不足,而閭巷草野之間亦少可用之才,社稷之託,封疆之守, 陛下其能久以天幸為常,而無一旦之憂乎?願監苟且因循之弊,明詔大臣,為之以漸,期合於當世之變。臣之所稱,流俗之所不講,而議者以為迂闊而熟爛者也。” 後安石當國,其所注措,大抵皆祖此書。

    二.評論
    吳至父曰高簡-書義序
    茅鹿門曰荊工短文字轉折有絕似太史公處-讀孔子世家
    劉海峯曰寥寥數言而文勢如懸崖斷塹於此見介甫筆力-讀孟嘗君傳
    吳氏曰大家作文必有自己在絕不苟作-讀刺客傳
    茅鹿門曰看王文公文字須識他筆力天縱處-書李文公集後

    三.心得:
    王安石心高氣傲,吟風弄月的日子在十七歲後有感於時光流逝,驚覺少壯不努力其後危矣,其中心境的轉變和堅毅的個性讓王安石往後願意委身地方官十幾年毫無怨言並知曉累積了夠多政治經驗便能進諫中央一展抱負!「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三不足更顯王安石一生為富國強兵的理想而奮鬥的決心,這樣的堅持更反應在其文學作品中,他的文章勢態洶湧、筆力雄勁,境界格調超脫世俗,縱然官途不順,但是文學成就卻是深受世人推崇的,如在政治上批判王安石「遺國殄朝」、「敗國害民」的朱熹同樣對其文學成就作出「詞鋒筆試、縱橫捭闔,又非王安石之口不能言,非王安石之手不能書」的高度評價,我想,多方面的觀看一個人,才能真正就事論事而不流於感情用事吧。而造就王安石文采不凡之因除了他堅毅不服輸的個性外應該還有著寵辱不驚的淡然心志,例如從他作的 ﹤眾人 ﹥一詩中可見一班:
    「眾人紛紛何足究,是非吾喜非吾病。頌聲交作莽豈賢,四國流言旦猶聖。
    為聖人能輕重人,不能銖兩為千鈞。乃知輕重不在彼、要之美惡由吾身。」
    王安石引王莽和周公的典故來說明眾人的稱許或毀謗都不足以評判一個人,只有真正的聖人能識別,而個人的行為只要自身能做好就好,無須在意流言。也許,在這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世界,少花點時間審視別人,多點心力做好自己,是王安石極盡一生做得最好的課題。

    四.參考資料
    1. 《王安石傳》:梁啟超著;解璽璋譯寫;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
    2. 元‧脫脫等撰。《宋史‧王安石列傳 卷三二七》
    3. 《大字本 古文辭類纂(上下)》:姚鼐輯著; 華正書局出版
    4. 《圖治名臣-王安石》門冀華編著;昭文社出版

    #11812
    黃瀞萱黃瀞萱
    使用者

    一、生平事蹟
    曾鞏,字子固,宋建昌南豐人,天禧三年生。生而警敏,讀書數百言,脫口輒誦。年十二,試作《六論》,援筆而成,辭甚偉。甫冠,名聞四方。歐陽修見其文,奇之。
    中嘉祐二年進士第。調太平州司法參軍,遷館閣校勘、集賢校理。出通判越州。知齊州,其治以疾姦急盜為本。曲堤周氏擁貲雄里中,子高橫縱,賊良民,汙婦女,服器上僭,力能動權豪,州縣吏莫敢詰,鞏取寘於法。章丘民聚黨村落間,號霸王社,椎剽奪囚,無不如志。鞏配三十一人,又屬民為保伍,使譏察其出入,有盜則鳴鼓相援,每發輒得盜。有葛友者,名在捕中,一日,自出首。鞏飲食冠裳之,假以騎從,輦所購金帛隨之,夸徇四境。盜聞,多出自首。鞏外視章顯,實欲攜貳其徒,使之不能復合也。自是外戶不閉。
    河北發民濬河,調及他路,齊當給夫二萬。縣初按籍三丁出夫一,鞏括其隱漏,至于九而取一,省費數倍。又弛無名渡錢,為橋以濟往來。徙傳舍,自長清抵博州,以達於魏,凡省六驛,人皆以為利。徙襄州、洪州。會江西歲大疫,鞏命縣鎮亭傳,悉儲藥待求,軍民不能自養者,來食息官舍,資其飲食衣衾之具,分醫視診,書其全失、多寡為殿最。
    師征安南,所過州為萬人備。他吏暴誅亟斂,民不堪。鞏先期區處猝集,師去,市里不知。加直龍圖閣、知福州。劍將樂盜廖思既赦罪出降,餘眾潰復合,陰相結附,旁連數州,尤桀者呼之不至,居人慴恐。鞏以計羅致之,繼自歸者二百輩。
    福多佛寺,僧剎其富麗,爭欲為主守,賕請公行。鞏俾其徒相推擇,識諸籍,以次補之。授帖於府庭,卻其私謝,以絕左右徼求之弊。福州無職田,歲鬻園蔬收其直,自入常三四十萬。鞏曰︰「太守與民爭利,可乎?」罷之。後至者亦不復取也。徙明、亳、滄三州。鞏負才名,久外徙,世頗謂偃蹇不偶。一時後生輩鋒出,鞏視之泊如也。
    過闕,神宗召見,勞問甚寵,遂留判三班院。上疏議經費,帝曰︰「鞏以節用為理財之要,世之言理財者,未有及此。」帝以《三朝》、《兩朝國史》各自為書,將合而為一,加鞏史館修撰,專典之,不以大臣監總,既而不克成。會官制行,拜中書舍人。時自三省百職事,選授一新,除書日至十數,人人舉其職,於訓辭典約而盡。尋掌延安郡王牋奏。故事命翰林學士,至是特屬之。甫數月,丁母艱去。又數月而卒,年六十五。
    鞏性孝友,父亡,奉繼母益至,撫四弟、九妹於委廢單弱之中,宦學婚嫁,一出其力。為文章,上下馳騁,愈出而愈工,本原《六經》,斟酌於司馬遷、韓愈,一時工作文詞者,鮮能過也。少與王安石游,安石聲譽未振,鞏導之於歐陽修,及安石得志,遂與之異。神宗嘗問︰「安石何如人?」對曰︰「安石文學行義,不減揚雄,以吝故不及。」帝曰︰「安石輕富貴,何吝也?」曰︰「臣所謂吝者,謂其勇於有為,吝於改過耳。」帝然之。呂公著嘗告神宗,以鞏為人行義不如政事,政事不如文章,以是不大用云。弟布,自有傳,幼弟肇。

    二、古文辭類纂中找出五則對該作家之評論。
    曾子固<戰國策目錄序>
    王遵岩曰:「此序與新序序相類,而此篇為英爽軼宕。」
    曾子固<新序目錄序>
    王遵岩曰:「南豐文字於原本經,訓處多用董仲舒、劉向也。」
    曾子固<列女傳目錄序>
    劉海峯曰:「子政胎教之言已足千古,子固更進一層,歸之身化,深入理奧,而文亦粲然成章」
    曾子固<范貫之奏議集序>
    劉海峯曰:「子固集序,當以此篇為第一,其妙則王遵岩所論盡之。」
    曾子固<先大夫集後序>
    王道思曰:「先生之文,如此篇之委曲感慨,而氣不破晦者,亦不多有。」

    三、心得
    曾鞏為歐陽修學下的得意門生,他勤奮刻苦,年紀輕輕即可做<六論>,驚艷四方,仕途方面比其他同為八大家之人,可說是十分順遂。為官不少,尤其以作地方官的時期最長,亦頗有政績。他體驗民間疾苦,對老百姓總能以同理心對待,因此在地方做官期間十分受百姓愛戴。之後因緣際會在宋神宗的賞識下,多次進入宮中與他商量國家大計,神宗對於「節用為理財之計」的觀點特別讚賞。元豐四年參與史館的修撰,元豐五年拜中書舍人,可惜的是幾年後即病逝了。
    他在散文方面成就不小,又以序文為例,寫得不僅多又好,後世對他的評價甚高。在整理史書方面亦不遺餘力,每校一書即附上一篇序,從此可以看出他對史學源流的重視,而這項重視尤以他著的目錄序為代表。
    在思想方面同歐陽修,屬於儒學體系,特別強調「仁」和「致誠」,「仁」的觀點於實踐可在治理地方時明顯看出。對於新法他也不像舊黨人一般排斥,認為「法者,所以適變也,不必盡同;道者,所以立本也,不可不一 」(《戰國策目錄序》),不過其對王安石新法也並不全然贊同,覺得太過細密而弊病多,但可於行動上維護之。
    曾鞏的特色雖不如蘇軾或歐陽修等能顯而見之,但在他的思想及態度上,可作為後世典範以遵從。藉由這個報告,我更認識了曾鞏,認知裡不再僅限於歐陽修的門生和<墨池記>作者而爾。為學及人生態度真的十分值得我們學習。

    四、參考資料
    <宋史>卷三百十九 列傳第七十八
    清 姚鼐輯,王文濡評註,《評註古文辭類纂》
    http://content.edu.tw/wiki/index.php/%E6%9B%BE%E9%9E%8F

    #11815
    張絡鈞張絡鈞
    使用者

    唐宋古文八大家散文-蘇洵

    一、蘇洵生平:

    《宋史》卷四百四十三•列傳第二百二•文苑五•蘇洵傳
    蘇洵,字明允,眉州眉山人。年二十七始發憤為學,歲餘舉進士,又舉茂才異等,皆不中。悉焚常所為文,閉戶益讀書,遂通《六經》、百家之說,下筆頃刻數千言。至和、嘉祐間,與其二子軾、轍皆至京師,翰林學士歐陽修上其所著書二十二篇,既出,士大夫爭傳之,一時學者競效蘇氏為文章。所著《權書》、《衡論》、《機策》,文多不可悉錄,錄其《心術》、《遠慮》二篇。

    二、古文辭類纂中對蘇洵的評論:

    1.劉海峯曰:「只不能舉賢自代耳,而文特嫋娜百折,情態不窮。」 《古文辭類纂 蘇明允 管仲論》

    2.方望溪曰:「茅鹿門云,高帝死而呂后獨任陳平,未必不由不斬噲一著,然觀譙羽鴻門與排闥而諫,豈可屠狗之雄而遽逆其詐哉?蘇氏父子兄弟往往以事後成敗撫拾人得失,類如此」。《古文辭類纂 蘇明允 權書九》
    3.茅順甫曰:「文有生色,直當與昌黎送殷員外等序相伯仲。」 《古文辭類纂 蘇明允 送石昌言為北使引》

    4.方望溪曰:「老蘇文勁悍詼奇或過於大蘇,而精細調適處則不及,蓋由時過而學,僅探晚周諸子及國策之蘊奧,而出入於賈晁韓柳數家,胸中實儉於書卷也,此集中傑出之文而按其根源,亦適至是而止。」 《古文辭類纂 蘇明允 上韓樞密書》
    5. 劉海峯曰:「凡作數行文字不可使一,平直之筆須下筆有嶔崎之致,惟昌黎能之蘇此作幾並昌黎。」《古文辭類纂 蘇明允 二子說》

    三、評論心得:
    蘇洵的文章以史論政,承襲孟子和韓愈的議論文,論點鮮明,論據有力,從文章中不難感受出蘇洵雖具有正統的儒家思想,但又併收了縱橫家和法家的部分邏輯、學說、這使他雖然當官的時間並不常但卻繫心於朝政,因此在他的政論文中經常借古喻今抨擊朝政,大膽提出自身主張,自《權書》、《上韓樞密書》、《管仲論》就可深刻感受到。
    我主要是從各類文中各挑一篇,主流對於蘇洵之議論文之主流評論為「指切時弊,縱橫恣肆,雄健奔放,而又簡勁質樸」。觀其《權書》、《管仲論》確實可以深刻感受到他辭言條理,循序卻又不溫吞,古樸卻不失文采,《權書》雖為蘇洵較早期,曾鞏曾言: 「蘇洵頗喜言兵」如蘇洵的《權書》十篇和《上韓樞密書》等都論述了軍事問題。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少數的抒情作品《送石昌言為北使引》,雖無華美詞藻但古簡的陳述反而更能帶出他對老友的關切及思念,《二子說》中雖以特殊觀點作為論述核心但卻言之有理,不失邏輯,其巧用比喻,寓意深遠,運用象徵雙關對比手法,頗有韓愈「奇險派」之味。
    《三字經》:「蘇老泉,二十七,始發憤,讀書籍。」,蘇洵雖在應試屢經挫折但仍發憤讀書的精神,成為後世楷模的對象。其不僅成功培育出兩個文壇大家蘇軾、蘇轍,更對後代政論類等文學產生莫大的影響力。蘇洵的政論文篇篇更顯露出他對朝政殷殷的關切,更以自身示範,倡導古文運動,希望能導正當時的歪風。雖然不受當政者重用,但從蘇洵留下的作品便可充分感受到其憂國憂民的精神更是歷久不衰。

    四、參考資料
    1.蘇洵文學思想探究 —以其文論與政論分析為例 劉文輝
    2.《宋史•蘇洵傳》
    3.清 姚鼐《古文辭類纂》

    #11817
    楊凱倫楊凱倫
    使用者

    唐宋古文八大家之首──韓愈

    一、 韓愈生平
      韓愈,字退之,鄧州南陽人。愈生三歲而孤,隨伯兄會貶官嶺表。擢進士第。會董晉為宣武節度使,表署觀察推官。晉卒,愈從喪出,不四日,汴軍亂,乃去。操行堅正,鯁言無所忌。調四門博士,遷監察御史。上疏極論宮市,德宗怒,貶陽山令。有愛在民,民生子多以其姓字之。改江陵法曹參軍。元和初拜河南令。澗諷百姓遮索軍頓役直,後刺史惡之,按其獄,貶澗房州司馬。愈過華,以為刺史陰相黨,上疏治之。既御史覆問,得澗贓,再貶封溪尉。既才高數黜,官又下遷,乃作《進學解》以自諭。先生之業,可謂勤矣。牴排異端,攘斥佛老。先生之於儒,可謂有勞矣。先生之於為人,可謂成矣。跋前躓後,動輒得咎。暫為御史,遂竄南夷。三年博士,冗不見治。執政覽之,奇其才,改比部郎中、史館修撰。轉考功,知制誥,進中書舍人。初,憲宗將平蔡,命御史中丞裴度使諸軍按視。及還,且言賊可滅,與宰相議不合。愈為文章,字命鍔謗語囂暴,由是改太子右庶子。及度以宰相節度彰義軍,宣慰淮西,奏愈行軍司馬。愈請乘遽先入汴,說韓弘使葉力。元濟平,遷刑部侍郎。憲宗遣使者往鳳翔迎佛骨入禁中,愈聞惡之,乃上表。帝大怒,持示宰相,將抵以死。既至潮,以表哀謝。時宰相李逢吉惡李紳,欲逐之,遂以愈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特詔不台參,而除紳中丞。紳果劾奏愈,愈以詔自解。愈性明銳,不詭隨。與人交,始終不少變。成就後進士,往往知名。每言文章自漢司馬相如、太史公、劉向、揚雄後,作者不世出,故愈深探本元,卓然樹立,成一家言。其《原道》、《原性》、《師說》等數十篇,皆奧衍閎深。至它文,造端置辭,要為不襲蹈前人者。然惟愈為之,沛然若有餘。從愈遊者,若孟郊、張籍,亦皆 自名於時。然愈之才,自視司馬遷、揚雄,至班固以下不論也。當其所得,粹然一出於正。其道蓋自比孟軻,以荀況、揚雄為未淳,寧不信然?至進諫陳謀,排難恤孤,矯拂媮末,皇皇於仁義,可謂篤道君子矣。自晉汔隋,老佛顯行,聖道不斷如帶。愈獨喟然引聖,自愈沒,其言大行,學者仰之如泰山、北斗雲。

    節錄自《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一韓愈》

    二、 作品風格
    1、 曾滌生曰:「傳道謂脩己,治人之道;授業謂古文六藝之業;解惑謂解此二者。韓公一生學道好文二者兼營,故往往並言之。末幅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仍做雙收。」 (〈師說〉)

    2、 大姚曰:「敘次論斷簡潔明建,處見公文字之老境。」 (〈論佛骨表〉)

    3、 方望溪曰:「通篇言文之成而推本於仁義,故以二與為樞紐。」 (〈答李翊書〉)

    4、 劉海峯曰:「含蓄深婉,頗近子長,退之文以雄奇勝人,獨董邵南及此篇深微屈曲,讀之覺高擎遠韻,可望不可及。」 (〈送王秀才含序〉)

    5、 曾滌生曰:「文氣似〈諭巴蜀檄〉,彼以雄深,此則矯健。」 (〈祭鱷魚文〉)

    6、 劉海峯曰:「韓公琢句鍊字務在獨造,出奇以驚人為能,董溪房啟獨孤郁?數篇約略相近,杜詩亦然,所謂語不驚人死不休也。」 (〈唐故朝散大夫商州刺史除名徙封州董府君墓誌銘〉)

    三、 心得
      安史亂後,唐朝國勢日漸衰退,藩鎮割據、佛老思想盛行。韓愈主張文以載道,宣揚儒道,以恢復孔孟儒家思想,《論佛骨表》便是其寫給皇帝之諫文。對於韓愈而言,百姓民生的生活遠比崇尚佛老更為需要被關注,然忠言逆耳,韓愈於文章中除了論及明君不可能真正崇奉儒道之外,也道明國勢將因此而日漸衰退之局面,或許這些都屬事實,但我認為在當時那樣的社會風氣之下是不該如此語出驚人的!其推動古文運動,反對駢文,主張恢復兩漢文體、文從字順、唯陳言之務去。就我們現在看來,韓愈所做的一切除了後世的作文風氣,也致力於推動古文運動,對於後代的文風造成極大的影響。然時人卻不以為如此,在戰亂頻仍之時,上無政策以安邦治國,使百姓飽受飢荒戰亂之苦;下又苦嘆朝廷不以民為貴,哀怨聲四起。此時佛道就是朝廷百姓最佳的心靈依靠,又豈能因為韓愈一篇諫文而有所改變?說真的很佩服韓愈這樣不拘於外在環境或當時社會情況,而能說出自己想法以及積極推動改革的精神,其作品風格不同於當代其它文人之華而不實、空洞無物,而是能夠直抒己見、敘次論斷簡潔明建、畢生以推動儒道為己命,且推動了古文運動,文起八代之衰,道濟天下之溺,對後世散文的發展作出了開創性的貢獻,怪不得為唐宋八家之首。其文學理論及作品,都再再的陳述其思想與決心,如果是我自己,肯定沒有韓愈一般的勇氣去陳抒己見、直抒胸臆,而大概會流於世俗吧!要在眾人意見皆與自己意見相左的情況之下而更堅持自己的論點並非易事,著實欽佩退之之舉。

    四、 參考資料
    宋‧歐陽修等,《新唐書》,北京:中華書局,2003。
    清‧姚鼐輯,《大字本 古文辭類纂(上下)》,台北:華正書局出版

    #11818
    盧姵伊盧姵伊
    使用者

    盧姵伊 B011020053 外文係105級
    唐宋八大家 之 王安石

    一、 生平
    王安石,字介甫,號半山,北宋撫州臨川(今江西省臨川縣)。宋真宗天禧五年(1021)出生,哲宗元祐元年(1086)去世,享年六十六歲。王安石於慶曆二年考取進士,是年二十二歲,名列上等。後任簽書淮南判官、鄞縣知縣、常州知州、江東刑獄、度支判官、知制誥。對於官職,王安石淡泊名利。朝中大臣如文彥博、歐陽修曾經舉薦他,朝廷也授他京師官職。他都推辭了,直到任命知制誥,糾察在京刑獄,從此不再辭官。○1期間王安石向宋仁宗陳萬言書,以文章表達自己的政見,分析宋朝當時面對的問題,建議變更法度。王安石日後變法的政治綱領,和《上仁宗皇帝言事書》的主張相同。

    王安石的名聲開始顯著,而他與韓絳、韓維以及呂公著的深交(韓、呂是當時的世家大族),也得到他們的讚許。韓維向神宗推薦王安石。○2神宗即位,就委任他為江寧府知府。熙寧二年(1069),王安石任參知政事。得神宗支持,王安石執行新法,因年號稱為熙寧變法。○3王安石力求革新,廢除傳統制度,設立三司條例司,又制定農田水利、青苗、均輸、保甲、免役、市易、保馬、方田等法為新法,頒佈天下。王安石於熙寧三年(1070)拜相,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新法制定以來,因未能處理好執行方法與在朝反對者的關係持續長久的對峙,導致新法問題日益加深。熙寧七年(1074)新法推行失敗,王安石罷相。次年復出執政,再拜相。熙寧九年,又被罷免。元祐元年(1086),王安石病逝,諡曰文。

    注1:《宋史•王安石傳》:「舊制,秩滿許獻文求試館職,安石獨否。再調知鄞縣……文彥博為相,薦安石恬退,乞不次進用,以激奔競之風。尋召試館職,不就。脩薦為諫官,以祖母年高辭。脩以其須祿養言於朝, 用為戝牧判官,請知常州。移提點江東刑獄,入為度支判官,時嘉祐三年也。 」、「俄直集賢院。先是,館閣之命屢下,安石屢辭;士大夫謂其無意於世,恨不識其面,朝廷每欲畀以美官,惟患其 不就也。明年,同修起居注,辭之累日。閤門吏师敕就付之,拒不受;吏隨而拜之,則避於廁;吏置敕於案而去,又追還之;上章至八九,乃受。遂知制誥,糾察在 京刑獄,自是不復辭官矣。」

    2《宋史•王安石傳》:「安石本楚士,未知名於中朝,以韓、呂二族為巨室,欲藉以取重。乃深與韓絳、絳弟維及呂公著交,三人更稱揚 之,名始盛。神宗在潁邸,維為記室,每講說見稱,輒曰:「此非維之說,維之友王安石之說也。」及為太子庶子,又薦自代。帝由是想見其人,甫即位,命知江寧 府。數月,召為翰林學士兼侍講。熙寧元年四月,始造朝。」

    3《宋史•王安石傳》:「二年二月,拜參知政事。上謂曰:「人皆不能知卿,以為卿但知經術,不曉世務。」安石對曰:「經術正所以經 世務,但後世所謂儒者,大抵皆庸人,故世俗皆以為經術不可施於世務爾。」上問:「然則卿所施設以何先?」安石曰:「變風俗,立法度,最方今之所急也。」上 以為然。於是設制置三司條例司,命與知樞密院事陳升之同領之。安石令其黨呂惠卿任其事。而農田水利、青苗、均輸、保甲、免役、市易、保馬、方田諸役相繼並興,號為新法,遣提舉官四十餘輩,頒行天下。」

    二、 《古文辭類纂》 五則作家評論
    • 奏議類《王介甫上仁宗皇帝言事書》(pg553)
    方望溪曰:歐、蘇諸公上書,多條舉數事,其體出於賈誼《陳政事疏》。此篇止言一事,而以眾法之善敗,經緯其中,義皆貫通,氣能包舉。遂覺高出同時諸公之上。
    • 書說類《王介甫答司馬諫議書》(pg862)
    姚氏曰:亦自勁悍,而不如昌黎答呂毉山人之奇變。
    吳至父曰:固由兀傲性成究,亦理足氣盛,故勁悍廉厲,無枝葉如此,不似上皇帝書時,尚有經生習氣也。
    • 序跋類《王介甫讀孟嘗君傳》 (pg303)
    劉海峯曰:寥寥數言而文勢如懸厓斷塹,於此見介甫筆力。
    • 雜記類《傷仲永》 (pg1416)
    天才既高,加以學力,自爾蒸蒸日上,後幅為勉勵中材,起見不僅寄慨於方童子也。
    • 碑誌類《王介甫給事中孔公墓誌銘》(pg1227)
    方望溪曰:北宋人誌銘,歐公而外,惟介甫為知體要,此尤長篇中最著稱者。其鉤勒摹畫處,學史記而風神不逮;造語質健,學韓文而深古不逮。於是益歎,子長、退之之於文乃天授也。

    三、 心得
    《宋史•王安石傳》:「安石議論高奇,能以辨博濟其說,果於自用,慨然有矯世變俗之志。」

    王安石是唐宋八大家之一。他的散文多是議論文,開創新格、邏輯嚴謹,善以辯論和用典來為自己的學說做註解。我選擇這五篇的文章,從中提出對王安石的看法。因為王安石的文學主張,與他的政治理念相符,并勇於實踐在政事之上,改革制度以興利除弊。

    從《上仁宗皇帝言事書》一文可見,王安石有自己獨特的見解。與其他大臣上書有所不同,作文雖長但一脈相連,針砭時政,以及提出人才培育、改革法度的重要性。文中的論點也作為他日後變法的奠基,王安石的散文創作,最優秀的在於他的短文。司馬光曾多次致書王安石,舉新法不足之處,要求恢復舊制。《答司馬諫議書》是王安石以簡練精闢的文字反駁司馬光的“侵官、生事、征利、拒諫”,完全體現了他改革求新的決心,是他的政論文代表作。王安石認為守著前人的方法是不會改變宋朝內外積累的弊病,於短短數言反映出他堅決的態度。王安石更以盤庚之遷為例——既然已經有改革的決心,就要面對他人的眾多非難與質疑。正因為如此,王安石過於排他、求之過急,最後導致新法無法長久執行。

    政治以外,王安石的文學成就很高。尤其評論之文,《讀孟嘗君傳》,亦是短文的典範。他對歷史人物、事件的解讀跳脫傳統,起、承、轉、合急切,卻立論清晰、條理分明。他認為文學創作應該對社會和國家有所增益。《傷仲永》是我個人喜歡的一篇文章,對於一個早慧的孩子,後來沒有得到受教育的機會,而導致才情消耗殆盡。王安石以“傷”命題,帶出惋惜與感歎的情緒。王安石在《上人書》表達了自己創作觀:「所謂文者,務為有補於世而已矣。」《讀孟嘗君傳》和《傷仲永》,乃王安石透過文章表達出想法,認為真正的能士非雞鳴狗盜之輩,而是能夠提供長遠的安邦定國之計;做學問為求進取,沒有學習與教育,天才沒有後天的教育,最後只能落於平庸。王安石以議政論事、說理的文章著名,也有碑誌類、雜技類、哀祭類等文。姚鼐《古文辭類纂》的碑誌類收錄不少王安石的文章。《王介甫給事中孔公墓誌銘》銘孔道輔,孔子四十五世孫。寫孔道輔為官賢能、為人耿直,更記載擊蛇一事。雖用字精簡,但情感不太豐富。

    除了王安石的文章,我也讀了宋史的王安石傳。據文中所述,他曾說: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觀其變法的過程,王安石的改革初衷固然是好的,可是他在處理人事方面不成熟——未能選賢,又與反對新法的朝廷官員長期對峙。改革固然充滿爭議,但是造成兩方的對立鬥爭,只會使國家元氣大傷。但王安石也是幸運的一位,有賞識他的宋神宗,又能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並為之盡心盡力。在唐宋八大家之中,王安石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被貶謫的文人。他的文章氣勢尖銳,字句精短而意義深遠,可見他是一個思緒敏捷的人。堅持己見的王安石,往往被後人解讀為固執。我覺得若無堅持到底,諸多志向都只是在猶豫不決、搖擺不定的狀況之下無疾而終。除了適時接納別人的意見,宋神宗最後的動搖,斷然取用保守派的意見,也是變法完全被廢除的原因之一。王安石變法雖弊病很多,但也有可取之處。

    參考書目:
    郭預衡主編,章瓊評註。1997。《唐宋八大家文集──王安石文》。中國:人民日報出版社
    楊家駱主編。1979。中國學術類編《王臨川文集附沈氏注》。台北:鼎文書局印行
    姚鼐輯。2004。《大字本 古文辭類纂(上、下)》。台北:華正書局出版

    #11819
    詹佩苓詹佩苓
    使用者

    唐宋古文八大家──韓愈
    一、 韓愈生平
    韓愈,字退之,鄧州南陽人。七世祖茂,有功于后魏,封安定王。父仲卿,為武昌令,有美政,既去,縣人刻石頌德。終秘書郎。愈生三歲而孤,隨伯兄會貶官岭表。會卒,嫂鄭鞠之。愈自知讀書,日記數千百言,比長,盡能通《六經》、百家學。華陰令柳澗有罪,前刺史劾奏之,未報而刺史罷。澗諷百姓遮索軍頓役直,后刺史惡之,按其獄,貶澗房州司馬。愈過華,以為刺史陰相党,上疏治之。既御史覆問,得澗贓,再貶封溪尉。愈坐是复為博士。既才高數黜,官又下遷,乃作《進學解》以自諭。執政覽之,奇其才,改比部郎中、史館修撰。轉考功,知制誥,進中書舍人。憲宗將平蔡,命御史中丞裴度使諸軍按視。及還,且言賊可滅,与宰相議不合。愈亦奏言: 淮西連年脩器械防守,金帛糧畜耗于給賞,執兵之卒四向侵掠,農夫織婦餉于其后,得不償費。比聞畜馬皆上槽櫪,此譬有十夫之力,自朝抵夕,跳躍叫呼,勢不支久,必自委頓。當其已衰,三尺童子可制其命。況以三州殘弊困劇之余而當天下全力,其敗可立而待也,然未可知者,在陛下斷与不斷耳。夫兵不多不足以取胜,必胜之師利在速戰,兵多而戰不速則所費必廣。疆場之上,日相攻劫,近賊州縣,賦役百端,小遇水旱,百姓愁苦。方此時,人人异議以惑陛下,陛下持之不堅,半涂而罷,傷威損費,為弊必深。所要先決于心,詳度本末,事至不惑,乃可圖功。
    又言:“諸道兵羈旅單弱不足用,而界賊州縣,百姓習戰斗,知賊深淺,若募以內軍,教不三月,一切可用。”又欲“四道置兵,道率三万,畜力伺利,一日俱縱,則蔡首尾不救,可以責功”。執政不喜。會有人詆愈在江陵時為裴均所厚,均子鍔素無狀,愈為文章,字命鍔謗語囂暴,由是改太子右庶子。及度以宰相節度彰義軍,宣慰淮西,奏愈行軍司馬。愈請乘遽先入汴,說韓弘使葉力。元濟平,遷刑部侍郎。 憲宗遣使者往鳳翔迎佛骨入禁中,三日,乃送佛祠。王公士人奔走膜唄,至為夷法,灼体膚,委珍貝,騰沓系路。愈聞惡之,乃上表。表入,帝大怒,持示宰相,將抵以死。裴度、崔群曰:“愈言訐牾,罪之誠宜。然非內怀至忠,安能及此?愿少寬假,以來諫爭。”帝曰:“愈言我奉佛太過,猶可容;至謂東漢奉佛以后,天子感夭促,言何乖剌邪?愈,人臣,狂妄敢爾,固不可赦!”于是中外駭懼,雖戚里諸貴,亦為愈言,乃貶潮州刺史。 既至潮,以表哀謝曰: 臣以狂妄戇愚,不識禮度,陳佛骨事,言涉不恭,正名定罪,万死莫塞。陛下哀臣愚忠,恕臣狂直,謂言雖可罪,心亦無他,特屈刑章,以臣為潮州刺史。既免刑誅,又獲祿食,圣恩寬大,天地莫量,破腦刳心,豈足為謝!
      臣所領州,在廣府极東,過海口,下惡水,濤瀧壯猛,難計期程,颶風鱷魚,患禍不測。州南近界,漲海連天,毒霧瘴氛,日夕發作。臣少多病,年才五十,發白齒落,理不久長。加以罪犯至重,所處遠惡,憂惶慚悸,死亡無日。單立一身,朝無親党,居蠻夷之地,与魑魅同群,苟非陛下哀而念之,誰肯為臣言者? 帝得表,頗感悔,欲复用之,持示宰相曰:“愈前所論是大愛朕,然不當言天子事佛乃年促耳。”皇甫鎛素忌愈直,即奏言:“愈終狂疏,可且內移。”乃改袁州刺史。初,愈至潮州,問民疾苦,皆曰:“惡溪有鱷魚,食民畜產且盡,民以是窮。”數日,愈自往視之,令其屬秦濟以一羊一豚投溪水而祝之曰。祝之夕,暴風震電起溪中,數日水盡涸,西徙六十里。自是潮無鱷魚患。袁人以男女為隸,過期不贖,則沒入之。愈至,悉計庸得贖所沒,歸之父母七百余人。因与約,禁其為隸。召拜國子祭酒,轉兵部侍郎。 鎮州亂,殺田弘正而立王廷湊,詔愈宣撫。既行,眾皆危之。元稹言:“韓愈可惜。”穆宗亦悔,詔愈度事從宜,無必入。愈至,廷湊嚴兵迓之,甲士陳廷。既坐,廷湊曰:“所以紛紛者,乃此士卒也。”愈大聲曰;“天子以公為有將帥材,故賜以節,豈意同賊反邪?”語未終,士前奮曰:“先太師為國擊硃滔,血衣猶在,此軍何負,乃以為賊乎?”愈曰:“以為爾不記先太師也,若猶記之,固善。天寶以來,安祿山、史思明、李希烈等有子若孫在乎?亦有居官者乎?”眾曰:“無。”愈曰:“田公以魏博六州歸朝廷,官中書令,父子受旗節;劉悟、李祐皆大鎮。此爾軍所其聞也。”眾曰:“弘正刻,故此軍不安。”愈曰:“然爾曹亦害田公,又殘其家矣,复何道?”眾言雚曰:“善。”廷湊慮眾變,疾麾使去。因曰:“今欲廷湊何所為?”愈曰:“神策六軍將如牛元翼者為不乏,但朝廷顧大体,不可棄之。公久圍之,何也?”廷湊曰:“即出之。”愈曰:“若爾,則無事矣。”會元翼亦潰圍出,延湊不追。愈歸奏其語,帝大悅。轉吏部侍郎。
    時宰相李逢吉惡李紳,欲逐之,遂以愈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特詔不台參,而除紳中丞。紳果劾奏愈,愈以詔自解。其后文刺紛然,宰相以台、府不協,遂罷愈為兵部侍郎,而出紳江西觀察使。紳見帝,得留,愈亦复為吏部侍郎。長慶四年卒,年五十七,贈禮部尚書,謚曰文。
    愈性明銳,不詭隨。与人交,始終不少變。成就后進士,往往知名。經愈指授,皆稱“韓門弟子”,愈官顯,稍謝遣。凡內外親若交友無后者,為嫁遣孤女而恤其家。嫂鄭喪,為服期以報。 每言文章自漢司馬相如、太史公、劉向、揚雄后,作者不世出,故愈深探本元,卓然樹立,成一家言。其《原道》、《原性》、《師說》等數十篇,皆奧衍閎深,与孟軻、揚雄相表里而佐佑《六經》云?至它文,造端置辭,要為不襲蹈前人者。然惟愈為之,沛然若有余,至其徒李翱、李漢、皇甫湜從而效之,遽不及遠甚。從愈游者,若孟郊、張籍,亦皆自名于時。吾子不以愈無似,意欲推之納諸圣賢之域,拂其邪心,增其所未高。謂愈之質有可以至于道者,浚其源,道其所歸,溉其根,將食其實。此盛德之所辭讓,況于愈者哉?抑其中有宜复者,故不可遂已。昔者圣人之作《春秋》也,既深其文辭矣,然猶不敢公傳道之,口授弟子,至于后世,其書出焉。其所以慮患之道,微也。今夫二氏之所宗而事之者,下及公卿輔相,吾豈敢昌言排之哉?擇其可語者誨之,猶時与吾悖,其聲嘵嘵。若遂成其書,則見而怒之者必多矣,必且以我為狂為惑。其身之不能恤,書于何有?夫子,圣人也,而曰:“自吾得子路,而惡聲不入于耳。”其余輔而相者周天下,猶且絕糧于陳,畏于匡,毀于叔孫,奔走于齊、魯、宋、衛之郊。其道雖尊,其窮亦至矣。賴其徒相与守之,卒有立于天下。向使獨言之而獨書之,其存也可冀乎?今夫二氏行乎中土也,蓋六百年有余矣。其植根固,其流波漫,非可以朝令而夕禁也。自文王沒,武王、周公、成、康相与守之,禮樂皆在,及乎夫子未久也,自夫子而至乎孟子未久也,自孟子而至乎揚雄亦未久也。然猶其勤若此,其困若此,而后能有所立,吾豈可易而為之哉?其為也易,則其傳也不遠,故余所以不敢也。然觀古人,得其時,行其道,則無所為書。為書者,皆所為不行乎今,而行乎后世者也。今吾之得吾志、失吾志未可知,則俟五十、六十為之,未失也。天不欲使茲人有知乎,則吾之命不可期;如使茲人有知乎,非我其誰哉!其行道,其為書,其化今,其傳后,必有在矣。吾子其何遽戚戚于吾所為哉?
    前書謂吾与人論不能下气,若好胜者。雖誠有之,抑非好己胜也,好己之道胜也。非好己之道胜也,己之道乃夫子、孟軻、揚雄之道。傳者若不胜,則無所為道,吾豈敢避是名哉!夫子之言曰:“吾与回言,終日不違。”如愚則其与眾人辯也有矣。駁雜之譏,前書盡之,吾子其复之。昔者夫子猶有所戲,《詩》不云乎:“善戲謔兮,不為虐兮。”《記》曰:“張而不弛,文武不為也。”惡害于道哉?吾子其未之思乎?
    贊曰:唐興,承五代剖分,王政不綱,文弊質窮,崿俚混并。天下已定,治荒剔蠹,討究儒術,以興典憲,薰涵浸,殆百余年,其后文章稍稍可述。至貞元、元和間,愈遂以《六經》之文為諸儒倡,障堤末流,反刓以朴,剷偽以真。然愈之才,自視司馬遷、揚雄,至班固以下不論也。當其所得,粹然一出于正,刊落陳言,橫騖別驅,汪洋大肆,要之無牴牾圣人者。其道蓋自比孟軻,以荀況、揚雄為未淳,宁不信然?至進諫陳謀,排難恤孤,矯拂媮末,皇皇于仁義,可謂篤道君子矣。自晉汔隋,老佛顯行,圣道不斷如帶。諸儒倚天下正議,助為怪神。愈獨喟然引圣,爭四海之惑,雖蒙訕笑,合而复奮,始若未之信,卒大顯于時。昔孟軻拒楊、墨,去孔子才二百年。愈排二家,乃去千余歲,撥衰反正,功与齊而力倍之,所以過況、雄為不少矣。自愈沒,其言大行,學者仰之如泰山、北斗云。
    三歲而孤受兄韓會撫育。 後隨韓會貶官到廣東。韓愈在洛陽教書的期間曾寫下《三星行》
    我生之辰,月宿南斗。 牛奮其角,箕張其口。
    牛不見服箱,鬥不挹酒漿。 箕獨有神靈,無時停簸揚。
    無善名已聞,無惡聲已讙。 名聲相乘除,得少失有馀。
    三星各在天,什伍東西陳。 嗟汝牛與鬥,汝獨不能神。
    由此詩可之韓愈字當時即認為自己的命格、命宮不好,也許是由於出生的時
    辰所致。後由兄嫂扶養,韓愈其兄乃是一古文名家,致使後來韓愈推行古文
    運動,這應該是有其相關性的。
    韓愈在歷史上最文人所稱道的大概就是其為唐宋古文八大家之首,其為文的
    主張──文以明道與文道統一。六朝時散文趨向駢文化,講究華美辭藻、對
    仗工整、四六文。受此影響,許多文人都趨向寫作此種文章。韓愈在【上宰
    相書】中說道:「 其業則讀書著文,歌頌堯舜之道。」「其所著皆約六經之
    旨而成文,抑邪興正,辨時俗之所惑。 」可見韓愈在未入仕之前,便有自
    覺的宣揚儒家思想,批評當時社會上的不良風氣,並把宗經、明道作為文學
    創作的原則提出來。韓愈讀古文是為了習古道,書寫古文也是為了宣傳古道
    而古道即是指儒道。陳寅恪云「韓氏受新禪學之影響,以之為本體,又以大
    學一篇為用,以自由談心談性。」由此可知韓愈為文是受何影響。
    二、 古文辭類纂中找出五則對該作家之評論。
    1.矛鹿門曰:「性之旨孟氏沒而周程始能言之昌黎原不見得特按三家之言而剖析之如此然於天命之源已隔一二層矣。」 頁66
    2.方望溪曰:「其言未出世未嘗聞此義其言已出世不可無此言是為立言。」 頁72
    3.劉海峰曰:「從亡友生情韻簡淡而蕩意。」頁799
    4.張廉卿曰:「此文如一筆書而曲折變化不窮。」 頁802
    5.曾滌生曰:「韓公文如主人做堂上而與堂下奴子言是非然不善學之恐長客氣。」頁813
    三、針對以上評論寫下五百字評論心得。
    對於韓愈我的想法恰和孟子最著名的一篇文章相合,孟子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韓愈自三歲失恃怙,由兄嫂扶養其成長,一生仕途不順遂,遭逢貶謫的次數幾乎要和鼎鼎有名的蘇軾相媲美了,但是我認為這卻也造就了韓愈行文如同長江大何一般氣勢磅礡,所以我認為這樣的際遇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是少了這樣的人生精力也許韓愈也難形成一代文豪吧!自古便知文窮於後工,不順的仕途往往是激發文人靈感的重要來源,這也是為何中國文學史上有如此多的貶謫文學了。而韓愈也因此成為唐宋古文八大家之首,甚至成為唐代古文運動的領袖,其後出子輩也接引不絕成為,這也就符合了孟子言的天將降大任了吧!新唐書中也贊韓愈曰:「其孟軻拒楊墨,去孔子才二百年。愈排二家,乃去余千歲,撥衰反正,功與齊而力倍之,所以過況、雄為不少矣。自愈沒。其言大行,學長養之如泰山、北斗。」由此可知韓愈在歷史上的定位為何了。章學誠也說:「 八家莫不步趨韓子。」

    而對於韓愈另一個重要的想法大概是「諛墓」這應該也算是韓愈另類的事蹟之一了,在韓愈晚年慕其名而來的人甚多,其中不乏要求其為撰寫墓誌銘者,而在中國傳統思想下,往往容易讚其善而隱其過,也就造成了韓愈晚年遭人諷刺為諛墓者的事聞了!

    參考資料與引用書目
    1.《新唐書一七傳》宋歐陽修 宋祈撰 中華書局
    2.《唐宋八大家列傳 韓愈傳》張清華 劉振婭著 吉林文史出版社
    3.《唐史》章群著 中國文化大學出版社
    4.《文史通義 與汪龍莊書》

    #11820
    詹佩苓詹佩苓
    使用者

    唐宋古文八大家──韓愈
    一、 韓愈生平
    韓愈,字退之,鄧州南陽人。七世祖茂,有功于后魏,封安定王。父仲卿,為武昌令,有美政,既去,縣人刻石頌德。終秘書郎。愈生三歲而孤,隨伯兄會貶官岭表。會卒,嫂鄭鞠之。愈自知讀書,日記數千百言,比長,盡能通《六經》、百家學。華陰令柳澗有罪,前刺史劾奏之,未報而刺史罷。澗諷百姓遮索軍頓役直,后刺史惡之,按其獄,貶澗房州司馬。愈過華,以為刺史陰相党,上疏治之。既御史覆問,得澗贓,再貶封溪尉。愈坐是复為博士。既才高數黜,官又下遷,乃作《進學解》以自諭。執政覽之,奇其才,改比部郎中、史館修撰。轉考功,知制誥,進中書舍人。憲宗將平蔡,命御史中丞裴度使諸軍按視。及還,且言賊可滅,与宰相議不合。愈亦奏言: 淮西連年脩器械防守,金帛糧畜耗于給賞,執兵之卒四向侵掠,農夫織婦餉于其后,得不償費。比聞畜馬皆上槽櫪,此譬有十夫之力,自朝抵夕,跳躍叫呼,勢不支久,必自委頓。當其已衰,三尺童子可制其命。況以三州殘弊困劇之余而當天下全力,其敗可立而待也,然未可知者,在陛下斷与不斷耳。夫兵不多不足以取胜,必胜之師利在速戰,兵多而戰不速則所費必廣。疆場之上,日相攻劫,近賊州縣,賦役百端,小遇水旱,百姓愁苦。方此時,人人异議以惑陛下,陛下持之不堅,半涂而罷,傷威損費,為弊必深。所要先決于心,詳度本末,事至不惑,乃可圖功。
    又言:“諸道兵羈旅單弱不足用,而界賊州縣,百姓習戰斗,知賊深淺,若募以內軍,教不三月,一切可用。”又欲“四道置兵,道率三万,畜力伺利,一日俱縱,則蔡首尾不救,可以責功”。執政不喜。會有人詆愈在江陵時為裴均所厚,均子鍔素無狀,愈為文章,字命鍔謗語囂暴,由是改太子右庶子。及度以宰相節度彰義軍,宣慰淮西,奏愈行軍司馬。愈請乘遽先入汴,說韓弘使葉力。元濟平,遷刑部侍郎。 憲宗遣使者往鳳翔迎佛骨入禁中,三日,乃送佛祠。王公士人奔走膜唄,至為夷法,灼体膚,委珍貝,騰沓系路。愈聞惡之,乃上表。表入,帝大怒,持示宰相,將抵以死。裴度、崔群曰:“愈言訐牾,罪之誠宜。然非內怀至忠,安能及此?愿少寬假,以來諫爭。”帝曰:“愈言我奉佛太過,猶可容;至謂東漢奉佛以后,天子感夭促,言何乖剌邪?愈,人臣,狂妄敢爾,固不可赦!”于是中外駭懼,雖戚里諸貴,亦為愈言,乃貶潮州刺史。 既至潮,以表哀謝曰: 臣以狂妄戇愚,不識禮度,陳佛骨事,言涉不恭,正名定罪,万死莫塞。陛下哀臣愚忠,恕臣狂直,謂言雖可罪,心亦無他,特屈刑章,以臣為潮州刺史。既免刑誅,又獲祿食,圣恩寬大,天地莫量,破腦刳心,豈足為謝!
      臣所領州,在廣府极東,過海口,下惡水,濤瀧壯猛,難計期程,颶風鱷魚,患禍不測。州南近界,漲海連天,毒霧瘴氛,日夕發作。臣少多病,年才五十,發白齒落,理不久長。加以罪犯至重,所處遠惡,憂惶慚悸,死亡無日。單立一身,朝無親党,居蠻夷之地,与魑魅同群,苟非陛下哀而念之,誰肯為臣言者? 帝得表,頗感悔,欲复用之,持示宰相曰:“愈前所論是大愛朕,然不當言天子事佛乃年促耳。”皇甫鎛素忌愈直,即奏言:“愈終狂疏,可且內移。”乃改袁州刺史。初,愈至潮州,問民疾苦,皆曰:“惡溪有鱷魚,食民畜產且盡,民以是窮。”數日,愈自往視之,令其屬秦濟以一羊一豚投溪水而祝之曰。祝之夕,暴風震電起溪中,數日水盡涸,西徙六十里。自是潮無鱷魚患。袁人以男女為隸,過期不贖,則沒入之。愈至,悉計庸得贖所沒,歸之父母七百余人。因与約,禁其為隸。召拜國子祭酒,轉兵部侍郎。 鎮州亂,殺田弘正而立王廷湊,詔愈宣撫。既行,眾皆危之。元稹言:“韓愈可惜。”穆宗亦悔,詔愈度事從宜,無必入。愈至,廷湊嚴兵迓之,甲士陳廷。既坐,廷湊曰:“所以紛紛者,乃此士卒也。”愈大聲曰;“天子以公為有將帥材,故賜以節,豈意同賊反邪?”語未終,士前奮曰:“先太師為國擊硃滔,血衣猶在,此軍何負,乃以為賊乎?”愈曰:“以為爾不記先太師也,若猶記之,固善。天寶以來,安祿山、史思明、李希烈等有子若孫在乎?亦有居官者乎?”眾曰:“無。”愈曰:“田公以魏博六州歸朝廷,官中書令,父子受旗節;劉悟、李祐皆大鎮。此爾軍所其聞也。”眾曰:“弘正刻,故此軍不安。”愈曰:“然爾曹亦害田公,又殘其家矣,复何道?”眾言雚曰:“善。”廷湊慮眾變,疾麾使去。因曰:“今欲廷湊何所為?”愈曰:“神策六軍將如牛元翼者為不乏,但朝廷顧大体,不可棄之。公久圍之,何也?”廷湊曰:“即出之。”愈曰:“若爾,則無事矣。”會元翼亦潰圍出,延湊不追。愈歸奏其語,帝大悅。轉吏部侍郎。
    時宰相李逢吉惡李紳,欲逐之,遂以愈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特詔不台參,而除紳中丞。紳果劾奏愈,愈以詔自解。其后文刺紛然,宰相以台、府不協,遂罷愈為兵部侍郎,而出紳江西觀察使。紳見帝,得留,愈亦复為吏部侍郎。長慶四年卒,年五十七,贈禮部尚書,謚曰文。
    愈性明銳,不詭隨。与人交,始終不少變。成就后進士,往往知名。經愈指授,皆稱“韓門弟子”,愈官顯,稍謝遣。凡內外親若交友無后者,為嫁遣孤女而恤其家。嫂鄭喪,為服期以報。 每言文章自漢司馬相如、太史公、劉向、揚雄后,作者不世出,故愈深探本元,卓然樹立,成一家言。其《原道》、《原性》、《師說》等數十篇,皆奧衍閎深,与孟軻、揚雄相表里而佐佑《六經》云?至它文,造端置辭,要為不襲蹈前人者。然惟愈為之,沛然若有余,至其徒李翱、李漢、皇甫湜從而效之,遽不及遠甚。從愈游者,若孟郊、張籍,亦皆自名于時。吾子不以愈無似,意欲推之納諸圣賢之域,拂其邪心,增其所未高。謂愈之質有可以至于道者,浚其源,道其所歸,溉其根,將食其實。此盛德之所辭讓,況于愈者哉?抑其中有宜复者,故不可遂已。昔者圣人之作《春秋》也,既深其文辭矣,然猶不敢公傳道之,口授弟子,至于后世,其書出焉。其所以慮患之道,微也。今夫二氏之所宗而事之者,下及公卿輔相,吾豈敢昌言排之哉?擇其可語者誨之,猶時与吾悖,其聲嘵嘵。若遂成其書,則見而怒之者必多矣,必且以我為狂為惑。其身之不能恤,書于何有?夫子,圣人也,而曰:“自吾得子路,而惡聲不入于耳。”其余輔而相者周天下,猶且絕糧于陳,畏于匡,毀于叔孫,奔走于齊、魯、宋、衛之郊。其道雖尊,其窮亦至矣。賴其徒相与守之,卒有立于天下。向使獨言之而獨書之,其存也可冀乎?今夫二氏行乎中土也,蓋六百年有余矣。其植根固,其流波漫,非可以朝令而夕禁也。自文王沒,武王、周公、成、康相与守之,禮樂皆在,及乎夫子未久也,自夫子而至乎孟子未久也,自孟子而至乎揚雄亦未久也。然猶其勤若此,其困若此,而后能有所立,吾豈可易而為之哉?其為也易,則其傳也不遠,故余所以不敢也。然觀古人,得其時,行其道,則無所為書。為書者,皆所為不行乎今,而行乎后世者也。今吾之得吾志、失吾志未可知,則俟五十、六十為之,未失也。天不欲使茲人有知乎,則吾之命不可期;如使茲人有知乎,非我其誰哉!其行道,其為書,其化今,其傳后,必有在矣。吾子其何遽戚戚于吾所為哉?
    前書謂吾与人論不能下气,若好胜者。雖誠有之,抑非好己胜也,好己之道胜也。非好己之道胜也,己之道乃夫子、孟軻、揚雄之道。傳者若不胜,則無所為道,吾豈敢避是名哉!夫子之言曰:“吾与回言,終日不違。”如愚則其与眾人辯也有矣。駁雜之譏,前書盡之,吾子其复之。昔者夫子猶有所戲,《詩》不云乎:“善戲謔兮,不為虐兮。”《記》曰:“張而不弛,文武不為也。”惡害于道哉?吾子其未之思乎?
    贊曰:唐興,承五代剖分,王政不綱,文弊質窮,崿俚混并。天下已定,治荒剔蠹,討究儒術,以興典憲,薰涵浸,殆百余年,其后文章稍稍可述。至貞元、元和間,愈遂以《六經》之文為諸儒倡,障堤末流,反刓以朴,剷偽以真。然愈之才,自視司馬遷、揚雄,至班固以下不論也。當其所得,粹然一出于正,刊落陳言,橫騖別驅,汪洋大肆,要之無牴牾圣人者。其道蓋自比孟軻,以荀況、揚雄為未淳,宁不信然?至進諫陳謀,排難恤孤,矯拂媮末,皇皇于仁義,可謂篤道君子矣。自晉汔隋,老佛顯行,圣道不斷如帶。諸儒倚天下正議,助為怪神。愈獨喟然引圣,爭四海之惑,雖蒙訕笑,合而复奮,始若未之信,卒大顯于時。昔孟軻拒楊、墨,去孔子才二百年。愈排二家,乃去千余歲,撥衰反正,功与齊而力倍之,所以過況、雄為不少矣。自愈沒,其言大行,學者仰之如泰山、北斗云。
    三歲而孤受兄韓會撫育。 後隨韓會貶官到廣東。韓愈在洛陽教書的期間曾寫下《三星行》
    我生之辰,月宿南斗。 牛奮其角,箕張其口。
    牛不見服箱,鬥不挹酒漿。 箕獨有神靈,無時停簸揚。
    無善名已聞,無惡聲已讙。 名聲相乘除,得少失有馀。
    三星各在天,什伍東西陳。 嗟汝牛與鬥,汝獨不能神。
    由此詩可之韓愈字當時即認為自己的命格、命宮不好,也許是由於出生的時
    辰所致。後由兄嫂扶養,韓愈其兄乃是一古文名家,致使後來韓愈推行古文
    運動,這應該是有其相關性的。
    韓愈在歷史上最文人所稱道的大概就是其為唐宋古文八大家之首,其為文的
    主張──文以明道與文道統一。六朝時散文趨向駢文化,講究華美辭藻、對
    仗工整、四六文。受此影響,許多文人都趨向寫作此種文章。韓愈在【上宰
    相書】中說道:「 其業則讀書著文,歌頌堯舜之道。」「其所著皆約六經之
    旨而成文,抑邪興正,辨時俗之所惑。 」可見韓愈在未入仕之前,便有自
    覺的宣揚儒家思想,批評當時社會上的不良風氣,並把宗經、明道作為文學
    創作的原則提出來。韓愈讀古文是為了習古道,書寫古文也是為了宣傳古道
    而古道即是指儒道。陳寅恪云「韓氏受新禪學之影響,以之為本體,又以大
    學一篇為用,以自由談心談性。」由此可知韓愈為文是受何影響。
    二、 古文辭類纂中找出五則對該作家之評論。
    1.矛鹿門曰:「性之旨孟氏沒而周程始能言之昌黎原不見得特按三家之言而剖析之如此然於天命之源已隔一二層矣。」 頁66
    2.方望溪曰:「其言未出世未嘗聞此義其言已出世不可無此言是為立言。」 頁72
    3.劉海峰曰:「從亡友生情韻簡淡而蕩意。」頁799
    4.張廉卿曰:「此文如一筆書而曲折變化不窮。」 頁802
    5.曾滌生曰:「韓公文如主人做堂上而與堂下奴子言是非然不善學之恐長客氣。」頁813
    三、針對以上評論寫下五百字評論心得。
    對於韓愈我的想法恰和孟子最著名的一篇文章相合,孟子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韓愈自三歲失恃怙,由兄嫂扶養其成長,一生仕途不順遂,遭逢貶謫的次數幾乎要和鼎鼎有名的蘇軾相媲美了,但是我認為這卻也造就了韓愈行文如同長江大何一般氣勢磅礡,所以我認為這樣的際遇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是少了這樣的人生精力也許韓愈也難形成一代文豪吧!自古便知文窮於後工,不順的仕途往往是激發文人靈感的重要來源,這也是為何中國文學史上有如此多的貶謫文學了。而韓愈也因此成為唐宋古文八大家之首,甚至成為唐代古文運動的領袖,其後出子輩也接引不絕成為,這也就符合了孟子言的天將降大任了吧!新唐書中也贊韓愈曰:「其孟軻拒楊墨,去孔子才二百年。愈排二家,乃去余千歲,撥衰反正,功與齊而力倍之,所以過況、雄為不少矣。自愈沒。其言大行,學長養之如泰山、北斗。」由此可知韓愈在歷史上的定位為何了。章學誠也說:「 八家莫不步趨韓子。」

    而對於韓愈另一個重要的想法大概是「諛墓」這應該也算是韓愈另類的事蹟之一了,在韓愈晚年慕其名而來的人甚多,其中不乏要求其為撰寫墓誌銘者,而在中國傳統思想下,往往容易讚其善而隱其過,也就造成了韓愈晚年遭人諷刺為諛墓者的事聞了!

    參考資料與引用書目
    1.《新唐書一七傳》宋歐陽修 宋祈撰 中華書局
    2.《唐宋八大家列傳 韓愈傳》張清華 劉振婭著 吉林文史出版社
    3.《唐史》章群著 中國文化大學出版社
    4.《文史通義 與汪龍莊書》

    #11821
    曾_捷筠曾_捷筠
    使用者

    一、柳宗元生平: 
    柳宗元,字子厚,其先蓋河東人。從曾祖奭為中書令,得罪武后,死高宗時。父鎮,天寶末遇亂,奉母隱王屋山,常間行求養,後徙於吳。肅宗平賊,鎮上書言事,擢左衛率府兵曹參軍。佐郭子儀朔方府,三遷殿中侍御史。以事觸竇參,貶夔州司馬。還,終侍御史。
      宗元少精敏絕倫,為文章卓偉精緻,一時輩行推仰。第進士、博學宏辭科,授校書郎,調藍田尉。貞元十九年,為監察禦史裏行。善王叔文、韋執誼,二人者奇其才。及得政,引內禁近,與計事,擢禮部員外郎,欲大進用。
      俄而叔文敗,貶邵州刺史,不半道,貶永州司馬。既竄斥,地又荒癘,因自放山澤間,其堙厄感鬱,一寓諸文,仿《離騷》數十篇,讀者咸悲惻。
    元和十年,徙柳州刺史。時劉禹錫得播州,宗元曰:「播非人所居,而禹錫親在堂,吾不忍其窮,無辭以白其大人,如不往,便為母子永決。」即具奏欲以柳州授禹錫而自往播。會大臣亦為禹錫請,因改連州。
      柳人以男女質錢,過期不贖,子本均,則沒為奴婢。宗元設方計,悉贖歸之。尤貧者,令書庸,視直足相當,還其質。已沒者,出己錢助贖。南方為進士者,走數千里從宗元遊,經指授者,為文辭皆有法。世號「柳柳州」。十四年卒,年四十七。
      宗元少時嗜進,謂功業可就。既坐廢,遂不振。然其才實高,名蓋一時。韓愈評其文曰:「雄深雅健,似司馬子長,崔、蔡不足多也。」既沒,柳人懷之,託言降於州之堂,人有慢者輒死。廟於羅池,愈因碑以實之雲。

    二、古文辭類纂評論
     柳子厚 《辨文子》:
       方望溪曰:「意致妙遠在筆墨之外」
     柳子厚《遊黃溪記》:
       劉海峰曰:「山水之佳,必奇峭,必幽冷。柳子厚得之以為文,琢句鍊字,無不精工,古無此調,子厚創為之。」
     柳子厚《與李翰林建書》:
       張廉卿曰: 「柳州辨諸子極峻,與退之不相上下,韓柳之峻時時提起,直接直轉極具鑪錘,如高山深谷,可循階級而上,半山之峻破空而來,意取直上,陡然險絕如峭壁懸崖,故文境較瘦削而氣味之後則遜」
     柳子厚《館驛使壁記》:
       真西山曰:「子厚在御史禮部時,交往往而摹效國,語而蹊徑不化辭,頗蹇寒若饗軍,堂江運二記皆然,此文教為明淨、雅飭,然尚不及永柳以後為也。」
     柳子厚《伊尹五就桀贊》:
       吳至父曰: 「此子厚解嘲之作,非強顏作高語,其所自負故如此也,自宋君子出談道理益精,而子厚之見器伾文退之之上書,宰相皆深蒙,世譏而雄奇傲岸,自詭不顧世之氣,亦益衰少矣。」
    三、個人心得
    柳宗元的際遇其實我很同情,年輕時很順遂,二十一歲即登進士,也很想有一番作為,但八個月的政治革新運動,因為順宗過世而結束,曇花一現,對於滿腔熱血的柳宗元,可以說是一大打擊,後貶至永州,他的心境、狀況如同<答李翰林建書>一樣,身體狀況不佳、掛念朝廷、所願只是在長安附近當個平凡人也好,可見:一個在長安生活的人,帶著老母來到蠻荒未開的永州,除了生活上會有許多不適應,心境上更是與世隔絕了,更大的打擊就是母親因環境不適,身體狀況急轉而下,不久就過世了,為子的人不免自責,心情雪上加霜,多次呼求,未能調回長安近郊,他開始收斂外放的情緒,寄情山水,寫出膾炙人口的<永州八記>,可見他並不是受情感支配的人,還是懂得在絕望之中找尋希望,不怨天尤人。原本以為要客死他鄉的柳宗元,突然接到回京城的詔書。回到京城想要有一番作為,卻遭到政黨的圍剿,再被貶到永州更荒涼的柳州,但擔任的是有實權的「州刺史」。我最喜歡柳宗元的是:他流離失所大半生,來到柳州,卻亦專心為政,不改其本分,為官本有官職高低之分,既然當不了影響大局的大官,當愛護百姓的小官也是樂事,想必不是每個當官的人都抱有「為人服務」的態度吧,柳宗元在極苦悶的精神狀態中,做好自己,是需要勇氣的,在即苦悶的靈魂中追求平衡,而沒有埋怨一生,令我敬佩。

    四. 參考資料
    1.《大字本 評註古文辭類纂》。清姚鼐輯 王文濡注。民93。華正書局有限公司
    2.《新唐書》

    #11822
    施俞安施俞安
    使用者

    一、蘇洵之生平
    蘇洵,字明允,眉州眉山人。二十七歲時,始發奮為學,歲餘,舉進士,又舉茂才異等,皆不中。於是將平常所作之文悉數焚盡,閉關讀書,絕筆不為文辭者五六年。然後通達六經百家之說,一作文,下筆如有神,頃刻數千言。
    仁宗嘉祐元年三月,蘇洵攜二子軾、轍赴京應試。五月間始抵京師開封,時大雨數月,蔡河決口,城中幾成澤國,七月間,雖雨停,到處仍是牆倒屋塌,一片汪洋,於是九月上書當時翰林學士歐陽脩,即<上歐陽內翰第一書>,並附洪範史論七篇。歐陽脩一見,大為激賞,以為賈誼、劉向不過也,隨即將其所著文二十二篇獻諸朝,書既出,公卿士大夫爭相傳之。
    然事有不巧,是年五月,忽得夫人程氏病逝的噩耗,於是偕同二子趕回家鄉眉山,葬夫人於安鎮山下,從此居家養息。嘉祐三年詔命下,要他赴京任職,以病辭,其後歐陽脩為他上書,召試紫微閣二次,皆不赴,韓琦為之奏之朝,召試舍人院,又以疾辭。朝廷雖欲重用,然蘇洵因早年舉進士及茂才異等不中,自以不善揣摩主考官取捨原則,故對於應事早已心灰意冷,況當時蘇洵以年屆知命,更不願再受此委屈。
    嘉祐四年六月,受詔入京,五年八月,終奉旨除試校書郎,食霸州文安縣主簿之祿,與陳州項城令姚闢同修禮書,英宗治平三年四月,老泉所編纂之太常因革禮一百卷編成,奏上皇帝,尚未得報,四月二十五日便積勞病逝,享年五十八歲。所著文集二十卷,諡法三卷,易傳十卷。

    二、古文辭類纂對該作家的評論
    1. 劉海峯曰:「只不能舉賢自代耳,而文特嫋娜,百折情態不窮。」(評 管仲論 頁131)
    2. 劉海峯曰:「筆力簡老。」(評 權書八 頁136)
    3. 方望溪曰:「此篇鑿然,有當於實用。」(評 衡論七 頁148)
    4. 方望溪曰:「龍門之桐,高百尺而無枝,老蘇集中最近古之文,膚學不能識也。」(評 族譜後錄 頁289)
    5. 方望溪曰:「老蘇文勁悍詼奇,或過於大蘇,而精細調適處則不及,蓋由時過而學僅探晚周諸子及國策之蘊奧,而出入於賈鼂韓柳數家,胸中實儉於書卷也。此集中傑出之文,而按其中根源,亦適至是而止。」(評 上韓樞密書 頁849)

    三、心得
    我對所引方望溪先生的最後一則評點,感觸良多。或許蘇洵錯在於二十七雖時始發奮讀書,而扎根於儒家經典中不深,下筆不夠謹慎,至少不如韓愈所言:「非三代兩漢之書不敢觀,非聖人之志不敢存。」所以方望溪才說:「龍門之桐,高百尺而無枝,老蘇集中最近古之文,膚學不能識也。」不知是在批評蘇洵之為文?又或者是如同惋惜柳宗元一般惋惜蘇洵?
    我等後輩無從而得知,亦不知方望溪從何處看出蘇洵「……蓋由時過而學僅探晚周諸子及國策之蘊奧,而出入於賈鼂韓柳數家,胸中實儉於書卷也。」但以八大家中我最喜歡的韓愈之觀點,蘇洵讀書確實不同於韓愈,蘇洵自二十七歲到過世時五十八歲,只不過三十又一年,韓愈卻在三十四歲時給李翊的信上寫到:「雖然,學之二十餘年矣。」其浸淫書海之深,是蘇洵拍馬也追不上的。但其為學時間之長短,真有如此重要嗎?蘇洵有幸成名於當世,其作文受當代大文豪歐陽脩賞識,如蓋上一個「日本製造」的標籤,當世之人無不競傳,而百年後才有方苞提出此種見解。蓋於方苞心中,治學長短及其浸淫之深淺乃一件無比重要之事,作為現代人的我,雖理解但仍心有不服。
    劉海峯則說蘇洵為文「筆力簡老」,又讚揚他的管仲論「文特嫋娜,百折情態不窮」,始可一窺唐宋古文八大家風采。綜而觀之,大概就如同柳宗元一生最可惜之處是活不夠長,蘇洵則是年二七而始治學吧。

    四、參考資料:
    1. 元 脫脫等 《宋史‧蘇洵列傳》
    2. 清 姚鼐 《大字本 古文辭類纂》 台北華正書局
    3. 謝武雄 《蘇洵言論及其文學之研究》文史哲出版(民70)

    #11766
    曾榆庭曾榆庭
    使用者

    一、生平記事
    蘇轍,字子由,生於北宋景祐六年(1039年),嘉祐二年(1057年),十九歲與哥哥蘇軾同登進士,轟動京師,不久因母喪返鄉服孝。嘉佑六年(1057年)兄弟二人又同舉制科。他在御試制科策中極言朝政得失,考官胡宿以為不遜,請黜之。但因司馬光力舉,並且仁宗以「以直言召人,而以直言棄之,天下將謂我何」為由,仍第以四等,除商州軍事。當時其父蘇洵被命修《禮書》,其兄蘇軾簽書鳳翔判官,於是蘇轍乞養親京師。
    英宗治平二年(1065年)出任大名府推官,次年蘇洵病逝,與蘇軾扶喪還蜀。
    神宗熙寧二年(1069年)二月還朝,上書神宗,即日召對,為制置三司條例司檢詳文字。議事每與當時執政的王安石不合,八月上制置條例司論事狀,批評新法,請去職。熙寧三年(1070年)春張方平知陳州(今河南淮陽)辟轍為陳州教授,六年(1073年)改齊州(今山東濟南)掌書記,九年(1076年)罷齊州任還京,上書請廢新法不見採納,又出任南京留守張方平的簽書判官。元豐二年(1079年)因受到兄長烏臺詩案牽連,貶為監筠州鹽酒稅。七年(1084)移官績溪(今屬安徽)令,此乃蘇轍第一次為地方官。
    元祐元年(1086年)宋哲宗即位,高太后聽政,司馬光等當國,盡廢新法,召蘇轍還朝任校書郎,未至都門即任右司諫,同年二月到任,九月擢起居郎,十一月擢中書舍人。後又曾任戶部侍郎、翰林學士、吏部尚書、御史中丞、尚書右丞、大中大夫守門下侍郎。此期間所上奏議今存一百五十餘篇;反對文彥博等的回河之論,主張「因其舊而修其未完」;主張歸還神宗所佔西夏領土,斥責邊臣生事邀功。
    元佑八年(1093年)高太后薨,哲宗親政。紹聖元年(1094年)三月落知汝州(今河南臨汝)、六月降三官知袁州(今江西宜春),九月降授朝議大夫、分司南京、筠州居住。紹聖四年(1097年)謫化州(今廣東化縣)別駕,雷州(今廣東海康境)安置,次年移居循州(今廣東龍川)。
    至徽宗立,遇赦北歸,提舉鳳翔上清太平宮。崇寧三年(1104年),隱居許州(今河南省許昌市)潁水之濱,自號潁濱遺老,讀書學禪度日。大觀二年(1108年),恢復朝議大夫,遷中大夫。政和二年(1112年),轉大中大夫致仕,同年十月卒。
    蘇轍性沈靜簡潔,為文汪洋澹泊,似其為人,不願人知之,而秀傑之氣終不可揜,其高處殆與兄軾相迫。所著《詩傳》、《春秋傳》、《古史》、《老子解》、《欒城文集》並行於世。

    二、相關評論
    1.方望溪曰:「於劉項三國情事俱不切而在作者諸論中尚為拔出者。」評〈三國論〉 頁194
    2.方望溪曰:「所論極當而得其人甚難,其材賢非間氣不能生,其器識非學道不能成,豈易言哉。」評〈臣事策一〉 頁661
    3.方望溪曰:「茅鹿門云以競為號則不可特三老嗇夫閭里之耳目其為教易行耳又曰井田既不易復必行均田之法兼併者少有田而自耕者多眾得為農之利然後教法可行不然豈為三老嗇夫雖一如周官黨正閭胥歲時讀法書德行道藝敬敏任恤者亦具文耳。」評〈民政策一〉 頁664
    4.劉海峯曰:「子由之文其正義不肯一口道破紆徐百折而後出之於此篇可見。」評〈民政策二〉 頁668
    5.劉海峯曰:「文亦有疏宕之氣。」評〈上樞密韓太尉書〉 頁858

    三、評論心得
      對於蘇轍,其實大家應該都不陌生,但相較於其兄蘇軾,或許還是稍嫌生份了點。從各種評論來看,蘇轍是個淡泊名利,內斂沉靜的人,如果說蘇軾是像風一樣的曠達瀟灑,那我想蘇轍大概是如同水一般寧靜悠遠吧!他堅毅沉穩的氣質和行事風格是我們值得校仿的對象,就算少年得志仍不曾自視過高,讓人不禁與當年同為年少得意的賈誼相比;而對於朝政的利弊得失更是知無不言,一再的表現出其憂國憂民不畏權勢的處事態度,甚至是在兄長面臨烏臺詩案時,都願意以自身官職去拯救兄長的性命,這除了彰顯了兩人之間深厚的兄弟情意外,也明白表示了蘇轍本身對於名利的澹泊。
      蘇轍本身是個偉岸無華的男子,這是我對他下的評論。
      並非需要完成多麼大的豐功偉業才能稱為英雄,對於種種事物的淡定自若;對於兄弟親情的細暖眷顧;對於人生目標的盡力實踐。這些行為一點一滴的描繪出一名偉岸男子在塵世中應有的模樣,比起拋頭顱灑熱血,此種榮辱不驚的生活態度更令人欣賞。他的著作中也明白地彰顯了他的氣質,為了國家百姓的殷殷切切,卻不曾為了自己遭貶而流露過多自傷情緒,甚至在人生的最後也能回歸平靜,以讀書學禪來安穩自身。蘇轍一生雖經歷各種高低起伏,但終究是以一種堅忍淡定為最高原則,不論是在官途抑或是文學方面,都擁有其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

    四、參考資料
    1.《宋史‧蘇轍列傳 卷三三九》元‧脫脫等撰。
    2.《欒城集》,宋‧蘇轍著,曾棗莊、馬德富校點,上海古籍出版社。
    3.《大字本 古文辭類纂(上下)》清‧姚鼐輯。台北:華正書局出版

    #11823
    邱暐晴邱暐晴
    使用者

    B011010005陳怡安
    歐陽修

    生平
      歐陽修(西元1007~1072年),字永叔,廬陵郡人。四歲而孤,母鄭氏以荻畫地教之。於友人居見《韓昌黎集》發憤學習古文,並大力拔擢後進,使古文蔚為風氣。年四十貶滁州,自號醉翁,其用意除自我解嘲外,不過是聊以取悅滁人與賓客而已。晚號六一居士,後與王安石政治理念不合,以太子少師致仕,卒於穎州,享年六十六歲。為北宋的文學家、史學家及政治家,卒諡文忠,後人稱為「歐陽文忠公」。

      年二八,歐陽修在館閣校勘任職內開始編修《五代史記》(後稱新五代史),耕耘了十八年之長,這本五代史名著呈現了簡練的史筆與精闢的史識。支持范仲淹慶曆變法,作《朋黨論》,後遭人誣陷,貶至滁州,地僻事簡,貶謫期間傳寫了散文經典《醉翁亭記》,被後人譽為歐陽修之代表作。同年作《豐樂亭記》,語言簡潔、含意深遠。
      歐陽修之古文雖取法於韓愈,但相對於韓之氣勢雄渾、用語精煉,歐文較為平易自然、善用虛字,使文章別具舒徐韻味。歐之散文同時也兼具說理暢達,在史論上展現了辯才無礙的理路與智慧,如《縱囚論》即為翻案史論經典之作。

    其作品有:《歐陽文忠公集》、《五代史記》、《新唐書》、《集古錄》、《六一詩話》

    古文辭類纂中對歐陽修的評論
    1. 劉海峯曰;「感嘆淋漓風神蕭颯。」──評<五代史一行傳序>
    2. 張廉卿曰:「學韓公子得其削刻堅峻與明允為近。」──評<五代史宦者傳論>
    3. 方望溪曰:「所向曲折如意如乘快馬行平地遲速進退自由其心。」──評<論臺諫官言事未蒙聽允書>
    4. 姚鼐曰:「歐公之論,平直詳切,陳悟君上,此體為宜。」
    ──評<為君難論>
    5. 茅鹿門曰:「敘事中帶感慨,悲弔以發議論。論其機軸,本史遷來。」
    ──評<唐書藝文志序>

    心得
    蘇軾曾言:「論大道似韓愈,論事似陸贄,記事似司馬遷,詩賦似李白。」歐之古文取法韓愈,卻把韓愈的奇險轉化為平易與從容,發揮了明道致用的理念,說理暢達、抒情委婉自然。不但對古文之創作與提倡不遺餘力外,歐陽修所有作品中,我最喜愛的便是「秋聲賦」,「秋聲賦」將散文句式化入辭賦中,開北宋詩賦之先河。詩歌中同時存在著散文與議論,開啟宋詩以文為詩、以議論為詩的風尚。

      雖歐陽修與晏殊同為北宋初期代表詞家,但比起晏殊之婉麗清俊,我更愛歐詞之語近情深,此外也兼具婉約與豪放的清曠之風,啟迪蘇軾之詞風。「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透過這樣浪漫真情的詞語,更加深我對歐陽修之喜愛,同時也更能呈現他一手寫詩詞、一手作古文的多元風貌。

      文學創作外,其治學態度十分嚴謹,不論是《新唐書》、《新五代史》成為史學重要經典外,《集古錄》與《六一詩話》也分別成為日後考古與詩化體裁之重要來源。在我看來,歐陽修不只在文壇,在文化史上也堪稱時代的座標人物,也是宋代文學的重要推手。

    參考資料
    姚鼐輯,王文濡評註,《評註古文辭類纂》,台灣,華正書局,2004年
    蔡世明,《歐陽修的生平與學術 》,台灣,文史哲, 1980年
    江正誠,《歐陽修的生平及其文學》,台灣,江正誠,1978年
    王水照,《唐宋文學論集》,台灣,復文出版社,1984年

    #11824
    曾益乾曾益乾
    使用者

    一、 韓愈生平
    韓愈,字退之,昌黎人。父仲卿,無名位。愈生三歲而孤,養於從父兄。愈自以孤子,幼刻苦學儒,不俟獎勵。大曆、貞元之間,文字多尚古學,效楊雄、董仲舒之述作,而獨孤及、梁肅最稱淵奧,儒林推重。愈從其徒游,銳意鑽仰,欲自振於一代。洎擧進士,投文於公卿間,故相鄭餘慶頗爲之延譽,由是知名於時。尋登進士第。
    愈發言真率,無所畏避,操行堅正,拙於世務。愈自以才高,累被擯黜,作《進學解》以自喻。
    翔法門寺有護國真身塔,塔内有釋迦文佛指骨一節,其書本傳法,三十年一開,開則歲豐人泰。十四年正月,上令中使杜英奇押宮人三十人,持香花赴臨皋驛迎佛骨。自光顺門入大内,留禁中三日,乃送諸寺。王公士庶,奔走舍施,唯恐在後。百姓有廢業破產、燒頂灼臂而求供養者。愈素不喜佛,上疏諫。疏奏,憲宗怒甚。間一日,出疏以示宰臣,將加極法。裴度、崔群奏曰:“韓愈上忤尊聽,誠宜得罪,然而非内懷忠懇,不避黜責,豈能至此?伏乞稍賜寬容,以來諫者。”上曰:“愈言我奉佛太過,我猶爲容之。至謂東漢奉佛之後,帝王鹹致夭促,何言之乖刺也?愈爲人臣,敢爾狂妄,固不可赦!”於是人情驚惋,乃至國戚諸貴,亦以罪愈太重,因事言之,乃貶爲潮州刺史。
    十五年,征爲國子祭酒,轉兵部侍郎。長慶四年十二月卒,時年五十七,贈禮部尚書,諡曰文。
    愈性弘通,與人交,榮悴不易。少時與洛陽人孟郊、東郡人張籍友善。常以爲自魏、晉已還,爲文者多拘偶對,而經誥之指歸,遷、雄之氣格,不複振起矣。故愈所爲,文,務反近體;抒意立言,自成一家新語。後學之士,取爲師法。當時作者甚眾,無以過之,故世稱“韓文”焉。

    二、 古文辭類纂評論
    1.韓退之《答崔立之書》
    張廉卿曰:「此文及與孟尚書柳中丞諸書,皆退之自抒胸臆,信筆寫出自然鬱勃,雄勁真氣動人,作家所不磨滅者實在於此。」

    2.韓退之《原道》
    劉海峯曰:「老蘇稱公文如長江大河,渾灝流轉,魚鼈蛟龍,萬怪惶惑,為此文足以當之。」

    3.韓退之《師說》
    曾滌生曰:「傳道,謂修己治人之道;授業,謂古文六藝之業,解惑,謂解此二者,韓公一生學道好友,二者兼營,故往往並言之,末幅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仍作雙收。」

    4.韓退之《潮州刺史謝上表》
    方望溪曰:「退之之氣不能不挫於嶺表,而東漢一曲之士能視死如歸,可覘二代風教所積之異。」

    5.韓退之《答李翊書》
    方望溪曰:「通篇言文之所以成,而推本於仁義,故以二語為樞紐。」

    三、 個人心得
    韓愈是一位性情耿直的讀書人,我在他的《答崔立之書》中看見了他對於科考取士制度的不滿,靠著自己寒窗苦讀而熬過來的韓愈,雖屢試不第,但是他仍然不願屈就自己的心志,寫出迎合考官的文字,我感受到他的憤恨不平,因為他所關心的是天下國家的百姓,而當官只是個管道,為了能使他在《原道》中所闡揚的「道」行於天下,使天下行於仁義,而非耽溺於佛老之道,這也難怪他在《答李翊書》中提醒李翊「無望其速成,無誘於勢利」「不可以不養也,行之乎仁義之途游,之乎詩書之源」,希望他不要成為現實官場下的犧牲品,也希望他不要忘記身為文人應養氣修身,這些都是韓愈一直都在做的,對於世風不古,他在《師說》裡不齒時人恥於以人為師,而他不隨波逐流的風骨在裡頭都反映出來了。
    我認為韓愈不僅擇善固執,還是個能屈能伸的人,他在《論佛骨表》上力斥佛道,惹怒憲宗,因而左遷至潮州刺史,雖受委屈,但韓愈仍然明白為人臣子的道理,寫下《潮州刺史謝上表》來懇請憲宗的諒解,這是相當有氣度的行為,一個被貶受挫的忠臣,雖然心境沉鬱,但他不因此而一蹶不振,反而是希望皇帝能夠諒解他為國家心切的魯莽表現,若是擺到今日來看,不被上司賞識的人,誰能有這樣的風度回頭去向上司低頭,即便自己有理,也願意請求原諒,我想這就是韓愈的為天下之心所造成的吧。

    四、 參考資料
    後晉劉昫著。《舊唐書‧韓愈傳》 中華書局出版
    呂慧鵑等編。《中國歷代著名文學家評傳》 山東教育出版社出版
    清姚鼐輯 王文濡注。《大字本 評注古文辭類纂》 華正書局有限公司

    #11825
    104楊景智104楊景智
    參與者

    期末報告 唐宋八大家生平──曾鞏 中文系104級楊景智 學號B001010039
    一. 生平:
    曾鞏,字子固,建昌南豐人。生而警敏,讀書數百言,脫口輒誦。年十二,試作《六論》,援筆而成,辭甚偉。甫冠,名聞四方。歐陽修見其文,奇之。
    中嘉祐二年進士第。調太平州司法參軍,召編校史館書籍,遷館閣校勘、集賢校理,為實錄檢討官。出通判越州,州舊取酒場錢給募牙前,錢不足,賦諸鄉戶,期七年止;期盡,募者志於多入,猶責賦如初。鞏訪得其狀,立罷之。歲饑,度常平不足贍,而田野之民,不能皆至城邑。諭告屬縣,諷富人自實粟,總十五萬石,視常平價稍增以予民。民得從便受粟,不出田裏,而食有餘。又貸之種糧,使隨秋賦以償,農事不乏。
    知齊州,其治以疾奸急盜為本。曲堤周氏擁貲雄裏中,子高橫縱,賊良民,汙婦女,服器上僭,力能動權豪,州縣吏莫敢詰,鞏取置於法。章邱民聚黨村落間,號「霸王社」,椎剽奪囚,無不如志。鞏配三十一人,又屬民為保伍,使幾察其出入,有盜則鳴鼓相援,每發輒得盜。有葛友者,名在捕中,一日,自出首。鞏飲食冠裳之,假以騎從,輦所購金帛隨之,誇徇四境。盜聞,多出自首。鞏外視章顯,實欲攜貳其徒,使之不能複合也。自是外戶不閉。
    河北發民浚河,調及它路,齊當給夫二萬。縣初按籍三丁出夫一,鞏括其隱漏,至於九而取一,省費數倍。又弛無名渡錢,為橋以濟往來。徙傳舍,自長清抵博州,以達于魏,凡省六驛,人皆以為利。
    徙襄州、洪州。會江西歲大疫,鞏命縣鎮亭傳,悉儲藥待求,軍民不能自養者,來食息官舍,資其食飲衣衾之具,分醫視診,書其全失、多寡為殿最。師征安南,所過州為萬人備。他吏暴誅亟斂,民不堪。鞏先期區處猝集,師去,市里不知。加直龍圖閣、知福州。
    南劍將樂盜廖恩既赦罪出降,余眾潰複合,陰相結附,旁連數州,尤桀者呼之不至,居人懾恐。鞏以計羅致之,繼自歸者二百輩。福多佛寺,僧利其富饒,爭欲為主守,賕請公行。鞏俾其徒相推擇,識諸籍,以次補之。授帖於府庭,卻其私謝,以絕左右徼求之弊。福州無職田,歲鬻園蔬收其直,自入常三四十萬。鞏曰:「太守與民爭利,可乎?」罷之。後至者亦不復取也。
    徙明、亳、滄三州。鞏負才名,久外徒,世頗謂偃蹇不偶。一時後生輩鋒出,鞏視之泊如也。過闕,神宗召見,勞問甚寵,遂留判三班院。上疏議經費,帝曰:「鞏以節用為理財之要,世之言理財者,未有及此。」帝以《三朝》、《兩朝國史》各自為書,將合而為一,加鞏史館修撰,專典之,不以大臣監總,既而不克成。會官制行,拜中書舍人。時自三省百職事,選授一新,除書日至十數,人人舉其職,於訓辭典約而盡。尋掌延安郡王牒奏。故事命翰林學士,至是特屬之。甫數月,丁母艱去。又數月而卒,年六十五。
    鞏性孝友,父亡,奉繼母益至,撫四弟、九妹于委廢單弱之中,宦學昏嫁,一出其力。為文章,上下馳騁,愈出而愈工,本原《六經》,斟酌於司馬遷、韓愈,一時工作文詞者,鮮能過也。少與王安石游,安石聲譽未振,鞏導之于歐陽修,及安石得志,遂與之異。神宗嘗問:「安石何如人?」對曰:「安石文學行義,不減揚雄,以吝故不及。」帝曰:「安石輕富貴,何吝也?」曰:「臣所謂吝者,謂其勇於有為,吝於改過耳。」帝然之。呂公著嘗告神宗,以鞏為人行義不如政事,政事不如文章,以是不大用雲。弟布,自有傳,幼弟肇。
    (資料1)
    二. 古文辭類纂對曾鞏的五則評論:
    1. 方望溪曰:「南豐之文長於道古,故序古書尤佳,而此篇及列女傳新序目錄由聖純古明潔,所以能與歐王並驅而爭先於蘇氏也。」(曾子固 戰國策目錄序) (資料2)

    2. 姚氏曰:「子固此文,及諸書序,皆橅子政、戰國策序,而得其神理者,又曰宜黃筠州二記,論學之旨皆精然,宜黃記隨筆,曲注而渾雄博厚之氣,鬱然紙上,故最為曾文之盛者,筠州記體勢方幅,而氣脈亦稍弱矣。」(曾子固 宜黃縣學記) (資料2)

    3. 王遵岩曰:「體意雖出於封禪,美新諸家,及韓柳進唐,雅序等門戶中來,然原本經訓,別出機軸,不為諛悅,淺制而忠藎進戒之義,昭然與周雅比,盛矣!真作者之法也。」(曾子固 移滄州過闕上殿疏)(資料2)

    4. 劉海峯曰:「子政胎教之言已足千古,子固更進一層,歸之身化深入理奧,而文亦粲然成章。」
    (曾子固 列女傳目錄序) (資料2)

    5. 茅鹿門曰:「文格似弱而其議則正當。」(曾子固 唐論) (資料2)
    三. 個人心得:
    曾鞏自幼就十分的聰明,十多歲就做出許多的佳作,因此受到歐陽修的賞識,並拜在其門下。在考中進士以後,擔任越閣校勘,集賢校理等職。在這段日子中也整理出許多,已經流失的典籍,實在是十分的難能可貴。而在擔任各地地方官的時候,在荒年救貧民,除惡霸,親自審問案獄,開釋無辜百姓。這些種種的作為,無不顯示曾鞏是一位愛民如子的好官員。又受到宋神宗的賞識,整體說來曾鞏的一生可以說是一帆風順,跟大多數有名的文人懷才不遇的境遇,大不相同,我認為或許也是因為如此,他在後世的名氣比不上其他幾位古文八大家。(因為缺乏故事性)
    儘管在國高中時期,已讀過許多曾鞏的文章,但並不覺得特別。在這一次的報告中,再一次仔細拜讀他的作品倒是有許多新的感受。嚴格說起來,他不止信奉儒家思想,還實際的把這些思想,在為官的過程中實踐,這也十分的難得,在我個人的印象中,大多數的儒者,總是嘴巴上說著仁義禮,卻不能夠實踐。
    他的散文寫的簡樸.用字簡潔,是為闡述他的思想而寫,而不是花團錦簇言之無騖的裝飾品。但他一生的作為,最令我感到欽佩的還是他整理古籍和編校史書, 《戰國策》、《說苑》再經過他的訪求採錄.因此能夠保存下來,實在是偉大的功績,雖然我並不清楚他是如何找回這些篇章的,但可以想像一定是十分巨大的工程。
    四、 參考資料:
    1.《宋史‧曾鞏傳 卷三一十九 列傳第七十八》(p.10390~10392)元‧脫脫等撰。 中華書局
    2. 清‧姚鼐輯。《古文辭類纂》。台北:華正書局出版

    #11826
    吳思漢吳思漢
    使用者

    唐宋八大家散文-歐陽修 B011010045 吳思漢

    一、 歐陽修生平

      歐陽修,字永叔,廬陵人。四歲而孤,母鄭,守節自誓,親誨之學,家貧,至以荻畫地學書。幼敏悟過人,讀書輒成誦。及冠,嶷然有聲。

      宋興且百年,而文章體裁,猶仍五季余習。鎪刻駢偶,淟涊弗振,士因陋守舊,論卑氣弱。蘇舜元、舜欽、柳開、穆修輩,咸有意作而張之,而力不足。修游隨,得唐韓愈遺稿於廢書簏中,讀而心慕焉。苦志探賾,至忘寢食,必欲並轡絕馳而追與之並。

      修平生與人盡言無所隱。及執政,士大夫有所幹請,輒面諭可否,雖台諫官論事,亦必以是非詰之,以是怨誹益眾。帝將追崇濮王,命有司議,皆謂當稱皇伯,改封大國。修引《喪服記》,以為:「’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服。’降三年為期,而不沒父母之名,以見服可降而名不可沒也。若本生之親,改稱皇伯,曆考前世,皆無典據。進封大國,則又禮無加爵之道。故中書之議,不與眾同。」太后出手書,許帝稱親,尊王為皇,王夫人為後。帝不敢當。於是禦史呂誨等詆修主此議,爭論不已,皆被逐。惟蔣之奇之說合修意,修薦為禦史,眾目為奸邪。之奇患之,則思所以自解。修婦弟薛宗孺有憾于修,造帷薄不根之謗摧辱之,輾轉達于中丞彭思永,思永以告之奇,之奇即上章劾修。神宗初即位,欲深護修。訪故宮臣孫思恭,思恭為辨釋,修杜門請推治。帝使詰思永、之奇,問所從來,辭窮,皆坐黜。修亦力求退,罷為觀文殿學士、刑部尚書、知亳州。明年,遷兵部尚書、知青州,改宣徽南院使、判太原府。辭不拜,徙蔡州。

      修以風節自持,既數被污蔑,年六十,即連乞謝事,帝輒優詔弗許。及守青州,又以請止散青苗錢,為安石所詆,故求歸愈切。熙甯四年,以太子少師致仕。五年,卒,贈太子太師,諡曰文忠。

      為文天才自然,豐約中度。其言簡而明,信而通,引物連類,折之於至理,以服人心。超然獨騖,眾莫能及,故天下翕然師尊之。獎引後進,如恐不及,賞識之下,率為聞人。曾鞏、王安石、蘇洵、洵子軾、轍,布衣屏處,未為人知,脩即遊其聲譽,謂必顯於世。篤于朋友,生則振掖之,死則調護其家。

      好古嗜學,凡周、漢以降金石遺文、斷編殘簡,一切掇拾,研稽異同,立說于左,的的可表證,謂之《集古錄》。奉詔修《唐書》紀、志、表,自撰《五代史記》,法嚴詞約,多取《春秋》遺旨。蘇軾敘其文曰:「論大道似韓愈,論事似陸贄,記事似司馬遷,詩賦似李白。」識者以為知言。

    二、 古文辭類纂之評論

      意勢矯健,音節蒼涼,非六一不能為此。(祭石曼卿文P.1821)

      劉海峯曰:「歐公序文,惟此篇有蒼古雄邁之氣,不易得也。」(送田畫秀才寧親萬州序P.903)

      吳至父曰:「此與田畫序並佳絕,其撫今思昔亦同。而彼篇做於謫宦之中,心曠而神怡;此篇作於豐樂之時,憂深而思遠。蓋賢人君子之意量如此。」(豐樂亭記P.1346)

      方望溪曰:「歐公敘事,仿史記諸體,效韓文而辯論,法荀子其反覆盡意。及複疊處,皆似觀春秋論。下及秦誓論,可知其凡。」(本論中P.100)

      劉海峯曰:「歐公敘事之文,獨得史遷風神。此篇遒宕古逸,當為墓誌第一。」(黃夢升墓誌銘P.1170)

    三、 評論心得

      歐陽修在文壇、政壇都具有相當重要的地位,而論其文章風格,我認為有簡單的兩點:

    1.思路邏輯縝密,結構完整。

      以朋黨論為例,先舉朋黨自古有之,差別在於為了甚麼目的而結黨成朋。接著詳述君子與小人之朋的差異,後以堯、舜、紂、後漢獻帝和唐朝的歷史實例輔助說明,再次強調君子小人之朋皆有,惟明君而能辨之。結構上起而立論,解釋論點的對比(君子小人之朋之差),續詳實地分析兩者優劣。而為使立論更加有說服力,舉了數個歷史名例加強論述,最後提出自己的見解,希望君上能善用君子之朋,遠離小人之朋。通篇層次分明,起、承、轉、合都恰到好處,可見歐陽修思路邏輯之清晰縝密。

    2.氣盛而辭易,剛柔兼具。

      豐樂亭記中,歐陽修在治官期間偶然發現了一處泉水,遂開闢成亭。而望景思古,歐陽修也考證了滁州的過往,相較於人事戰爭的巨大改變,這片山水依然靜靜地佇立於此。此時的他雖然已非要職,但卻在山水自然中找到另一片樂趣。文章的氣勢委婉,不過今古相應,自然人文並濟,有一種天成的雄厚之氣。而在用字遣詞上,歐陽修又不失平易。如:

      修之來此,樂其地僻而事簡,又愛其俗之安閒。既得斯泉於山谷之間,乃日與滁人仰而望山,俯而聽泉,掇幽芒而蔭喬木,風霜冰雪,刻露清秀,四時之景,無不可愛。(歐陽修《豐樂亭記》)

    字裡行間簡單清新,又將滁州之美詳述無遺。氣勢雄厚而落筆平易,可謂歐陽修之特色。

    四、 參考資料

    元,脫脫、阿魯圖等編,《宋史》,列傳七十八,歐陽修傳

    清,姚鼐輯,王文濡評註,《評註古文辭類纂》

    #11827
    謝旻融謝旻融
    使用者

    歐陽修 中文二 B011010032 謝旻融

    一、生平

      歐陽修,字永叔,廬陵人。四歲而孤,母鄭,守節自誓,親誨之學,家貧,至以荻畫地學書。幼敏悟過人,讀書輒成誦。及冠,嶷然有聲。舉進士,試南宮第一,擢甲科,調西京推官。始從尹洙遊,為古文,議論當世事,迭相師友,與梅堯臣遊,為歌詩相倡和,遂以文章名冠天下。入朝,為館閣校勘。
      修論事切直,人視之如仇,帝獨獎其敢言,面賜立品服。顧侍臣曰:「如歐陽修者,何處得來?」同修起居注,遂知制誥。故事,必試而後命,帝知修,詔特除之。
      因其孤甥張氏獄傅致以罪,左遷知制誥、知滁州。居二年,徙揚州、潁州。複學士,留守南京,以母憂去。服除,召判流內銓,時在外十二年矣。帝見其發白,問勞甚至。小人畏修復用,有詐為修奏,乞澄汰內侍為奸利者。其群皆怨怒,譖之,出知同州,帝納吳充言而止。遷翰林學士,俾修《唐書》。奉使契丹,其主命貴臣四人押宴,曰:「此非常制,以卿名重故爾。」
      知嘉祐二年貢舉。時士子尚為險怪奇澀之文,號「太學體」,修痛排抑之,凡如是者輒黜。畢事,向之囂薄者伺修出,聚噪於馬首,街邏不能制;然場屋之習,從是遂變。
      台諫論執中過惡,而執中猶遷延固位。五年,拜樞密副使。六年,參知政事。
      修平生與人盡言無所隱。修以風節自持,既數被污衊,年六十,即連乞謝事,帝輒優詔弗許。及守青州,又以請止散青苗錢,為安石所詆,故求歸愈切。熙甯四年,以太子少師致仕。五年,卒,贈太子太師,諡曰文忠。
      修始在滁州,號醉翁,晚更號六一居士。天資剛勁,見義勇為,雖機阱在前,觸發之不顧。放逐流離,至於再三,志氣自若也。
      為文天才自然,豐約中度。其言簡而明,信而通,引物連類,折之於至理,以服人心。超然獨騖,眾莫能及,故天下翕然師尊之。獎引後進,如恐不及,賞識之下,率為聞人。曾鞏、王安石、蘇洵、洵子軾、轍,布衣屏處,未為人知,脩即遊其聲譽,謂必顯於世。篤於朋友,生則振掖之,死則調護其家。
      好古嗜學,凡周、漢以降金石遺文、斷編殘簡,一切掇拾,研稽異同,立說於左,的的可表證,謂之《集古錄》。奉詔修《唐書》紀、志、表,自撰《五代史記》,法嚴詞約,多取《春秋》遺旨。蘇軾敘其文曰:「論大道似韓愈,論事似陸贄,記事似司馬遷,詩賦似李白。」識者以為知言。(1)

    二、古文辭類纂評論(2)

    (一)方望溪曰:「歐公敘事仿史記,諸體效韓文,而辯論法荀子,其反覆盡意即複疊處皆似,觀春秋論下及秦誓論,可知其凡。」(本論中)
    (二)姚氏(姚鼐)曰:「歐公之論,平直詳切,陳悟君上,此體為宜。」(為君難論下)
    (三)茅鹿門曰:「敘事中帶感慨悲弔以發議論,其機軸本史遷來。」(唐書藝文志序)
    (四)方望溪曰:「求其承接變換,渾然無迹,始知其筆妙而法精。」(唐書藝文志序)
    (五)茅順甫曰:「數十年之間,易世者五,其所當州郡,分割畫次如掌。」(五代史職方考序)

    三、心得

      「歐母畫荻」這是一個歐陽修幼時令人深刻的故事,出身寒門的歐陽修,四歲而孤,買不起畫筆,於是以蘆荻畫地學習,這無論是在古代抑或是現代,皆屬相當難得的,而其在逆境中還能以堅定的毅力向上努力學習更是值得我們效法的,更何況在時下人人皆買得起文具的時代,我們更應該珍惜我們所擁有的,立定目標、認真學習,不怕失敗,相信我們也會有屬於我們自己的一片天空。
      歐陽修的歌詞創作可以分為三個時期。慶曆五年以前為第一時期,其詞受到「柳體」與「晏體」的影響,表現出一種深婉與俗艷並存的風格。慶曆五年至治平四年為第二時期,由於人生體驗的深化,其詞風轉為疏隽。治平四年至熙寧五年為第三時期,由於徹悟人生,其詞風再度變為俊逸明秀。歐陽修無論是在幼時的勤學刻苦或是到了官場鬥爭時期的正義堅持,最後到了人生末端,更對人生有新的體會,也許歐陽修的人生就像水彩一樣,一開始無法清楚看見塗料的美,卻是在塗上一層一層顏料後,可以看見色彩的豐富性及美感。

    四、參考文獻

    (1)元 脫脫等編。《宋史》卷319‧列傳第七十八
    (2)清 姚鼐 輯/王文濡評註。《評註古文辭類纂》(上),2004,華正書局,頁100、108、248、251

    #11828
    kammykam999kammykam999
    使用者


    國立成功大學
    DB20026504
    甘嘉琪

    期末報告「唐宋古文八大家生平」
    蘇軾


       西元十世紀六十年代,中國的文壇、詩苑、詞林上空升起了一顆絢麗奪目的新星,一個曠世的天才-蘇軾。他的出現,幾乎使前輩的詩人黯然失色,也使後來的文人們高山仰止。他既有屈原、杜甫的憂思、熾熱,也有李白的飄逸,還兼有陶潛的恬淡、阮籍的疏放、賈誼的辯才、杜牧的瀟灑‥‥‥他的作品在北宋的詩壇颳過一陣清風、詞壇颳過一陣颶風、文壇颳過一陣仙風,致使當時文壇的革新領袖歐陽修瞠目結舌,也讓他的弟弟-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蘇轍自嘆弗如。蘇軾在謫居黃州時期所寫的「二賦一詞」,更是空前絕後的千古絕唱。
       蘇軾是文學家,詞章歌賦全是不經意的真情流露,他的愛好著實廣泛,喜歡書法,他的字曾被好友黃庭堅善意譏誚為「蛤蟆」的蘇體,居北宋「蘇、黃、米、蔡」四大家之首;喜歡繪畫,是王維式是「文人畫」,自成見解,就連唐代的大畫家吳道子的畫也敢批評;喜歡音樂,自幼憑著天資與勇氣,一刀劈響了祖傳的啞琴「雷氏琴」;喜歡醫學,在黃州用「聖散子」方救活了許多身患疫的百生;喜歡釀酒,寫了<<蜜酒歌>>、<真一酒歌>>;喜歡吃肉,寫了<<燉肉歌>>。此外,他完成了一次農具革新,自製了一具「秧馬」,參與設計並創建了中國的第一個自來水工程-廣州的自來水引水工程;做了兩次水利工程,修築了杭州蘇堤和惠州蘇‥‥‥他嗜酒,時時飲醉;他種地,居然獲得了好收成;他崇尚信仰,有許多佛門的朋友;他練氣功和煉丹,半路出家卻也取得了好成績,幾乎是一個無所不通的人。
       然而,這些與他政治上的奇特、坎坷比較起來,又都算不了什麼。蘇軾是中國古代第一個因詩得禍的人,也第一個因文字獄差點送命。他本來贊成變革,卻因方法之爭與變法領袖王安石鬧得不歡而散;本來是不同意王安石激進的變法主張,卻又因堅持實事求是與保守派領袖司馬光反目。
       因此,新派打擊他,老派也排擠他,造成了他仕途上的沉沉淨淨、起起落落,其原因全在於他始終堅持實事求是。蘇軾認為王安石激進的變法主張是不切實際的,同樣司馬光執政後全盤否定新法也只是因循拖沓,他主張一種穩健的漸變。他是北宋政壇上少數幾個敢於堅持真理、講真話、道實情的人,無論在古代還是在今天,都是極需要勇氣的。正因其品格有如光風霽月,如之幽默、詼諧、豁達,所以中國的老百姓也就特別喜歡他。


      (1)姚鼐評<<倡勇敢>>「此文體勢辭氣,俱似明允。」
      (2)唐順之評<<練軍實>>「五節是散說,六節是頓說,信手拈來,頭頭是道。」
      (3)茅坤評<<教戰守>>「宋之嘉祐間,海內狃於晏安,而耻言兵,故子瞻發此論。」
      (4)陳廷敬評<<無沮善>>「縱筆書成,略無停頓,王切中嘉祐間事,尤見。」
      (5)劉大櫆評<<決壅蔽>>「坡公自謂:意之所到,則筆力曲折無不盡意,尤為奇妙,心手之喻,意之所到,已為奇妙,而筆力曲折盡意,尤為奇妙。」


       蘇軾大器晚成,以進士踏入仕途,曾任祀部員外郎、翰林學士、禮部尚書,數度風光卻在一生中又幾度遭到貶謫,心境的轉變若是一般人必然難以調適與承受。然而,他是個多才多藝、多采多姿的無可救藥樂天派,更是個幽默大師,這樣鮮明的個性實在也令我敬佩不已。
       蘇軾曾與弟弟蘇轍說過一段話:「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兒。眼前見天下無一個不好人。」這樣寬宏的人生態度,是常人難以達到的境界。在生活中恃著小聰明偶爾不免自重自傲,認為自己在人群中就算不是佼佼者,也該名列前茅,不免不自覺地自己抬高了自己身價。大儒的蘇軾,仍能以如此態度生活,發現自己還有好大一塊空間需要改進及學習。難怪蘇軾即便在政治立場上與王安石相左,在新政推行時與之對立,然而當改革派失利後,亦可與王安石成為好友。讓我體認到只要擁有這樣的胸襟,任何情況下都自然如魚得水,可以自由自在的悠遊於世,無入而不自得。
       我最喜愛的蘇軾作品:詞作《定風波》

    (四)參考資料
       《千古風流名士蘇東坡》丁永淮.熊文祥合著
       《評註古文辭類纂》姚鼐著

    8-) 謝謝老師及助教

    #11829
    蔡岳霖蔡岳霖
    使用者

    唐宋八大家生平──蘇轍

    一.生平:
    蘇轍,字子由,年十九,與兄軾同登進士科,又同策制舉。仁宗春秋高,轍慮或倦於勤,因極言得失,而於禁廷之事,尤為切至。策入,轍自謂必見黜。考官司馬光第以三等,範鎮難之。蔡襄曰:「吾三司使也,司會之言,吾愧之而不敢怨。」惟考官胡宿以為不遜,請黜之。仁宗曰:「以直言召人,而以直言棄之,天下其謂我何?」宰相不得已,置之下等,授商州軍事推官。時父洵被命修《禮書》,兄軾簽書鳳翔判官。轍乞養親京師。三年,軾還,轍為大名推官。逾年,丁父憂。服除,神宗立已二年,轍上書言事,召對延和殿。
    時王安石以執政與陳升之領三司條例,命轍為之屬。呂惠卿附安石,轍與論多相牾。安石出《青苗書》使轍熟議,曰:「有不便,以告勿疑。」轍曰:「以錢貸民,使出息二分,本以救民,非為利也。然出納之際,吏緣為奸,雖有法不能禁,錢入民手,雖良民不免妄用;及其納錢,雖富民不免逾限。如此,則恐鞭箠必用,州縣之事不勝煩矣。唐劉晏掌國計,未嘗有所假貸。有尤之者,晏曰:’使民僥倖得錢,非國之福;使吏倚法督責,非民之便。吾雖未嘗假貸,而四方豐凶貴賤,知之未嘗逾時。有賤必糴,有貴必糶,以此四方無甚貴、甚賤之病,安用貸為?’晏之所言,則常平法耳。今此法見在而患不修,公誠能有意於民,舉而行之,則晏之功可立俟也。」安石曰:「君言誠有理,當徐思之。」自此逾月不言青苗。
    會河北轉運判官王廣廉奏乞度僧牒數千為本錢,于陝西漕司私行青苗法,春散秋斂,與安石意合,於是青苗法遂行。安石因遣八使之四方,訪求遺利。中外知其必迎合生事,皆莫敢言。轍往見陳升之曰:「昔嘉祐末,遣使寬恤諸路,各務生事,還奏多不可行,為天下笑。今何以異此?」又以書抵安石,力陳其不可。安石怒,將加以罪,升之止之,以為河南推官。會張方平知陳州,辟為教授。三年,授齊州掌書記。又三年,改著作佐郎。複從方平簽書南京判官。居二年,坐兄軾以詩得罪,謫監筠州鹽酒稅,五年不得調。移知績溪縣。
    哲宗立,以秘書省校書郎召。元祐元年,為右司諫。宣仁後臨朝,用司馬光、呂公著,欲革弊事,而舊相蔡確、韓縝、樞密使章惇皆在位,窺伺得失,轍皆論去之。呂惠卿始諂事王安石,倡行虐政以害天下。及勢鈞力敵,則傾陷安石,甚于仇讎,世尤惡之,至是,自知不免,乞宮觀以避貶竄。轍具疏其奸,以散官安置建州。
    司馬光以王安石雇役之害,欲複差役,不知其害相半於雇役。轍言:「自罷差役僅二十年,吏民皆未習慣。況役法關涉眾事,根芽盤錯,行之徐緩,乃得審詳。若不窮究首尾,忽遽便行,恐既行之後,別生諸弊。今州縣役錢,例有積年寬剩,大約足支數年,且依舊雇役,盡今年而止。催督有司審議差役,趁今冬成法,來年役使鄉戶。但使既行之後,無複人言,則進退皆便。」光又以安石私設《詩》、《書新義》考試天下士,欲改科舉,別為新格。轍言:「進士來年秋試,日月無幾,而議不時決。詩賦雖小技,比次聲律,用功不淺。至於治經,誦讀講解,尤不輕易。要之,來年皆未可施行。乞來年科場,一切如舊,惟經義兼取注疏及諸家論議,或出己見,不專用王氏學。仍罷律義,令舉人知有定論,一意為學,以待選試,然後徐議元祐五年以後科舉格式,未為晚也。」光皆不能從。
    初,神宗以夏國內亂,用兵攻討,乃於熙河增蘭州,于延安增安疆、米脂等五砦。二年,夏遣使賀登位,使還,未出境,又遣使入境。朝廷知其有請蘭州、五砦地意,大臣議棄守未決。轍言曰:「頃者西人雖至,疆場之事,初不自言。度其狡心,蓋知朝廷厭兵,確然不請,欲使此議發自朝廷,得以為重。朝廷深覺其意,忍而不予,情得勢窮,始來請命,一失此機,必為後悔。彼若點集兵馬,屯聚境上,許之則畏兵而予,不復為恩;不予則邊釁一開,禍難無已。間不容髮,正在此時,不可失也。況今日之事,主上妙年,母后聽斷,將帥吏士,恩情未接,兵交之日,誰使效命?若其羽書遝至,勝負紛然,臨機決斷,誰任其責?惟乞聖心以此反覆思慮,早賜裁斷,無使西人別致倡狂。」於是朝廷許還五砦,夏人遂服。遷起居郎、中書舍人。
    朝廷議回河故道,轍為公著言:「河決而北,自先帝不能回。今不因其舊而修其未至,乃欲取而回之,其為力也難,而為責也重,是謂智勇勢力過先帝也。」公著悟,竟未能用。進戶部侍郎。轍因轉對,言曰:「財賦之原,出於四方,而委於中都。故善為國者,藏之於民,其次藏之州郡。州郡有餘,則轉運司常足;轉運司既足,則戶部不困。唐制,天下賦稅,其一上供,其一送使,其一留州。比之於今,上供之數可謂少矣。然每有緩急,王命一出,舟車相銜,大事以濟。祖宗以來,法制雖殊,而諸道蓄藏之計,猶極豐厚。是以斂散及時,縱舍由己,利柄所在,所為必成。自熙寧以來,言利之臣,不知本末之術,欲求富國,而先困轉運司。轉運司既困,則上供不繼;上供不繼,而戶部亦憊矣。兩司既困,故內帑別藏,雖積如丘山,而委為朽壤,無益於算也。」尋又言:
    臣以祖宗故事考之,今日本部所行,體例不同,利害相遠,宜隨事措置,以塞弊原。謹具三弊以聞:其一曰分河渠案以為都水監,其二曰分胄案以為軍器監,其三曰分修造案以為將作監。三監皆隸工部,則本部所專,其餘無幾,出納損益,制在他司。頃者,司馬光秉政,知其為害,嘗使本部收攬諸司利權。當時所收,不得其要,至今三案猶為他司所擅,深可惜也。
    蓋國之有財,猶人之有飲食。飲食之道,當使口司出納,而腹制多寡。然後分佈氣血,以養百骸,耳目賴之以為聰明,手足賴之以為力。若不專任口腹,而使手足、耳目得分治之,則雖欲求一飽不可得矣,而況于安且壽乎!今戶部之在朝廷,猶口腹也,而使他司分治其事,何以異此?自數十年以來,群臣每因一事不舉,輒入建他司。利權一分,用財無藝。他司以辦事為效,則不恤財之有無;戶部以給財為功,則不問事之當否。彼此各營一職,其勢不復相知,雖使戶部得材智之臣,終亦無益,能否同病,府庫卒空。今不早救,後患必甚。
    昔嘉祐中,京師頻歲大水,大臣始取河渠案置都水監。置監以來,比之舊案,所補何事?而大不便者,河北有外監丞,侵奪轉運司職事。轉運司之領河事也,郡之諸埽,埽之吏兵、儲蓄,無事則分,有事則合。水之所向,諸埽趨之,吏兵得以並功,儲蓄得以並用。故事作之日,無暴斂傷財之患,事定之後,徐補其闕,兩無所妨。自有監丞,據法責成,緩急之際,諸埽不相為用,而轉運司不勝其弊矣。此工部都水監為戶部之害,一也。
    先帝一新官制,並建六曹,隨曹付事,故三司故事多隸工曹,名雖近正而實非利。昔胄案所掌,今內為軍器監而上隸工部,外為都作院而上隸提刑司,欲有興作,戶部不得與議。訪聞河北道近歲為羊渾脫,動以千計。渾脫之用,必軍行乏水,過渡無船,然後須之。而其為物,稍經歲月,必至蠹敗。朝廷無出兵之計,而有司營戢,不顧利害,至使公私應副,虧財害物。若專在轉運司,必不至此。此工部都作院為戶部之害,二也。
    昔修造案掌百工之事,事有緩急,物有利害,皆得專之。今工部以辦職為事,則緩急利害,誰當議之?朝廷近以箔場竹箔,積久損爛,創令出賣,上下皆以為當。指揮未幾,複以諸處營造,歲有科制,遂令般運堆積,以破出賣之計。臣不知將作見工幾何,一歲所用幾何?取此積彼,未用之間,有無損敗,而遂為此計。本部雖知不便,而以工部之事,不敢複言。此工部將作監為戶部之害,三也。
    凡事之類此者多矣,臣不能遍舉也。故願明詔有司,罷外水監丞,舉河北河事及諸路都作院皆歸轉運司,至於都水、軍器、將作三監,皆兼隸戶部,使定其事之可否,裁其費之多少,而工部任其功之良苦,程其作之遲速。苟可否、多少在戶部,則傷財害民,戶部無所逃其責矣。苟良苦、遲速在工部,則敗事乏用,工部無所辭其譴矣。制出於一,而後天下貧富,可責之戶部矣。
    哲宗從之,惟都水仍舊。
    朝廷以吏部元豐所定吏額,比舊額數倍,命轍量事裁減。吏有白中孚曰:「吏額不難定也。昔之流內銓,今侍郎左選也,事之煩劇,莫過此矣。昔銓吏止十數,而今左選吏至數十,事不加舊而用吏至數倍,何也?昔無重法、重祿,吏通賕賂,則不欲人多以分所得。今行重法,給重祿,賕賂比舊為少,則不忌人多而幸於少事。此吏額多少之大情也。舊法,日生事以難易分七等,重者至一分,輕者至一厘以下,積若干分而為一人。今若取逐司兩月事定其分數,則吏額多少之限,無所逃矣。」轍曰:「此群吏身計所系也。若以分數為人數,必大有所損,將大致紛訴,雖朝廷亦不能守。」乃具以白宰執,請據實立額,俟吏之年滿轉出,或事故死亡者勿補,及額而止。不過十年,羨額當盡。功雖稍緩,而見吏知非身患,不復怨矣。呂大防命諸司吏任永壽與省吏數人典之,遂背轍議以立額,日裁損吏員,複以好惡改易諸局次。永壽複以贓刺配,大防略依轍議行之。代軾為翰林學士,尋權吏部尚書。使契丹,館客者侍讀學士王師儒能誦洵、軾之文及轍《茯苓賦》,恨不得見全集。使還,為禦史中丞。
    自元祐初,一新庶政,至是五年矣。人心已定,惟元豐舊黨分佈中外,多起邪說以搖撼在位,呂大防、劉摯患之,欲稍引用,以平夙怨,謂之「調停」。宣仁後疑不決,轍面斥其非,複上疏曰:
    臣近面論,君子小人不可並處,聖意似不以臣言為非者。然天威咫尺,言詞迫遽,有所不盡,臣而不言,誰當救其失者!親君子,遠小人,則主尊國安;疏君子,任小人,則主憂國殆。此理之必然。未聞以小人在外,憂其不悅而引之於內,以自遺患也。故臣謂小人雖不可任以腹心,至於牧守四方,奔走庶務,無所偏廢可也。若遂引之於內,是猶患盜賊之欲得財,而導之於寢室,知虎豹之欲食肉,而開之以坰牧,無是理也。且君子小人,勢同冰炭,同處必爭。一爭之後,小人必勝,君子必敗。何者?小人貪利忍恥,擊之則難去,君子潔身重義,沮之則引退。古語曰:「一薰一蕕,十年尚猶有臭。」蓋謂此矣。
    先帝聰明聖智,疾頹靡之俗,將以綱紀四方,比靈斯三代。而臣下不能將順,造作諸法,上逆天意,下失民心。二聖因民所願,取而更之,上下忻慰。則前者用事之臣,今朝廷雖不加斥逐,其勢亦不能複留矣。尚賴二聖慈仁,宥之于外,蓋已厚矣。而議者惑於說,乃欲招而納之,與之共事,謂之「調停」。非輩若返,豈肯但已哉?必將戕害正人,漸復舊事,以快私忿。人臣被禍,蓋不足言,臣所惜者,祖宗朝廷也。惟陛下斷自聖心,勿為流言所惑,勿使小人一進,後有噬臍之悔,則天下幸甚。
    疏入,宣仁後命宰執讀於簾前,曰:「轍疑吾君臣兼用邪正,其言極中理。」諸臣從而和之,「調停」之說遂已。
    轍又奏曰:
    竊見方今天下雖未大治,而祖宗綱紀具在,州郡民物粗安。若大臣正己平心,無生事要功之意,因弊修法,為安民靖國之術,則人心自定,雖有異黨,誰不歸心?向者異同反覆之心,蓋亦不足慮矣。但患朝廷舉事,類不審詳,曩者,黃河北流,正得水性,而水官穿鑿,欲導之使東,移下就高,汩五行之理。及陛下遣使按視,知不可為,猶或固執不從。經今累歲,回河雖罷,減水尚存,遂使河朔生靈,財力俱困。今者西夏、青唐,外皆臣順,朝廷招來之厚,惟恐失之。而熙河將吏創築二堡,以侵其膏腴,議納醇忠,以奪其節鉞,功未可覬,爭已先形。朝廷雖知其非,終不明白處置,若遂養成邊釁,關陝豈複安居?如此二事,則臣所謂宜正己平心,無生事要功者也。
    昔嘉祐以前,鄉差衙前,民間常有破產之患。熙寧以後,出賣坊場以雇衙前,民間不復知有衙前之苦。及元祐之初,務於復舊,一例複差。官收坊場之錢,民出衙前之費,四方驚顧,眾議沸騰。尋知不可,旋又複雇。去年之秋,又複差法。又熙寧雇役之法,三等人戶,並出役錢,上戶以家產高強,出錢無藝,下戶昔不充役,亦遣出錢。故此二等人戶,不免咨怨。至於中等,昔既已自差役,今又出錢不多,雇法之行,最為其便。罷行雇法,上下二等,欣躍可知,唯是中等則反為害。且如畿縣中等之家,例出役錢三貫,若經十年,為錢三十貫而已。今差役既行,諸縣手力,最為輕役;農民在官,日使百錢,最為輕費。然一歲之用,已為三十六貫,二年役滿,為費七十餘貫。罷役而歸,寬鄉得閒三年,狹鄉不及一歲。以此較之,則差役五年之費,倍於雇役十年。賦役所出,多在中等。如此條目,不便非一,故天下皆思雇役而厭差役,今五年矣。如此二事,則臣所謂宜因弊修法,為安民靖國之術者也。
    臣以聞見淺狹,不能盡知當今得失。然四事不去,如臣等輩猶知其非,而況于心懷異同,志在反覆,幸國之失,有以藉口者乎?臣恐如此四事,彼已默識於心,多造謗議,待時而發,以搖撼眾聽矣。伏乞宣諭宰執,事有失當,改之勿疑,法或未完,修之無倦。苟民心既得,則異議自消。陛下端拱以享承平,大臣逡巡以安富貴,海內蒙福,上下攸同,豈不休哉!
    大臣恥過,終莫肯改。
    六年,拜尚書右丞,進門下侍郎。初,夏人來賀登極,相繼求和,且議地界。朝廷許約,地界已定,付以歲賜。久之,議不決。明年,夏人以兵襲涇原。殺掠弓箭手數千人,朝廷忍之不問,遣使往賜策命。夏人受禮倨慢,以地界為辭,不復入謝,再犯涇原。四年,來賀坤成節,且議地界。朝廷先以歲賜予之,地界又未決。夏人乃於疆事多方侵求,熙河將佐範育、種誼等,遂背約侵築買孤、勝如二堡,夏人即平蕩之。育等又欲以兵納趙醇忠,及擅招其部人千餘,朝廷卻而不受,西邊騷然。轍乞罷育、誼,別擇老將以守熙河。宣仁後以為然,大臣竟主育、誼,不從。轍又面奏:「人君與人臣,事體不同。人臣雖明見是非,而力所不加,須至且止;人君於事,不知則已,知而不能行,則事權去矣。臣今言此,蓋欲陛下收攬威柄,以正君臣之分而已。若專聽所謂,不以漸制之,及其太甚,必加之罪,不免逐去。事至如此,豈朝廷美事?故臣欲保全大臣,非欲害之也。」
    六年,熙河奏:「夏人十萬騎壓通遠軍境,挑掘所爭崖巉,殺人三日而退。乞因其退,急移近裏堡砦於界,乘利而往,不須複守誠信。」下大臣會議。轍曰:「當先定議欲用兵耶,不用耶?」呂大防曰:「如合用兵,亦不得不用。」轍曰:「凡用兵,先論理之曲直。我若不直,兵決不當用。朝廷須與夏人議地界,欲用慶曆舊例,以彼此見今住處當中為直,此理最簡直。夏人不從,朝廷遂不固執。蓋朝廷臨事,常患先易後難,此所謂先易者也。既而許於非所賜城砦,依綏州例,以二十裏為界,十裏為堡鋪,十裏為草地。要約才定,朝廷又要兩砦界首侵夏地,一抹取直,夏人見從。又要夏界更留草地十裏,夏人亦許。凡此所謂後難者也。今欲於定西城與隴諾堡一抹取直,所侵夏地凡百數十裏。隴諾祖宗舊疆,豈所謂非所賜城砦耶?此則不直,致寇之大者也。」劉摯曰:「不用兵雖美,然事有須用兵者,亦不可不用也。」轍奏曰:「夏兵十萬壓熙河境上,不於他處,專於所爭處殺人、掘崖巉,此意可見,此非西人之罪,皆朝廷不直之故。熙河輒敢生事,不守誠信,臣欲詰責帥臣耳。」後屢因邊兵深入夏地,宣仁後遂從轍議。
    時三省除李清臣吏部尚書,給事中范祖禹封還詔書,且言姚勔亦言之。三省複除蒲宗孟兵部尚書。轍奏:「前除清臣,給諫紛然,爭之未定。今又用宗孟,恐不便。」宣仁後曰:「奈闕官何?」轍曰:「尚書闕官已數年,何嘗闕事?今日用此二人,正與去年用鄧溫伯無異。此三人者,非有大惡,但昔與王珪、蔡確輩並進,意思與今日聖政不合。見今尚書共闕四人,若並用似此四人,使黨類互進,恐朝廷自是不安靜矣。」議遂止。
    紹聖初,哲宗起李清臣為中書舍人,鄧潤甫為尚書左丞。二人久在外,不得志,稍複言熙、豐事以激怒哲宗意。會廷試進士,清臣撰策題,即為邪說。轍諫曰:
    伏見禦試策題,曆詆近歲行事,有紹複熙甯、元豐之意。臣謂先帝以天縱之才,行大有為之志,其所設施,度越前古,蓋有百世不可改者。在位近二十年,而終身不受尊號。裁損宗室,恩止袒免,減朝廷無窮之費。出賣坊場,顧募衙前,免民間破家之患。黜罷諸科誦數之學,訓練諸將慵惰之兵。置寄祿之官,複六曹之舊,嚴重祿之法,禁交謁之私。行淺攻之策以制西夏,收六色之錢以寬雜役。凡如此類,皆先帝之睿算,有利無害,而元祐以來,上下奉行,未嘗失墜也。至於其他,事有失當,何世無之。父作之于前,子救之於後,前後相濟,此則聖人之孝也。
    漢武帝外事四征,內興宮室,財用匱竭,於是修鹽鐵、榷酤、均輸之政,民不堪命,幾至大亂。昭帝委任霍光,罷去煩苛,漢室乃定。光武、顯宗以察為明,以讖決事,上下恐懼,人懷不安。章帝即位,深鑒其失,代之以寬厚、愷悌之政,後世稱焉。本朝真宗右文偃武,號稱太平,而群臣因其極盛,為天書之說。章獻臨禦,攬大臣之議,藏書梓宮,以泯其跡;及仁宗聽政,絕口不言。英宗自藩邸入繼,大臣創濮廟之議。及先帝嗣位,或請複舉其事,寢而不答,遂以安靜。夫以漢昭、章之賢,與吾仁宗、神宗之聖,豈其薄於孝敬而輕事變易也哉?臣不勝區區,願陛下反覆臣言,慎勿輕事改易。若輕變九年已行之事,擢任累歲不用之人,人懷私忿,而以先帝為辭,大事去矣。
    哲宗覽奏,以為引漢武方先朝,不悅。落職知汝州。居數月,元豐諸臣皆會於朝,再責知袁州。未至,降朝議大夫、試少府監,分司南京,筠州居住。三年,又責化州別駕,雷州安置,移循州。徽宗即位,徙永州、嶽州,已而複太中大夫,提舉鳳翔上清太平宮。崇甯中,蔡京當國,又降朝請大夫,罷祠,居許州,再複太中大夫致仕。築室于許,號潁濱遺老,自作傳萬餘言,不復與人相見。終日默坐,如是者幾十年。政和二年,卒,年七十四。追複端明殿學士。淳熙中,諡文定。
    轍性沉靜簡潔,為文汪洋澹泊,似其為人,不願人知之,而秀傑之氣終不可掩,其高處殆與兄軾相迫。所著《詩傳》、《春秋傳》、《古史》、《老子解》、《欒城文集》並行於世。

    二. 古文辭類纂中的蘇轍
    1.論辯類:《六國論》方望溪曰:「說本國策特抽其緒而竟之又曰其說已雜見國策」
    2.奏議類:《臣事策一》方望溪曰:「所論極當而得其人甚難其才賢非間氣不能生 其器識非學道不能成豈易言哉」
    3.書說類:《上樞密韓太尉書》劉海峯曰:「文亦有疏宕之氣」
    4.雜記類:《武昌九曲亭記》劉至父曰:「此文後幅實為超妙而前之敘次頗繁」
    5.哀祭類:《代三省祭司馬丞相文》朱晦菴曰:「祭溫公文止有子由好有好題目乃有好文章此作鋪述實事不事文飾讀之猶令人感泣」

    三.心得
    古人常云:「知子莫若父」果真,藉由蘇洵的《名二子說》我們可清楚的看見蘇軾蘇轍兩兄弟性格上的差異,他說:「 輪、輻、蓋、軫,皆在職乎車;而軾獨若無所為者。雖然,去軾吾未見其為完車也。軾乎,吾懼汝之不外飾也。天下之車莫不由轍,而言車之功,轍不與焉。雖然,車僕馬斃,而患亦不及轍。是轍者,善處乎禍福之間也。轍乎,吾知免矣。」這番論見果真反映在兩兄弟的際遇中,比起蘇軾,或許蘇轍的性格和處世更值得身為普通人的我們學習,一樣的才華橫溢,卻能收放自如,在當耀眼處耀眼,如同他在登進士科時的策論,極言得失、不畏權勢,而在當收處也能發出「少年高論苦崢嶸,老學寒蟬不復聲」的自許。而當烏台詩案時,蘇軾遭難,他多方奔走,甚至不惜以身相代,患難之中,友愛彌篤,無少怨尤今古罕見,展現他真性情的一面。
    如果蘇軾是中國文壇的明月,以自身耀眼的才華、皎潔的品德高懸在後世人們心中,那麼蘇轍就是明月旁的星星,在一閃一閃間,綻放自己的光芒!

    四.出處
    1.《宋史》卷三百三十九
    2.蘇洵《名二子說》

    #11788
    謝昀廷謝昀廷
    使用者


    歐陽修,字永叔,廬陵人。四歲而孤,母鄭,守節自誓,親誨之學,家貧,至以荻畫地學書。幼敏悟過人,讀書輒成誦。及冠,嶷然有聲。
    宋興且百年,而文章體裁,猶仍五季余習。鎪刻駢偶,淟涊弗振,士因陋守舊,論卑氣弱。蘇舜元、舜欽、柳開、穆修輩,咸有意作而張之,而力不足。修游隨,得唐韓愈遺稿於廢書簏中,讀而心慕焉。苦志探賾,至忘寢食,必欲並轡絕馳而追與之並。
    舉進士,試南宮第一,擢甲科,調西京推官。始從尹洙遊,為古文,議論當世事,迭相師友,與梅堯臣遊,為歌詩相倡和,遂以文章名冠天下。入朝,為館閣校勘。
    修論事切直,人視之如仇。平生與人盡言無所隱。
    修以風節自持,既數被污衊,年六十,即連乞謝事,帝輒優詔弗許。及守青州,又以請止散青苗錢,為安石所詆,故求歸愈切。熙甯四年,以太子少師致仕。五年,卒,贈太子太師,諡曰文忠。
    修始在滁州,號醉翁,晚更號六一居士。天資剛勁,見義勇為,雖機阱在前,觸發之不顧。放逐流離,至於再三,志氣自若也。
    為文天才自然,豐約中度。其言簡而明,信而通,引物連類,折之於至理,以服人心。超然獨騖,眾莫能及,故天下翕然師尊之。獎引後進,如恐不及,賞識 之下,率為聞人。曾鞏、王安石、蘇洵、洵子軾、轍,布衣屏處,未為人知,脩即遊其聲譽,謂必顯於世。篤於朋友,生則振掖之,死則調護其家。
    好古嗜學,凡周、漢以降金石遺文、斷編殘簡,一切掇拾,研稽異同,立說於左,的的可表證,謂之《集古錄》。奉詔修《唐書》紀、志、表,自撰《五代史記》,法嚴詞約,多取《春秋》遺旨。蘇軾敘其文曰:「論大道似韓愈,論事似陸贄,記事似司馬遷,詩賦似李白。」識者以為知言。


    姚氏曰:「歐公之論,平直詳切,陳悟君上,此體為首。」(為君難論下,P106)

    茅鹿門曰:「敘事中帶感慨,悲弔以發議論,其機軸本史遷來。」(唐書藝文志序,P247)

    劉海峯曰:「沉著痛快,足為子美舒其憤慨。」(蘇氏文集序,P259)

    茅順甫曰:「多慷慨嗚咽之音,命意最廣,而逸得司馬子長之神隨矣。」(釋祕演詩集序,P264)

    方望溪曰:「所向曲折如意,如乘快馬行平地,遲速進退由心。」(論臺諫官言事未蒙聽允書,P491)


    歐陽修自幼家貧,甚至有「歐母畫荻」的典故,記載歐陽修如何勤奮向學,最後成功考上進士,我認為這樣的人生經歷,造成歐陽修不喜華麗虛浮之文風,轉而學習韓愈「文以載道」的樸實風格,但他也不是全盤接受,又在韓愈的基礎上進一步向上,脫去尚好奇異的行文風格,王安石評「充於文章,見於議論,豪健俊偉,怪巧瑰琦。其積於中者,浩如江河之停蓄;其發於外者,爛如日星之光輝;其清音幽韻,淒如飄風急雨之驟至;其雄辭閎辯,快如輕車駿馬之奔馳。」(《祭歐陽文忠公文》),所以有別於韓愈雄渾浩蕩的風格,如清婉小溪,細膩曲折,如方望溪之述「所向曲折如意,如乘快馬行平地,遲速進退由心。」,進退轉折,盡如己意,又委曲婉轉,情韻優美,有古文陰柔之美。

    而在我所找的評論中,茅順甫「而逸得司馬子長之神隨矣」、茅鹿門「其機軸本史遷來」,皆言他的文章得司馬遷的神韻,歐陽修是繼承司馬遷最有成效的文史大家,相同之處是茅順甫所提「多慷慨嗚咽之音,命意最廣」。

    而歐陽修是宋代開創古文運動的先驅,也是當時文壇的代表人物,他也提拔了許多日後古文的大家,如蘇軾、蘇洵兩兄弟、曾鞏都是他的學生,蘇洵也因為文章受到他的提拔與賞識,是古文之所以能在之後大行於世的關鍵人物,他提倡應用文及文以載道的思想,也成為日後文人的目標


    1.元 脫脫等編。《宋史》卷319‧列傳第七十八‧歐陽修傳
    2.清 姚鼐 輯/王文濡評註。《評註古文辭類纂》

    #11699
    賴宇彤賴宇彤
    使用者

    B011010029 中文系105級 賴宇彤

    一、 作家生平─蘇轍
    蘇轍,字子由,晚年自號潁濱遺老,宋眉州眉山人,仁宗寶元二年生,為蘇洵之子,蘇軾之弟。
    十九歲,與兄軾同登進士科,又同策制舉。他在御試制科策中極言朝政得失,得罪考官胡宿,認為其出言不遜,因為司馬光力保而仍第以四等,除商州軍事。當時其父蘇洵被命修《禮書》,其兄蘇軾簽書鳳翔判官,於是蘇轍乞養親京師。
    而後父蘇洵過世,他與其兄蘇軾扶喪還蜀。之後到了熙寧二年才回朝為官,為制置三司條例司檢詳文字。這個階段正為王安石變法之時,轍每有議事就都與其不合,對新法也多有不滿,遂上書批評新法,王安石因此不滿,以為河南推官。之後先後擔任了陳州教授、齊州掌書記、簽書南京判官。
    元豐二年蘇軾發生烏臺詩案,為其發聲而受牽連,貶為監筠州鹽酒稅。七年績溪安徽令,此乃蘇轍第一次為地方官。直到元祐元年,宋哲宗即位,高太后聽政,司馬光回歸當權,盡廢新法,召蘇轍還朝任校書郎,其後開啟其在中央為官的日子。先後擔任右司諫,二月到任,九月擢起居郎,十一月擢中書舍人。後又曾任戶部侍郎、翰林學士、吏部尚書、御史中丞、尚書右丞、大中大夫守門下侍郎,是其政治仕途的高峰。
    元佑八年,高太后過世,哲宗親政,轍上書而哲宗覽奏,以為引漢武方先朝,因而不滿。而後紹聖元年三月落知汝州、六月降三官知袁州,九月降授朝議大夫、分 司南京、筠州居住。紹聖四年,又被謫為化州別駕,雷州安置,次年移居循州。至徽宗即位,遇赦北歸,提舉鳳翔上清太平宮。崇寧三年,隱居許州潁水之濱,自號潁濱遺老,讀書學禪度日,過得比較清閒的日子。大觀二年,又回朝當官,恢復朝議大夫,遷中大夫。最後政和二年,轉大中大夫致仕,但在同年十月就過世了,死後諡號文定。
    宋史提到:「蘇轍性沈靜簡潔,為文汪洋澹泊,似其為人,不願人知之,而秀傑之氣終不可揜,其高處殆與兄軾相迫。所著《詩傳》、《春秋傳》、《古史》、《老子解》、《欒城文集》並行於世。」

    二、評論
    1. 蘇子由《民政策二》
    劉海峯曰:「子由之文其正意不肯一口道破,紆徐百折而後出之於此篇可見。」
    2. 蘇子由《民賦序》
    唐荊川曰:「平正通達,不求為奇,而勢如長江大河,是小蘇之所長也。」
    3. 蘇子瞻《超然臺記》
    蘇軾曰::「子由之文,詞理精確不及吾,而體氣高妙,吾所不及。雖各欲以此自勉,而天資所短,終莫能脫。至於此文,則精確高妙,殆兩得之。」
    4.蘇子由《上樞密韓太尉書》
    劉海峯曰:「文亦有疏宕之氣。」
    5.蘇子由《代三省祭司馬丞相文》
    朱晦菴:「祭溫公文只有子由好,有好題目乃有好文章。此作鋪述實事,不事文飾讀之猶令人感泣。」

    三、個人心得
    從蘇轍的生平之中我們可以看到,他和他的兄長都是敢諫敢言,不會畏懼得勢者,也不會在黨爭中選邊站,而是完全的針對時事和政策去做批判。王安石當權時,他認為青苗法有不足之處,發言上奏,甚至自請離職;司馬光回歸時,盡廢王安石之新法,蘇轍覺得此舉不妥,也是出言上諫。這種不害怕得罪當權者,也要針砭時政的風骨,是蘇氏兄弟很令人欽佩的地方,就算因此遭致貶謫,仍舊不改其志,繼續積極用仕,貢獻其才。
    另外蘇轍還有一點令我動容的便是他與蘇轍深厚的兄弟情。從小一起成長,一起念書,一起中進士,一起出仕。在中央朝廷,可以互相輔佐,呼應彼此的政治思想;到了地方為官,也能夠心繫對方,遠遠的關心。在烏臺詩案發生時,蘇轍為蘇軾努力的奔波勞累,照顧親人並且尋找轉圜的餘地,而蘇軾在這個可能將死的時刻,想到能託付一切的也是他的弟弟蘇轍。看到這些事情,以及許多他們平常互相往來詩文,就可以了解他們兄弟之間深厚的情誼,還有他們如知音般相知相惜的情感。
    蘇轍個性沈靜簡潔,為文汪洋澹泊,有其特色。雖然世皆評論他的成就不及他的哥哥蘇軾,但我覺得他在政治上表現的風度,以及在文章中表現出來的胸襟並不會亞於他的兄長多少。蘇軾曰:「子由之文,詞理精確不及吾,而體氣高妙,吾所不及。」從這裡就也可以了解,蘇轍的文采可能的確不及其兄,但為文的體氣是連蘇軾都自嘆不如的。
    平常大家都只了解蘇軾的成就,都忽略了弟弟蘇轍的才能,了解他的生平及個性,欣賞他的文章中才氣,讓我對蘇轍有更深一層的了解,並且認為他也是一位為人正直,文才造詣兼具的文學家。

    四、參考資料
    1.《宋史‧蘇轍列傳 卷三三九》元‧脫脫等撰。
    2.《欒城集》,宋‧蘇轍著,曾棗莊、馬德富校點,上海古籍出版社。
    3.《中國文學發展史》,民國‧劉大杰著。台北:華正書局出版。
    4.《大字本 古文辭類纂(上下)》清‧姚鼐輯。台北:華正書局出版。

    #11966
    馮珮蓉馮珮蓉
    使用者

    唐宋八大家─蘇洵

    一、 生平介紹

    蘇洵(1009年-1066年),漢族,字明允,眉州眉山(今屬四川眉山人)。因家有老人泉,故又自號老泉。關於他青少年時代,世人知之甚少,史書只記載他年二十七始發憤為學。發憤為學之後,歲餘舉進士,又舉茂才异等,皆不中。為此自然更加發憤,悉焚常所為文,閉戶益讀書,遂通《六經》、百家之說,下筆頃刻數千言。此時的文學水平已到高超驚世的地步。
    嘉佑元年春,他已年近半百,帶兩個兒子蘇轍、蘇軾拜謁張方平,方平以國士待之,然後進京。父子三人一同進謁歐陽修。歐陽修十分欣賞他們,認為蘇洵的文章,即使賈誼、劉向再世,亦未必能超過他。於是把蘇洵的二十二篇文章─兩篇《几策》、十篇《權書》、十篇《衡論》一并呈現給仁宗皇帝。為此事,蘇洵大享盛名,一時眾多文人學士,都來傳鈔模仿吟誦他的文章。
    宰相韓琦讀他的文章後,也極為稱讚,並推薦於朝廷,於是蘇洵被召試舍人院,而他卻拖病未去應試,遂授以祕書省校書郎。又授命與姚闢同修《太常因革禮》一百卷。 書成後不久病逝,追贈光祿寺丞 。
    蘇洵是大器晚成之士,而又未能克享大年。他的文學活動才三十年,作品數量比他兩個兒子少很多。三人中他歲數最高,生活經歷也最坎坷,而正因如此,他的文章作品反映的生活內容也相當豐富。他的文學成就最突出的是他的散文,散文中又突出表現在論、策、書等政論性文章中。雖然某些觀點不盡全面與正確,但就文章而論,他每篇論文都有極強的邏輯性。蘇洵的學識,在《孟子》、《國策》兩書上更為側重,所以出言皆具辯才。立論便不容人不信。提出論點,無不鮮明,所引論句,說服力強。加上語言的洗練與犀利,又善用比喻,所以他的論文自有一股逼人的氣勢。在曾鞏的《蘇明允哀辭》中「…指事析理,引物託喻,侈能盡之約,遠能見之近,大能使之微,小能使之著,煩能不亂,肆能不流。其雄壯俊偉,若決江河而下也;其輝光明白,若引星辰而上也。其略如是。…明允每于其窮達得喪,憂嘆哀樂,念有所屬,必發之於此。於古今治亂興壞,是非可否之際,意有所擇,亦必發於此。…」可見同時代的曾鞏如此推崇蘇洵的政論文,可見明允之政論得到相當高的評價。
    論文之外的記、銘、贊、說、引、狀等等,因有他為文所具的嚴密邏輯作基礎,所以也多平實貼切,清新宜人而感人肺腑。他的高尚民族氣節與愛國精神,也多在他的散文中自然流露。
    明允的文章以政論文成就最高,代表作有<衡論>、<辨奸論>、
    <權書>等。著有《嘉祐集》15 卷。
    二、 《古文辭類纂》評蘇洵

     蘇明允《易論》──
    劉海峯曰:「老蘇易樂詩三論并不根之談,而行文雄放有俛視一世之概。」又曰:「出入起伏縱橫如志、甚雄而暢。」(p.111)
     蘇明允《樂論》──
    茅順甫曰:「論樂之旨非是,而文特嫋娜百折、無限煙波。又云:蘇氏父子,於經術甚疎,故論六經處大都渺茫,不根特其行文縱橫,往往空中布景,絕處逢生,令人有凌雲御風之態。」
    劉海峯曰:「後半風馳雨驟,極揮斥之致而機勢圓轉如轆轤。」(p.116)
     蘇明允《管仲論》──
    劉海峯曰:「只不能舉賢自代耳,而文特嫋娜百折、情態不窮。」(p.131)
     蘇明允《明論》──
    劉海峯曰:「從齊威王殺阿大夫,生出一篇議論,行文縱橫曲暢。」(p.122)
     蘇明允《上韓樞密書》──
    劉海峯曰:「雄放當屬宋人書中第一。」(p.849)

    三、 對《古文辭類纂》評論的心得
    其實在做蘇洵的生平簡介,上網找了許多資料,但發現資料有限,大部分都是說他的文章「論點鮮明,論據有力,語言鋒利,縱橫恣肆,具有雄辯的說服力」。而從《古文辭類纂》中可見論辨類文章最多,可知他尤長於政論,風格雄奇,文章曲折多變、紆徐宛轉,且筆力簡勁。他的立論十分站的住腳,
    文章中例證一例接一例,且立論一層接一層,層層表現出文章之要。舉例來說,《管仲論》推翻我們以前對於管仲是賢臣的印象,藉由「不能舉賢以自代」為旨,論述他的功過,可見為文觀點獨創,自有一格。而為了要使論點鮮明,從輔佐者的重要開始鋪陳,再接著說明主論,並列舉「史鰍、蕭何」的故事,進一步提出賢臣應該「不悲其身之死,而憂其國之衰」。我很佩服他為文不會直接點明主題,而是藉由鋪陳跟例證的方式,慢慢將主題推出,因此說服力很強。而且文章曲折跌宕,氣勢雄壯,「指事析理,引物託喻」、「煩能不亂,肆能不流」,我想這就是政論文中最厲害的地方,讓論點明確,立論堅定不移。
    在讀過他多篇政論文後,讓我學習到如何寫論文才能讓自己的立場站的住腳。要讓讀者能夠被論文吸引,且要使自己的觀點讓別人信服,要藉由諸多的援證。條理清晰,層層敘述,最後再將要點提出。文章的氣勢對於論文很重要,氣勢雄壯才能讓人震懾。

    四、 參考資料
    (1)《唐宋八大家名篇賞析與譯註》經濟日報出版社●1997年1月第1版─蘇洵小傳(p.1-p.3)
    (2)歐陽修《蘇明允墓誌銘》說:「(蘇洵)年二十七始大發憤,謝其素所往來少年,閉戶讀書為文辭。歲餘,舉進士再不中。」
    (3)《大字本 評註古文辭類纂》華正書局

    #11967
    黃瑋涵黃瑋涵
    使用者

    代po
    姓名: 鍾桂芬
    學號:B011010049
    系級:中文105級

    蘇轍
    生平事蹟
    蘇轍(1039-1112),年七十四歲。字子由,眉州眉山(今屬四川)人。唐宋八大家之一,與父蘇洵、兄蘇軾齊名,合稱三蘇,人稱“小蘇”。是唐宋古文八大家裡最後的一位,也是最長壽的一位。與其兄蘇軾同登進士科。神宗朝,爲制置三司條例司屬官。因反對王安石變法,出爲河南推官。哲宗時,召爲祕書省校書郎。元佑元年爲右司諫,曆官禦史中丞、尚書右丞、門下侍郎因事忤哲宗及元豐諸臣,出知汝州、再謫雷州安置,移循州。徽宗立,徙永州、嶽州複太中大夫,又降居許州,致仕。自號潁濱遺老。卒,諡文定。著有《欒城集》,包括《後集》、《三集》,共84卷。
    細述蘇轍:
    兄弟情深
    蘇軾蘇轍兩個人的性格生來就大不相同,蘇軾熱情奔放,而蘇轍就比較沈靜恬淡。蘇轍總是淡漠地看著,少言安靜,但是跟在哥哥身後讀書習字,未嘗一日相舍。雖然個性文風截然不同,蘇軾蘇轍兄弟倆的感情卻絲毫未受影響。相反地,並肩攜手、患難與共的手足親情,幾乎貫穿他們的一生,蘇轍說哥哥「扶我則兄,誨我則師」,蘇軾認為弟弟「豈是吾兄弟,更是賢友生」,還常常說自己實不如子由,「至今天下士,去莫如子猛…。」《宋史•蘇轍傳》說:「轍與兄軾進退出處,無不相同,患難之中,友愛彌篤,無少怨尤,近古罕見。」幾十年間,兄弟二人詩文詞往來,從未間斷。蘇軾幾乎每到一個任所就給子由寄信贈詩,僅以「子由」為題的詩詞,諸如《示子由》、《別子由》、《和子由詩》等,就超過100首。子由對哥哥的情誼,表現最明顯的,莫過於烏臺詩案時,不避嫌疑,不怕牽連,竭力為其兄辯解,並表示願效法緹縈以身贖父,以在身官階替兄贖罪。對於亦兄、亦師、亦友的東坡,子由敬之、愛之,終身不渝;而〈獄中寄子由〉詩亦雲:「與君世世為兄弟,更結人間未了因。」友于之情,可謂溢於言表。
    一:寫作風格
    蘇轍一生處於新舊兩黨的鬥爭遊渦中,又多次受到蘇軾的政治牽連,他既要頑地申明自己的政治主張,又必須顧及個人的身家性命。這種淵源流長的儒學薰陶和艱危莫測的正治逆境,促使他強化了「沈靜簡潔」的性格稟賦,養成了「汪洋澹泊」的文章風格。蘇轍在文學創作上繼承並發展了孟子的「養氣」說和曹丕「文以氣為主」、韓愈「氣盛言宜」的論點,強調後天的知識積累、生活閱歷和道德修養對文學素養的決定作用,注意文學創作對社會生活的依賴關係,反對為文而文,要求文學創作應當是作家思想、道德和性格的自然表露。 蘇轍的詩: 詩作頗得當時著名詩人黃庭堅、秦觀及後世大詩人陸遊、楊慎的推崇。蘇轍於詩也自有主張。《詩病五事》以思想內容為衡量標準,對李白﹑白居易﹑韓愈﹑孟郊等都有譏評。 而早年的詩大都寫生活瑣事,詠物寫景,與蘇軾唱和之作尤多。風格淳樸無華,文采少遜。晚年退居潁川後,對農民生活瞭解較多,寫出了如《秋稼》等反映現實生活較爲深刻的詩。
    蘇轍的散文 創作與成就:散文以迴環動盪文風確以平暢、疏宕見稱,在迂徐之中時露骨力,於平直之處頗寓靈動活潑之致。蘇軾在〈書子由超然台賦後〉提到:“子由之文,詞理精確,有不及吾;而體氣高妙,吾所不及。文章上雖然不及蘇軾的那種雄奇縱橫 ,寫得揮灑自如,搖曳生姿。不過他畢竟受到父兄自然雄放散文主張和創作實踐的薰陶,又接受了歐陽脩雍容俯仰,條達疏暢的散文的影響,並為他本人的思想、性格、遭遇所制約,形成了自己汪洋澹泊,疏蕩紆折的獨特風格,對宋代散文的發展,起了一定的推動作用。
    後世對他的作品評價:林雲銘《古文樸義》高度評價:“文中有一種雄偉之氣,可以籠罩海內,與乃兄並峙千秋。
    南宋何萬評價蘇轍在司馬光為相時:「九年之間,朝廷尊,公路闢,忠賢相望,貴佞斂跡,邊陲綏靖,百姓休息,君子多謂公之力居多焉。」
    蘇軾:「子由之文實勝僕,而世俗不知,乃以為不如。其為人深願人知之,其文如其為人。故汪洋淡泊,有一唱三嘆之聲,而其秀傑之氣終不可沒。」
    由於蘇轍學識淵博,著作頗豐,有《欒城集》、《欒城續 集》、《欒城後集》等,雖不如父兄,但能獨樹一幟,自成一家。成為明清以來文人學士學習的典範。
    對蘇轍一生觀感
    對於蘇軾和蘇轍的深厚情感對我感觸很深。當我在寫蘇轍時一直看到的是後世對他跟哥哥的一個比較,雖說這在當時並不影深他跟蘇軾的感情,但難免讓我這微不足道的小小旁觀者有點打抱不平更難能可貴的是他還願意一直以蘇軾為榜樣,心無怨情的向他學習並肩攜手、患難與共。蘇轍曾說「扶我則兄,誨我則師」在這幾十年期間,兄弟二人詩文詞往來,從未間斷。蘇軾幾乎每到一個任所就給子由寄信贈詩,僅以“子由”為題的詩詞,諸如《示子由》、《別子由》、《和子由詩》等。俗話說大難來臨各自飛,當時由於蘇軾的文字獄“烏臺詩案”爆發,蘇軾被捕入獄,不僅不可能與弟弟“我醉歌時君和,醉倒須君扶我”,而且連能否活著都成問題。自從蘇軾入獄後,平日裡的好友人人都自危,大多不敢出頭為他說話,或申冤,就怕會受到牽連。蘇轍雖然也因受牽連而日子禍害連連,但但他不僅沒有任何的抱怨,或是遠離撇清關係之類的,他不僅沒有這麼做,他還將蘇軾的家小接到自己家中安頓並且照顧,還一再上書請奏神宗皇帝,欲學漢代“提縈救父”典故,願免一身官職為兄贖罪。像他們這樣車輔相依、情深厚誼的感情這世間少有。因為一般人的情感在一帆風順,無尤無慮時都不見得這麼好,更何況是內外交困,三災八難時,還不見得願意挺身而出呢?近來影片一直熱播兄弟爭家產、情人或是名氣才氣的競爭還有一些只是得不到父母的關愛就不恓陷害手足以搏取關注!這些都是在日常生活中時常上演的真實的戲碼。而蘇軾和蘇轍這種情感是世間少有,才會讓人津津樂道

    拿出來一而再三的表揚跟學習。
    再者由於他的性格較人沉穩,待人低調,處事求實,性格內斂所以當他在變法激烈的政治鬥爭中,激烈指責新法,而遭屢次貶斥,但終究還是能免其禍害,免其一死。對於他這样的處世之道,很是认可,因為當你的权力势力大不過別人的時候,或在人际关系没有搞好之前,你所說的別人也只是听听而己,並不會採納接受。當神宗听取了王安石的變法,上書反對時政無效時,他就知道大势巳去。只好在潁川定居﹐過田園隱逸生活。

    #11968
    康瑞智康瑞智
    使用者

    105中文
    B011010040
    康瑞智

    柳宗元

    柳宗元字子厚,其先蓋河東人。從曾祖奭為中書令,得罪武后,死高宗時。父鎮,天寶末遇亂,奉母隱王屋山,常間行求養,後徙於吳。肅宗平賊,鎮上書言事,擢左衛率府兵曹參軍。佐郭子儀朔方府,三遷殿中侍御史。以事觸竇參,貶夔州司馬。還,終侍御史。

    宗元少精敏絕倫,為文章卓偉精緻,一時輩行推仰。第進士、博學宏辭科,授校書郎,調藍田尉。貞元十九年,為監察御史裏行。善王叔文、韋執誼,二人者奇其才。及得政,引內禁近,與計事,擢禮部員外郎,欲大進用。

    俄而叔文敗,貶邵州刺史,不半道,貶永州司馬。旣竄斥,地又荒癘,因自放山澤間,其堙厄感鬱,一寓諸文,倣離騷數十篇,讀者咸悲惻。雅善蕭俛,詒書言情曰:

    僕嚮者進當臲不安之勢,平居閉門,口舌無數,又久與游者,岌岌而操其間。其求進而退者,皆聚為仇怨,造作粉飾,蔓延益肆。非的然昭晰、自斷于內,孰能了僕於冥冥間哉?僕當時年三十三,自御史裏行得禮部員外郎,超取顯美,欲免世之求進者怪怒媢疾,可得乎?與罪人交十年,官以是進,辱在附會。聖朝寬大,貶黜甚薄,不塞衆人之怒,謗語轉侈,囂囂嗷嗷,漸成怪人。飾智求仕者,更詈僕以悅仇人之心,日為新奇,務相悅可,自以速援引之路。僕輩坐益困辱,萬罪橫生,不知其端,悲夫!人生少六七十者,今三十七矣,長來覺日月益促,歲歲更甚,大都不過數十寒暑,無此身矣。是非榮辱,又何足道!云云不已,祗益為罪。

    居蠻夷中久,慣習炎毒,昏眊重膇,意以為常。忽遇北風晨起,薄寒中體,則肌革慘懍,毛髮蕭條,瞿然注視,怵惕以為異候,意緒殆非中國人也。楚、越間聲音特異,鴃舌啅譟,今聽之恬然不怪,已與為類矣。家生小童,皆自然嘵嘵,晝夜滿耳,聞北人言,則啼呼走匿,雖病夫亦怛然駭之。出門見適州閭市井者,其十八九杖而後興。自料居此尚復幾何,豈可更不知止,言說長短,重為一世非笑哉?讀易困卦至「有言不信,尚口乃窮」,往復益喜,曰:「嗟乎!余雖家置一喙以自稱道,詬益甚耳。」用是更樂瘖默,與木石為徒,不復致意。

    今天子興教化,定邪正,海內皆欣欣怡愉,而僕與四五子者,淪陷如此,豈非命歟?命乃天也,非云云者所制,又何恨?然居治平之世,終身為頑人之類,猶有少恥,未能盡忘。儻因賊平慶賞之際,得以見白,使受天澤餘潤,雖朽卉敗腐不能生植,猶足蒸出芝菌,以為瑞物。一釋廢錮,移數縣之地,則世必曰罪稍解矣。然後收召魂魄,買土一廛為耕甿,朝夕歌謠,使成文章,庶木鐸者采取,獻之法宮,增聖唐大雅之什,雖不得位,亦不虛為太平人矣。又詒京兆尹許孟容曰:

    宗元早歲與負罪者親善,始奇其能,謂可以共立仁義,裨教化。過不自料,勤勤勉勵,唯以忠正信義為志,興堯、舜、孔子道,利安元元為務,不知愚陋不可以彊,其素意如此也。末路厄塞臲兀,事旣壅隔,狠忤貴近,狂疏繆戾,蹈不測之辜。今其黨與幸獲寬貸,各得善地,無公事,坐食奉祿,德至渥也,尚何敢更俟除棄廢痼,希望外之澤哉?年少氣銳,不識幾微,不知當否,但欲一心直遂,果陷刑法,皆自所求取,又何怪也?

    宗元於衆黨人中,罪狀最甚,神理降罰,又不能即死,猶對人語言,飲食自活,迷不知恥,日復一日。然亦有大故。自以得姓來二千五百年,代為冢嗣,今抱非常之罪,居夷獠之鄉,卑濕昏霿,恐一日填委溝壑,曠墜先緒,以是怛然痛恨,心骨沸熱。煢煢孤立,未有子息,荒陬中少士人女子,無與為婚,世亦不肯與罪人親昵。以是嗣續之重,不絕如縷,每春秋時饗,孑立捧奠,顧眄無後繼者,懍懍然欷歔惴惕,恐此事便已,摧心傷骨,若受鋒刃。此誠丈人所共閔惜也。先墓在城南,無異子弟為主,獨託村鄰。自譴逐來,消息存亡不一至鄉閭,主守固以益怠。晝夜哀憤,懼便毀傷松柏,芻牧不禁,以成大戾。近世禮重拜掃,今闕者四年矣。每遇寒食,則北向長號,以首頓地。想田野道路,士女遍滿,皂隸庸丐,皆得上父母丘墓,馬醫、夏畦之鬼,無不受子孫追養者。然此已息望,又何以云哉?城西有數頃田,樹果數百株,多先人手自封植,今已荒穢,恐便斬伐,無復愛惜。家有賜書三千卷,尚在善和里舊宅,宅今三易主,書存亡不可知。皆付受所重,常繫心腑,然無可為者。立身一敗,萬事瓦裂,身殘家破,為世大僇。是以當食不知辛鹹節適,洗沐盥漱,動逾歲時,一搔皮膚,塵垢滿爪,誠憂恐悲傷,無所告愬,以至此也。

    自古賢人才士,秉志遵分,被謗議不能自明者,以百數。故有無兄盜嫂,娶孤女撾婦翁者。然賴當世豪桀分明辨列,卒光史冊。管仲遇盜,升為功臣;匡章被不孝名,孟子禮之。今已無古人之實為而有詬,欲望世人之明己,不可得也。直不疑買金以償同舍;劉寬下車,歸牛鄉人。此誠知疑似之不可辯,非口舌所能勝也。鄭詹束縛於晉,終以無死;鍾儀南音,卒獲返國;叔向囚虜,自期必免;范痤騎危,以生易死;蒯通據鼎耳,為齊上客;張蒼、韓信伏斧鑕,終取將相;鄒陽獄中,以書自治;賈生斥逐,復召宣室;兒寬擯厄,後至御史大夫;董仲舒、劉向下獄當誅,為漢儒宗。此皆瓌偉博辯奇壯之士,能自解脫。今以恇怯淟涊,下才末伎,又嬰痼病,雖欲慷慨攘臂,自同昔人,愈疏闊矣。

    賢者不得志於今,必取貴於後,古之著書者皆是也。宗元近欲務此,然力薄志劣,無異能解,欲秉筆4縷,神志荒耗,前後遺忘,終不能成章。往時讀書,自以不至觝滯,今皆頑然無復省錄。讀古人一傳,數紙後,則再三伸卷,復觀姓氏,旋又廢失。假令萬一除刑部囚籍,復為士列,亦不堪當世用矣!

    伏惟興哀於無用之地,垂德於不報之所,以通家宗祀為念,有可動心者操之勿失。雖不敢望歸掃塋域,退託先人之廬,以盡餘齒,姑遂少北,益輕瘴癘,就婚娶,求冑嗣,有可付託,即冥然長辭,如得甘寢,無復恨矣!

    然衆畏其才高,懲刈復進,故無用力者。

    宗元久汩振,其為文,思益深。嘗著書一篇,號貞符,曰:

    臣所貶州流人吳武陵為臣言:「董仲舒對三代受命之符,誠然?非邪?」臣曰:「非也。何獨仲舒爾,司馬相如、劉向、揚雄、班彪、彪子固皆沿襲嗤嗤,推古瑞物以配受命,其言類淫巫瞽史,誑亂後代,不足以知聖人立極之本,顯至德,揚大功,甚失厥趣。臣為尚書郎時,嘗著貞符,言唐家正德受命於生人之意、累積厚久宜享無極之義,本末閎闊。會貶逐中輟,不克備究。」武陵即叩頭邀臣「此大事,不宜以辱故休缺,使聖王之典不立,無以抑詭類、拔正道、表覈萬代。」臣不勝奮激,即具為書。念終泯沒蠻夷,不聞于時,獨不為也。苟一明大道,施于人世,死無所憾,用是自決。臣宗元稽首拜手以聞曰:

    孰稱古初朴蒙空侗而無爭,厥流以訛,越乃奮奪鬬怒振動,專肆為淫威?曰:是不知道。惟人之初,總總而生,林林而羣。雪霜風雨雷雹暴其外,於是乃知架巢空穴,挽草木,取皮革;飢渴牝牡之欲驅其內,於是乃噬禽獸,咀果穀,合偶而居。交焉而爭,睽焉而鬬,力大者搏,齒利者齧,爪剛者決,羣衆者軋,兵良者殺,披披藉藉,草野塗血。然後彊有力者出而治之,往往為曹於險阻,用號令起,而君臣什伍之法立。德紹者嗣,道怠者奪。於是有聖人焉,曰黃帝,游其兵車,交貫乎其內,一統類,齊制量,然猶大公之道不克建。於是有聖人焉,曰堯,置州牧四岳,持而綱之,立有德有功有能者,參而維之,運臂率指,屈伸把握,莫不統率,年老,舉聖人而禪焉,大公乃克建。由是觀之,厥初罔匪極亂,而後稍可為也。而非德不樹,故仲尼敘書,於堯曰「克明俊德」,於舜曰「濬哲文明」,於禹曰「文命祗承于帝」,於湯曰「克寬克仁,章信兆民」,於武王曰「有道曾孫」。稽揆典誓,貞哉惟茲德,實受命之符,以奠永祀。後之祅淫囂昏好怪之徒,乃始陳大電、大虹、玄鳥、巨跡、白狼、白魚、流火之烏以為符,斯皆詭譎闊誕,其可羞也,莫知本于厥貞。

    漢用大度,克懷于有氓,登能庸賢,濯痍煦寒,以瘳以熙,茲其為符也。而其妄臣,乃下取虺蛇,上引天光,推類號休,用夸誣于無知氓,增以騶虞、神鼎,脅驅縱踴,俾東之泰山、石閭,作大號謂之「封禪」,皆尚書所無有。莽、述承效,卒奮驁逆。其後有賢帝曰光武,克綏天下,復承舊物,猶崇赤伏,以玷厥德。魏、晉而下,尨亂鉤裂,厥符不貞,邦用不靖,亦罔克久,駁乎無以議為也。

    積大亂至于隋氏,環四海以為鼎,跨九垠以為鑪,爨以毒燎,煽以虐焰,其人沸湧灼爛,號呼騰蹈,莫有救止。於是大聖乃起,丕降霖雨,濬滌盪沃,蒸為清氛,疏為泠風,人乃漻然休然,相睎以生,相持以成,相彌以寧。琢斮屠剔膏流節離之禍不作,而人乃克完平舒愉,尸其肌膚,以達于夷途。焚坼抵掎奔走轉死之害不起,而人乃克鳩類集族,歌舞悅懌,用祗于元德。徒奮袒呼,犒迎義旅,讙動六合,至于麾下。大盜豪據,阻命遏德,義威殄戮,咸墜厥緒。無劉于虐,人乃並受休嘉,去隋氏,克歸于唐,躑躅謳歌,灝灝和寧。帝庸威栗,惟人之為。敬奠厥賦,積藏于下,是謂豐國。鄉為義廩,斂發謹飭,歲丁大侵,人以有年。簡于厥刑,不殘而懲,是謂嚴威。小屬而支,大生而孥,愷悌祗敬,用底于治。凡其所欲,不謁而獲;凡其所惡,不祈而息。四夷稽服,不作兵革,不竭貨力。丕揚于後嗣,用垂于帝式,十聖濟厥治,孝仁平寬,惟祖之則。澤久而逾深,仁增而益高,人之戴唐,永永無窮。

    是故受命不于天,于其人;休符不于祥,于其仁。惟人之仁,匪祥于天。匪祥于天,茲惟貞符哉!未有喪仁而久者也,未有恃祥而壽者也。商之王以桑榖昌,以雉雊大,宋之君以法星壽,鄭以龍衰,魯以麟弱,白雉亡漢,黃犀死莽,惡在其為符也?不勝唐德之代,光紹明濬,深鴻尨大,保人斯無疆,宜薦于郊廟,文之雅詩,祗告于德之休。帝曰諶哉!乃黜休祥之奏,究貞符之奧,思德之所未大,求仁之所未備,以極于邦治,以敬于人事。其詩曰:

    於穆敬德,黎人皇之。惟貞厥符,浩浩將之。仁函于膚,刃莫畢屠。澤熯于爨,炎以澣。勃厥凶德,乃驅乃夷。懿其休風,是煦是吹。父子熙熙,相寧以嬉。賦徹而藏,厚我糗粻。刑輕以清,我完靡傷。貽我子孫,百代是康。十聖嗣于治,仁后之子。子思孝父,易患于己。拱之戴之,神其爾宜。載揚于雅,承天之嘏。天之誠神,宜鑒于仁。神之曷依?宜仁之歸。濮鉛于北,祝栗于南,幅員西東,祗一乃心。祝唐之紀,後天罔墜;祝皇之壽,與地咸久。曷徒祝之,心誠篤之。神協人同,道以告之。俾彌億萬年,不震不危。我代之延,永永毗之。仁增以崇,曷不爾思?有號于天,僉曰嗚呼,咨爾皇靈,無替厥符!宗元不得召,內閔悼,悔念往吝,作賦自儆曰:

    懲咎愆以本始兮,孰非余心之所求?處卑汙以閔世兮,固前志之為尤。始余學而觀古兮,怪今昔之異謀。惟聦明為可考兮,追駿步而遐游。絜誠之旣信直兮,仁友藹而萃之。日施陳以繫縻兮,邀堯舜與之為。上睢盱而混茫兮,下駁詭而懷私。旁羅列以交貫兮,求大中之所宜。

    曰道有象兮,而無其形。推變乘時兮,與志相迎。不及則殆兮,過則失貞。謹守而中兮,與時偕行。萬類芸芸兮,率由以寧。剛柔弛張兮,出入綸經。登能抑枉兮,白黑濁清。蹈乎大方兮,物莫能嬰。

    奉訏謨以植內兮,欣余志之有獲。再明信乎策書兮,謂耿然而不惑。愚者果於自用兮,惟懼夫誠之不一。不顧慮以周圖兮,專茲道以為服。讒妒構而不戒兮,猶斷斷於所執。哀吾黨之不淑兮,遭遇任之卒迫。勢危疑而多詐兮,逢天地之否隔。欲圖退而保己兮,悼乖期乎曩昔。欲操術以致忠兮,衆呀然而互嚇。進與退吾無歸兮,甘脂潤兮鼎鑊。幸皇鑒之明宥兮,纍郡印而南適。惟罪大而寵厚兮,宜夫重仍乎禍謫。旣明懼乎天討兮,又幽慄乎鬼責。惶惶乎夜寤而晝駭兮,類麏䴥之不息。

    凌洞庭之洋洋兮,泝湘流之沄沄。飄風擊以揚波兮,舟摧抑而迴邅。日霾曀以昧幽兮,黝雲涌而上屯。暮屑窣以淫雨兮,聽嗷嗷之哀猿。衆鳥萃而啾號兮,沸洲渚以連山。漂遙逐其詎止兮,逝莫屬余之形魂。攢巒奔以紆委兮,束洶涌之崩湍。畔尺進而尋退兮,盪洄汩乎淪漣。際窮冬而止居兮,羈纍棼以縈纏。

    哀吾生之孔艱兮,循凱風之悲詩。罪通天而降酷兮,不亟死而生為!逾再歲之寒暑兮,猶貿貿而自持。將沈淵而隕命兮,詎蔽罪以塞禍?惟滅身而無後兮,顧前志猶未可。進路呀以劃絕兮,退伏匿又不果。為孤囚以終世兮,長拘攣而轗軻。

    曩余志之脩蹇兮,今何為此戾也?豈貪食而盜名兮,不混同於世也。將顯身以直遂兮,衆之所宜蔽也。不擇言以危肆兮,固羣禍之際也。

    御長轅之無橈兮,行九折之峨峨。卻驚棹以橫江兮,泝凌天之騰波。幸余死之已緩兮,完形軀之旣多。苟餘齒之有懲兮,蹈前烈而不頗。死蠻夷固吾所兮,雖顯寵其焉加?配大中以為偶兮,諒天命之謂何!

    元和十年,徙柳州刺史。時劉禹錫得播州,宗元曰:「播非人所居,而禹錫親在堂,吾不忍其窮,無辭以白其大人,如不往,便為母子永決。」即具奏欲以柳州授禹錫而自往播。會大臣亦為禹錫請,因改連州。

    柳人以男女質錢,過期不贖,子本均,則沒為奴婢。宗元設方計,悉贖歸之。尤貧者,令書庸,視直足相當,還其質。已沒者,出己錢助贖。南方為進士者,走數千里從宗元游,經指授者,為文辭皆有法。世號柳柳州。十四年卒,年四十七。

    宗元少時嗜進,謂功業可就。旣坐廢,遂不振。然其才實高,名蓋一時。韓愈評其文曰:「雄深雅健,似司馬子長,崔、蔡不足多也。」旣沒,柳人懷之,託言降于州之堂,人有慢者輒死。廟於羅池,愈因碑以實之云。

    程异字師舉,京兆長安人。居鄉以孝稱。第明經,再補鄭尉。精吏治,為叔文所引,由監察御史為鹽鐵揚子院留後。叔文敗,貶郴州司馬。

    李巽領鹽鐵,薦异心計可任,請拔濯用之,乃授侍御史,復為揚子留後。稍遷淮南等道兩稅使。异起痕廢,能厲己竭節,悉矯革征利舊弊。入遷累衛尉卿、鹽鐵轉運副使。方討蔡,异使江表調財用,因行諭諸帥府,以羨贏貢,故异所至不剝下,不加斂,經用以饒。遂兼御史大夫為鹽鐵使。

    元和十三年,以工部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猶領鹽鐵。异以錢穀奮而至宰相,自以非人望,久不敢當印秉筆。明年,西北軍政不治,議置巡邊使,憲宗問孰可者,乃自請行。會卒,贈尚書左僕射,謚曰恭。身歿官第,無留貲,世重其廉云。

    贊曰:叔文沾沾小人,竊天下柄,與陽虎取大弓,春秋書為盜無以異。宗元等橈節從之,徼幸一時,貪帝病昏,抑太子之明,規權遂私。故賢者疾,不肖者媢,一僨而不復,宜哉!彼若不傅匪人,自勵材猷,不失為名卿才大夫,惜哉!

    《新唐書》   卷一百六十八 ‧ 列傳第九十三

    評論:
    愚溪詩序:茅鹿門曰:子厚集中最佳處又約古來無此調陡然之指次如畫

    答李翊書:劉海峯曰:前寫永洲風物之惡後感人生歲月之促造語極工

    柳子厚鈷鉧潭記:劉海峯曰:結處極幽冷之趣而情甚悽楚

    柳子厚封建論:真西山曰:此間架宏闢辯論熊俊真可謂作文之法

    劉子厚駁復讎議:方望溪曰:謗毀譽段太尉逸事壯乞巧文皆思與退之比長而相去甚遠為此文可肩隨

    心得:

    柳宗元與韓愈同身為唐宋古文八大家中為二的唐朝人,生活年代也十分接近,時常被拿來與同期的韓愈做比較也無可厚非,但韓愈與柳宗元在我眼裡是截然不同的作家。
    韓愈的文風簡潔俐落,論點直白、清楚易懂敘事條理分明,老實說我更喜歡這樣的文章。但是我的主題是柳宗元,所以談談柳宗元吧!
    柳宗元的文章大多很精巧的將寫作當時的心境、感受融入文章中,讀柳宗元的文章能體會到那深深的無奈跟困苦的心境,縱使是看似歡樂《永洲八記》字裡行間也流露著苦中作樂之感。
    相反的,在論辯類這一方面,古文辭類中雖有收錄但數量不多,評註稱讚柳宗元的論辯是滔滔不絕的雄辯,卻也指出柳宗元的辯論時常無法抓住辯論的重點。
    大體來說,柳宗元的文章在中國文學上確實有一席之地,尤其在山水風景及借景托情上尤其精妙,其中幾篇小品更是令人雋永,值得一再反覆閱讀。
    105中文.docx

    附加檔案:
    你必須 登入 才能查看附件檔案。
    #11969
    吳政軒吳政軒
    使用者

    歷代文選期末報告─唐宋古文八大家生平-曾鞏
    1.曾鞏之生平: 《宋史》 卷三百十九 列傳第七十八
    曾鞏,字子固,宋建昌南豐人,天禧三年生。生而警敏,讀書數百言,脫口輒誦。年十二,試作《六論》,援筆而成,辭甚偉。甫冠,名聞四方。歐陽修見其文,奇之。
    中嘉祐二年進士第。調太平州司法參軍,遷館閣校勘、集賢校理。出通判越州。知齊州,其治以疾姦急盜為本。曲堤周氏擁貲雄里中,子高橫縱,賊良民,汙婦女,服器上僭,力能動權豪,州縣吏莫敢詰,鞏取寘於法。章丘民聚黨村落間,號霸王社,椎剽奪囚,無不如志。鞏配三十一人,又屬民為保伍,使譏察其出入,有盜則鳴鼓相援,每發輒得盜。有葛友者,名在捕中,一日,自出首。鞏飲食冠裳之,假以騎從,輦所購金帛隨之,夸徇四境。盜聞,多出自首。鞏外視章顯,實欲攜貳其徒,使之不能復合也。自是外戶不閉。
    河北發民濬河,調及他路,齊當給夫二萬。縣初按籍三丁出夫一,鞏括其隱漏,至于九而取一,省費數倍。又弛無名渡錢,為橋以濟往來。徙傳舍,自長清抵博州,以達於魏,凡省六驛,人皆以為利。徙襄州、洪州。會江西歲大疫,鞏命縣鎮亭傳,悉儲藥待求,軍民不能自養者,來食息官舍,資其飲食衣衾之具,分醫視診,書其全失、多寡為殿最。
    師征安南,所過州為萬人備。他吏暴誅亟斂,民不堪。鞏先期區處猝集,師去,市里不知。加直龍圖閣、知福州。劍將樂盜廖思既赦罪出降,餘眾潰復合,陰相結附,旁連數州,尤桀者呼之不至,居人慴恐。鞏以計羅致之,繼自歸者二百輩。
    福多佛寺,僧剎其富麗,爭欲為主守,賕請公行。鞏俾其徒相推擇,識諸籍,以次補之。授帖於府庭,卻其私謝,以絕左右徼求之弊。福州無職田,歲鬻園蔬收其直,自入常三四十萬。鞏曰︰「太守與民爭利,可乎?」罷之。後至者亦不復取也。徙明、亳、滄三州。鞏負才名,久外徙,世頗謂偃蹇不偶。一時後生輩鋒出,鞏視之泊如也。
    過闕,神宗召見,勞問甚寵,遂留判三班院。上疏議經費,帝曰︰「鞏以節用為理財之要,世之言理財者,未有及此。」帝以《三朝》、《兩朝國史》各自為書,將合而為一,加鞏史館修撰,專典之,不以大臣監總,既而不克成。會官制行,拜中書舍人。時自三省百職事,選授一新,除書日至十數,人人舉其職,於訓辭典約而盡。尋掌延安郡王牋奏。故事命翰林學士,至是特屬之。甫數月,丁母艱去。又數月而卒,年六十五。
    鞏性孝友,父亡,奉繼母益至,撫四弟、九妹於委廢單弱之中,宦學婚嫁,一出其力。為文章,上下馳騁,愈出而愈工,本原《六經》,斟酌於司馬遷、韓愈,一時工作文詞者,鮮能過也。少與王安石游,安石聲譽未振,鞏導之於歐陽修,及安石得志,遂與之異。神宗嘗問︰「安石何如人?」對曰︰「安石文學行義,不減揚雄,以吝故不及。」帝曰︰「安石輕富貴,何吝也?」曰︰「臣所謂吝者,謂其勇於有為,吝於改過耳。」帝然之。呂公著嘗告神宗,以鞏為人行義不如政事,政事不如文章,以是不大用云。弟布,自有傳,幼弟肇。

    2.古文辭類纂中找出五則對曾鞏之評論。
    方望溪曰:「南豐之文長於道古,故序古書尤佳,而此篇及列女傳新序目錄由聖純古明潔,所以能與歐王並驅而爭先於蘇氏也。」<曾子固-戰國策目錄序>

    茅鹿門曰:「文格似弱而其議則正當。」<曾子固-唐論>

    王遵岩曰:「南豐文字於原本經,訓處多用董仲舒、劉向也。」<曾子固-新序目錄序>

    劉海峯曰:「子政胎教之言已足千古,子固更進一層,歸之身化,深入理奧,而文亦粲然成章」<曾子固-列女傳目錄序>

    劉海峯曰:「子固集序,當以此篇為第一,其妙則王遵岩所論盡之。」<曾子固-范貫之奏議集序>

    3.針對以上寫下五百字評論心得。
      曾鞏,字子固,建昌南豐人,後人稱「南豐先生」,卒諡文定。這是以前國文課本上我對曾鞏的初步了解。
      曾鞏他與王安石是同鄉和知交,在人生里程中,他卻不同於王安石的振臂疾呼,我想或許是個性使然吧,使他選擇了務實惠民的道路。從他的屢試不中,但還是屢挫屢戰,不曾放棄。而中舉後,也沒有積極的想要一展長才、力圖表現,無論身為地方官或中書要職時,作風仍然謹慎卻有為有守,可以看出他務實純樸的個性。
      而曾鞏他屢挫屢試堅強的心理層面也是我所佩服的,在<送黎安二生序>中透露出自我迂闊不合時宜的感慨,以為「夫世之迂闊,孰有甚於予乎!知信乎古,而不知合乎世;知志乎道,而不知同呼俗。此余所以困於今而不自知也!」進而為是尚懷才不遇者駁斥「迂闊」之誣;文章幾經轉折後,才微微透露出不平之氣:「有已合乎世,必違乎古;有以同乎俗,必離乎道矣!」可以看出曾鞏他的堅強的心理狀態。
      曾鞏的文章也是被後世尊為典範的:南宋集理學大成者的朱熹,對其「峻潔平正」集為喜愛;而明代的唐宋派以至清的桐城派標榜唐、宋古文精神,更以曾鞏為其依歸。其中,桐城派開創者方苞極為重視文章義法──義是言之有物,法是言之有序──就是曾鞏的文章中文、道結合理念的最佳理解與實踐。
      江流滔滔,時而奔放肆大,時而迂迴曲折,而皆蔚為巨觀。在北宋文壇中,曾鞏與其師歐陽修並稱「歐、曾」;他以紆徐簡奧的筆調,寓道德於文采,成為後世古文的典範。
      我想不管當今社會人們時常抱怨政府官員的荒唐治國,但屏除那些之外,鑑古觀今,我想一定也有像曾鞏一樣默默堅守自己崗位的官員,在努力使我們的國家跟社會變得更好吧。
    4.參考資料。
    《宋史》,中華書局出版,1977年
    《古文詞類纂》,清‧姚鼐,華正書局出版,2002年
    歷代文選期末報告-B001010031-吳政軒.docx

    附加檔案:
    你必須 登入 才能查看附件檔案。
    #7264
    周雨農周雨農
    使用者

    1. 蘇軾,字子瞻,眉州眉山人。生十年,父洵遊學四方,母程氏親授以書,聞古今成敗,輒能語其要。程氏讀東漢《范滂傳》,慨然太息,軾請曰:「軾若爲滂,母許之否乎?」程氏曰:「汝能爲滂,吾顧不能爲滂母邪?」……大略如行雲流水,初無定質,但行於所當行,常止於所不可不止,雖嬉笑怒罵之辭,皆可書而誦之。」其詩清新豪健,善用誇張比喻。其體渾涵光芒,雄視百代,有文章以來,蓋亦鮮矣。一時文人如黃庭堅、晁補之、秦觀、張耒、陳師道,舉世未之識,軾待之如朋儔,未嘗以師資自予也。(註1)
    2.
    一. 方望溪曰:摧折學者好名求異之心,甚有補於世。但荀氏之學以法先王、守禮度為宗。而以謂古先聖王皆無足法,蔽其罪則誤矣。破壞井田商鞅事也,以罪李斯亦失之。(註2)
    二. 方望溪曰:子瞻記二臺,皆以東西南北點綴,頗覺膚套。此類蹊徑乃歐王所不肯套。(註3)
    三. 大處落墨勁氣直達,讀之想見古大臣之概。(註4)
    四. 方望溪曰:亦自有見,但賈子陳治安之策,乃召至長沙獨對宣室傅梁王後事。子瞻乃云:安有立談之間而遽為人痛哭未免鹵莽耳。(註5)
    五. 劉海峯曰:長公筆有仙氣,故文極縱盪變化而落運甚輕。(註6)
    3. 評論心得:
    這次被分配到蘇子瞻,理應是很好發揮的。因為無論詩、詞或是散文,蘇軾皆是當時的一時之選。網路上隨意搜尋,資料唾手可得。不過當我做到第二題"古文辭類纂中找出五則對該作家之評論"後開始思索這次報告的方向。終於有些心得。由第二題的五則對蘇軾的評論,我們可以看到"罪李斯亦失之"、"未免鹵莽耳"等評語。這些評語跟平常看到的汪洋宏肆差異甚大。仔細想想也難怪,因為這本古文辭類纂是桐城派姚鼐編纂的。裡面的評論,理當也是桐城派自家人寫的。義理、考據、辭章,三者不可偏廢 (註7) 是桐城派的中心思想。所以他會較公正的去評斷文章。像荀卿論的評語,他便沒有一面倒的跟著指責;反而用客觀保守的語氣帶出了破壞井田其實是商鞅的錯,不該怪罪李斯。這也提醒我們,凡事都有一體兩面。只用單方面的說詞去評斷未免太失之武斷。在開口發表意見前,應要多方查證。等到了解所有已知的資料後,再去做判斷。無論在研究、政治或者生活上。
    也因為這本書是桐城派編的,裡面的選文都是符合所謂的"古文八要"(所以為文者八,曰:神、理、氣、味、格、律、聲、色。) (註8)。裡面的文章充其量也只是為了該派代言罷了。我們也不宜把這本書當成作者時代的主流思想。
    4. 參考資料:
    註1:元‧脫脫等撰。《宋史‧蘇軾列傳 卷三三八》
    註2:p.172 蘇子瞻 《荀卿論》
    註3:p.1399 蘇子瞻 《超然臺記》
    註4:p.1824蘇子瞻 《祭歐陽文忠公文》
    註5:p.180 蘇子瞻 《賈誼論》
    註6:p.180 蘇子瞻 《賈誼論》
    註7:出自曾國藩
    註8:出自《古文辭類纂序》

正在檢視 56 篇文章 - 1 至 56 (共計 56 篇)
  • 抱歉,回覆主題必需先登入。

2016 © 何騏竹研究與教學網站

聯絡我

歡迎透過這裡的線上表單來信交流!

Sending

Log in with your credentials

Forgot your details?